口渴,頭痛,不只是頭,全身都傳來撕裂般的痛感。
杜一秋睜開了眼睛,入眼的是一張秀麗而稚嫩地臉龐,一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姑娘正坐在一旁,手里削著一顆蘋果。
她的頭發(fā)很長,高高地扎著馬尾吊在腦后,和自己一樣,皮膚很白,眉眼間也像個原來世界的混血兒,只是更加偏向東方血統(tǒng)一些,身上穿著自己昏迷時見過的那種黑色風衣,腰間的皮帶把它收得很貼身,腳下踩著的是一雙長筒皮靴,將雙腿襯得更加纖細筆直。
“麻煩……水……”杜一秋勉強說出了自己需要的東西。
“呀,你醒啦?!蹦枪媚飬s沒有立刻按要求去端水,而是大叫起來,“師姐!師姐!他醒了?!?p> 接著她才把桌上的水杯端過來,湊到杜一秋的嘴邊接著說:“你可真能睡,已經(jīng)過了五天啦,我還以為你不會醒了呢,這幾天都是我給你灌流食你才能活下來,以后可得謝謝我啊?!?p> 杜一秋想要大口猛灌杯中的涼水,卻被那姑娘阻止了下來,重傷員可不適合一下子大量飲水。
這時候,門口出現(xiàn)了另一個身影,是個看起來年長一些的年輕女人,同樣是長發(fā),只是盤在腦后,用一根發(fā)釵束了起來,衣著打扮與那姑娘一樣,只是風衣在她身上顯得更加颯爽。
“你好,我們是不滅劍宗的人,還記得之前是怎么回事嗎?”
不等杜一秋說話,年紀小一些的師妹就嗔怪道:“師姐你真是的,人家才剛醒過來,你就問東問西的。”
“喲,咱們師妹什么時候這么體貼了,是不是看別人長得好看,就動了別的心思?”師姐揶揄道。
“胡說!”師妹臉紅了起來。
杜一秋咳嗽了兩聲,趕緊接話:“沒關系的,我是班加城人,從教派手里逃出來的?!?p> 眼前的人和原來世界的東方人更加接近,這讓杜一秋對她們比對原光教派和自由民要感到更加親切。
“教派為什么要追殺你?你是反抗者嗎?”師妹馬上就問,杜一秋看到她的眉毛微微的皺起,看來他們這些外來勢力都不喜歡愛反抗的本地人。
師姐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她安慰道:“別擔心,我們和原光教派不一樣,在我們,嗯,算是統(tǒng)治吧,在我們統(tǒng)治的浮陸上,劍宗從來不提倡用侵占的方式與當?shù)厝讼嗵?,我們更多的是給予他們幫助,在得到他們的信任之后和平共處,當然,如果愿意加入劍宗的管轄就更好了?!?p> 杜一秋暫時相信了她的說法,然后開始權衡利弊,是否要告訴她們實情。
“我,我殺了他們的主教?!彼罱K下定了決心。
“里昂·科爾?!”兩人都驚呼道。
“沒錯,他已經(jīng)死了?!?p> “不可能!主教級別的信徒都能召喚好大好大的神衛(wèi),連我,我?guī)熃愣即虿贿^他,你這么……”師妹說到最后終于停住了,似乎也不好意思直接說杜一秋這么弱。
“那個主教,他當時喝醉了,我是偷襲得手的?!倍乓磺铿F(xiàn)在說的是實話,只是隱去了一些細節(jié)。
“哇!原來是這樣,那也很了不起!我現(xiàn)在連他們的神罰者隊長都還沒有打敗過呢!”雖然并不是正面獲勝,但殺死一名教派主教還是讓師妹的眼里出現(xiàn)了一絲崇拜。
“但是……浮陸的原住民,為什么會和醉酒后的主教呆在一起呢?我想,你要殺了他再活著出來,那時候應該只有你們兩人吧?”師姐要沉穩(wěn)得多,想到了不合理的地方,身份相差懸殊的兩個人根本不該在密閉的地方獨處。
杜一秋心里閃過一剎那的慌亂,他不想暴露自己能力的秘密,畢竟現(xiàn)在還摸不清劍宗的態(tài)度,但是馬上就想到了應對方法。
“那個里昂主教他……他的取向有些……所以......”杜一秋故意支支吾吾地說。
師妹眨巴著大眼睛問:“取向有些什么?”
師姐俏臉微紅,無奈的解釋道:“就是說他喜歡男的?!?p> “啊!”師妹用憐憫地目光看著杜一秋。
“不是,那時候什么都沒有發(fā)生!”杜一秋不知為何有些驚慌,連忙解釋,卻把傷口牽引得生疼。
“嗯,嗯,我知道,沒關系,有些事情,忘了就好。”師妹笑嘻嘻地說。
“你的事情我要去稟告師父,他老人家知道了,肯定要大大地褒獎你,哈哈,這段時間你就留在這里好好休息吧?!睅熃銚u了搖頭笑著說,“對了,我叫葉風涼,你叫什么?”
“我叫杜一秋。謝謝你們?!?p> “不用謝啦,我叫李青心?!睅熋靡残ξ卣f,“你好好休息喲,我們先走了。”
兩人離開房間后,杜一秋心里莫名感覺空落落的,或許是因為終于在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見到了態(tài)度友善的人。
他閉上眼睛,思索著今后的打算:
基德說過,他手里的鴉羽似乎是從教派的那里得到的,據(jù)說是在星空里航行的時候遭遇了什么東西的襲擊,有一艘星船上還插許多這種金屬片,是否與里昂主教口中的幽冥鬼陸有關呢?如果有機會得到所有的鴉羽,我的能力會成長多少?還有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妹妹莉莉婭,她又在那里呢?另外……我還有機會回家嗎?
想著想著,杜一秋再次昏睡了過去。
……
曾經(jīng)的世界里有一句俗話,傷筋動骨一百天,但這句話在星界似乎不太適用,這里的人體質要強得多,僅僅休息了半個月,杜一秋已經(jīng)可以下床行走了。
“一秋,師父回來了,他老人家想見你?!比~風涼放下餐盒,對杜一秋說道。
“噢,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吧,可別讓他久等了?!?p> “不用,師父這人很隨便的?!比~風涼大大咧咧地說,“你吃了飯再去?!?p> 吃過午飯,杜一秋跟著英姿颯爽的大師姐走出他居住的小樓,經(jīng)過不長的街道,終于來到了師父的居所。
“小葉啊,吃飯了嗎?要不要再來點。”
兩人進門,還沒走出門廊,就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從屋里傳了出來。
“師父,我們都吃過啦,這是杜一秋,我把他帶來了。”
“見過,呃……先生?!倍乓磺镆粫r間找不到合適的稱呼。
“哦,你就是小杜啊,不用拘謹,來坐下,再吃點,男人嘛,飯量決定力量,吃少了可不行?!?p> 雖然被葉風涼稱為“老人家”,但師父其實并不老,看起來不過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短發(fā)和杜一秋一樣也是深棕色,只是不帶卷,面容棱角分明,下巴上粘著短短的胡茬。
此時他的一只手正拿筷子夾住一片面包,而另一只手則放在桌下,一來一回地摳著腳底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