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喻吸完最后一口煙,手向下把煙尾輕捻在煙灰缸里,看著車窗外,等窗外的雨徹底不再下時她才打開車窗看了眼四周。
只佩服自己停在一個完全陌生的街道,樓層很矮很舊,最高的也不過三層,一樓是各式各樣的店鋪。
來不及思索,她還是松開安全帶下了車,只不過這一腳踩下去,腳底一軟,向下看了眼,白鞋頓時被水洼里的泥水染黑,她忍不住在心里低咒了一聲。
下車轉(zhuǎn)了一會,最后選了家餛飩店。
說來好笑,她去了一趟南城區(qū),回程時剛好下大暴雨,只好選了個地停會,這一停便是兩個多小時,待在車?yán)餂]事干,倒也沒睡意,硬是生生地?fù)瘟诉@么久。
待雨變小時,天已變得暗,肚子也餓了。
這會霧朦朦的,街上的人沒幾個,她朝著餛飩店的方向走,快走到店里時,覺得腳步越來越重,往下看了一眼才知道鞋底沾了些泥沙,她往店門前的地毯上擦了兩下才進(jìn)到店里。
看到客人進(jìn)來,老板很熱情地上前問她吃什么。
叢喻有些不解,來餛飩店難道不吃餛飩?
“一碗餛飩,少辣,謝謝?!?p> 叢喻選張靠墻的桌子坐下,剛想撐桌,看到桌上有些油漬,她皺下眉,抽張紙巾來回擦了兩遍才算完事。
老板速度沒含糊,餛飩沒過五分鐘就弄好了,一碗熱氣騰騰、塊塊飽滿的餛飩,看著確實有胃口。
她拿起筷子夾了塊餛飩,剛想低頭吃,但怕是待在車?yán)餆煶榈枚嗔耍谟行└?,于是又起身倒了杯水,喝兩口后才開始吃。
很奇怪,明明很餓,味道也還合胃口,但卻吃不了多少,剩下了將近三分之一。
最后付錢,跟老板打了招呼才出了店。
出來后發(fā)現(xiàn)天色更黑了,她晚上看不太清,這會真不太分得清她的車停在哪。
打開手機電筒,朝剛才來的方向走著,手電筒盡量往上照著時不注意看腳下的路,接著一個踉蹌小腿就撞著垃圾桶邊上,她吃痛低呼一聲,手摸向小腿,揉了揉。
又走了十幾秒,才看到她那輛反光的白色大眾。
開門進(jìn)去先是打開燈看了小腿,剛剛撞的力度不小,生生地脫了塊皮,她揉了幾下,才啟動車子,往家里趕。
回到家后,在沙發(fā)上待了會,抽完根煙才拿睡衣進(jìn)了浴室。
輕柔的熱水沖上身子時,一天的疲勞才有所消退,明明又是很無聊毫無波瀾的一天,不知為何就覺得累。
抹上沐浴露時,小腿處那傷口有些辣,她停下動作,看著那塊傷口,怎么脫塊皮還矯情起來了,大概是許久沒受傷過了。
洗好澡,躺床上時才看到桑艷的電話。
她撥過去,對方很快接通。
“剛干嘛去了,怎么不接電話?”
“洗澡呢?!?p> “我兒子明天四歲生日啊,記得過來,在四祥酒店?!?p> “我知道?!?p> 她干兒子的生日肯定不會忘記,只是想起桑艷老公那家暴發(fā)戶有這么個寶貝孫子,每年生日弄得異常隆重,每年都能請好幾十人。
有的人前兩年還愿意來,這兩年倒是不愿意去了。
“別瞎準(zhǔn)備什么禮物,人過來就行了。”
“行。”
“需要我去接你不?”桑艷問。
“明天估計你忙得夠嗆吧,我自己過去,也不遠(yuǎn)。”
“那倒也是,行吧,那你早點休息?!?p> “晚安?!?p> 掛了電話,瞎翻了一會手機,也不知道看些什么,于是關(guān)了手機,滅掉臺燈,翻身睡覺。
只是半小時都沒有一點困意,沒辦法才翻了抽屜,到底是吞了兩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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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去了店里,吃完早餐才開門。
隔壁李姐聽見動靜,側(cè)過身跟她打了聲招呼。
“早?!彼f了句,進(jìn)店里把促銷的衣服放在架子上,才推了出來,放著店門前。
又整理好一些滯銷的衣服放在一塊,最后才走到柜臺,打開電腦。
這家服裝店是半年前辭職后自顧開著瞎玩的,沒一點銷售經(jīng)驗和點子,位置也不太好,有些偏,結(jié)果不論而知,生意慘淡無比。
但她一個人平常也沒什么大開銷,前些年有些儲蓄,倒是不急不慢地過著日子,還算輕松。
一上午過去有兩三單,看外邊實在沒人了,她走出去,把架子收回店里。
李姐見狀問她,“有事出去???”
“是有些事?!?p> 李姐噢噢兩聲,沒再多問。
她鎖好門,跟李姐打聲招呼才往停車場走去。
另外一邊開鞋店的張姐湊到李姐跟前,嘴碎說著叢喻的一些話。
“你別老說小叢,這孩子性子估計從小這樣,獨來獨往,不冷不熱的,但人不壞。”李姐跟她***常有事沒事也會聊,了解叢喻的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