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覬覦
巧蘭抬頭看看靜默立在一旁的傅胭，又瞧瞧將銀子推向自己的小姐，一臉疑惑。
“小姐？是要買什么嗎？”
趙云煙搖搖頭。
“你們倆到我身邊也有十余年了，也到了可以出府婚配的年紀(jì)。這里有四十兩銀子，你們一人二十兩，就當(dāng)是我給你們的嫁妝吧。”
“小姐！奴婢不要出府！”巧蘭突然聽到這個消息，一下子驚呆了。
“奴婢愿一直伺候小姐，求小姐不要趕我們出府??！”
巧蘭猛地跪下，向趙云煙哭訴起來。
“過兩天我就得回京了，會有怎樣的際遇都尚未可知。你們也到了婚配的年紀(jì)，不如現(xiàn)在考慮好以后，早日出府去過自己的好日子?！?p> “水竹，你帶巧蘭下去好好洗漱下。你們也都好好想想吧?！壁w云煙吩咐到。
傅胭扶起哭得抽抽噎噎的巧蘭，回到后院罩房。
“水竹，你早知道姑娘的心意了？”巧蘭詢問著身邊靜默不言的傅胭。
“你是怎么想的？咱府里多好啊，你想出去隨便配個農(nóng)家小子嗎？”
傅胭無奈，其實她是不太想和巧蘭討論此事的。
共事這么多年，巧蘭的為人行事，她一直看在眼里。
自從被先夫人買下，調(diào)教好送來小姐身邊后。
她們雖是丫鬟奴婢，日常也主要是陪著小姐一起玩耍，讀書習(xí)字，女紅刺繡。即使是方夫人上位掌家，礙于臉面，也不曾故意苛待大小姐。
不用干些粗使活計，即便身為主家的丫鬟，相比外面農(nóng)家百姓的姑娘，也都是嬌養(yǎng)著。
巧蘭膚白，五官小巧，樣貌可愛，自認(rèn)是不輸傅胭等府里一眾大丫鬟的。
趙府里只有一位嫡少爺，便難免動了些心思。
平日里能有機會去大堂、前院、主院等做事送東西，為了能見一回少爺，都是和傅胭搶著去。
當(dāng)然，傅胭巴不得把這些機會都讓給她。
個人有個人的心思，個人有個人的緣法，強求不得。
傅胭繞開巧蘭，收拾房里的衣物，淡然到：“我都聽姑娘的。姑娘好心放我們出府，我也是愿意的，會一輩子記得姑娘的恩情?！?p> “呵，你以為出府后就能過好日子了？你去角門問問，多少外面的小丫頭求著喊著要來咱們府上做事呢！”
“嫁個一身臭汗，天天黃土地里勞作的的農(nóng)家漢，哪比得上……哪比得上……”
巧蘭看傅胭如同一塊木頭似的不開竅，一跺腳，“哎呀！我不和你說了，我要去找小姐和李嬤嬤！反正，我是要一直跟著伺候小姐的?！?p> 說完便出了房門，直奔前院。
傅胭慢條斯理地折疊著衣服，并不著急。
趙云煙心性善良，暗秀堅韌，平日不會主動閑聊，但心里也總是有自己的想法，不是耳根子軟的人。
十幾年來，傅胭也是把她當(dāng)妹妹真心照顧著長大的，本想借著主仆這些年的情分，她打算在趙家回京前，找個機會和小姐說明贖身出府的想法。沒想到因為色胚趙二少爺，小姐主動察覺愿意放她出府。
這真是突如其來的好運啊。賣身契被掌控，為奴為婢的忐忑，命運不由己的苦楚。傅胭恨不得時時刻刻數(shù)著自由的日子快點到來。
苦點怕啥？
在現(xiàn)代的二十多年，不也是自己在社會上獨自工作打拼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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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用完午餐，傅胭和李嬤嬤陪著趙云煙在后花園內(nèi)散步消食。
走累了，三人退進假山小洞里坐著歇歇腳。
“少爺，小的查到了！”
“快說！”
三人對視一眼，能在趙家后宅里出現(xiàn)，這是趙承信和他的小廝啊。
“小的找那天在老爺書房外當(dāng)值的，聽說是大小姐來找老爺要放她身邊的兩個大丫鬟出府婚配了?！?p> “水竹定給誰了？”趙承信連忙問到。
“沒沒沒！小的找廚娘和繡房的婆子都打聽了，沒聽說水竹姑娘要配給誰。”
“出府了，不和我們一同回京，這可怎么辦呢？”趙承信有些急躁。
他總不能為了個丫鬟去找他爹阻止吧，那老古板平日也沒少罵他不上進了。才不要湊上去找罵呢！
小廝翠松眼珠子一轉(zhuǎn)，猥瑣地湊上去說道：“少爺別急，這是好事啊！”
“好事？快說，別給爺賣關(guān)子！”
“水竹姑娘要被放出府了，她還沒定人家，總得找個落腳地方先安置了再說吧。她一個父母雙亡的小丫鬟，這一出府，還不是一頭瞎！咱們就趁機把她帶走，給爺當(dāng)個幾天的外室嘗嘗鮮呀！”
“有道理！有道理！”
趙承信拿他那附庸風(fēng)雅的折扇一敲翠松的頭，美滋滋地笑罵，“想不到你這滑頭還有這計謀呢?！?p> “多虧少爺平日帶著小的見世面，小的才能給爺排憂解難啊?！?p> “哈哈哈，好！爺賞你珍寶樓的一頓席面。走！”
“謝謝少爺！謝謝少爺！”翠松屁顛屁顛地跟上趙承信出了花園。
假山里歇著的三人一臉凝重。
傅胭握緊雙拳，垂下眼眸，遮住滿眼的惱怒和恨意。
這要是在現(xiàn)代，她還能自己上去套麻袋暴揍一頓癩蛤?。《F(xiàn)在，身份地位，讓她什么也做不了。
趙云煙拉過她的小手，拍了拍，“別怕，我不會讓你淪落到那個地步的?！?p> “二弟有賊心沒賊膽。若是給你定了人家出府嫁過去，他定是不敢再有小動作騷擾的。父親愛面子重名聲，若是讓他知道了，夫人也護不了他的?！?p> 傅胭心里一松，置外室和強迫有夫之婦還是兩回事的，前者可能只是一場風(fēng)流韻事，后者鬧起來可是要吃官司的。
可眼下，距離出府的日子也就不到十日了，去哪找個現(xiàn)成的相公呢？
傅胭和趙云煙陷入沉思。
李嬤嬤看著傅胭，打從先夫人去后她來到小姐身邊伺候，小姐和這倆丫鬟都是她看著長大的。傅胭性格穩(wěn)重沉靜，做事心細(xì)踏實，把小姐照顧的很好。巧蘭愛俏了些，有些活潑，可哪個小姑娘不愛俏？都是好孩子。
李嬤嬤斟酌地開口：“小姐，老婆子這邊倒是有兩個人選，都是勤快未娶的小伙子，人也老實肯干，你們聽聽看適不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