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出關(guān)……
枯榮老人想了下稟道:“回稟界主,我們族長是三年前入秋時閉的關(guān),算下來,應該是明年春季就能出關(guān)了。也就是半年后。”
“半年啊?”
蛟羽把玩著手里的玉杯,沉思了良久,方吐道:“時間也不算太長。你就先回去吧。告訴你們狼族的其他長老,就說,攻打東林郡的事先停一停。半年后,等暗白出來了,記得讓他來找我?!?p> “是!”
枯榮老人抱拳鞠了一躬,然后緩緩地后退出去。
“半年……”
蛟羽小聲嘀咕著。
突然,他瞟了眼那黑暗角落里的一襲黑衣,輕輕呼喊了一聲:“影陌。”
那襲黑衣在角落里微動了一下,然后,一團黑氣,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了大殿上。
他單膝跪著,抱著拳:
“殿下。”
蛟羽輕嗯了一聲,將手里的玉杯遞給右側(cè)的侍女,站起身走下臺階,背著手道:“狼族的這一次失敗,已經(jīng)影響到我們的計劃了。不過,本王也不介意,等到半年后暗白出了關(guān),我們妖界,就有第三個大乘期高手了。只是在這之前,就要委屈一下虎睛和夜蝠了。你去通知他們,讓他們在深皇城繼續(xù)隱匿下去。半年后,等暗白出了關(guān),再一舉拿下仙界?!?p> “是!”
影陌抱拳領命道。
只見,又是一團黑氣升起,眨眼的功夫,此人已經(jīng)悄聲離去了。
……
蜀山,清幽峰。
虹橋之上,站著一憐憐女子,身著白色紗衣,烏黑的頭發(fā),在微風中飄揚。
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點梅花,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發(fā)間一支七寶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
面容艷麗無比,一雙鳳眼媚意天成,膚無需敷粉便白膩如脂,唇絳一抿,嫣如丹果。
她十分安靜地趴在橋欄上,微低著頭往下看,橋底下,一行白鶴飛過來飛過去。
不遠處的山峰,傳來了悠悠的笛音,伴隨著女子的清唱。
……
鬧花深處層樓,畫簾半卷東風軟。
春歸翠陌,平莎茸嫩,垂楊金淺。
遲日催花,淡云閣雨,輕寒輕暖。
恨芳菲世界,游人未賞,都付與,鶯和燕。
……
正消魂又是,疏煙淡月,子規(guī)聲斷。
鬧花深處層樓,畫簾半卷東風軟。
春歸翠陌,平莎茸嫩,垂楊金淺。
遲日催花,淡云閣雨,輕寒輕暖。
……
“唉……”
聽著聽著,女子發(fā)出了微微的嘆息。不知是笛音的凄涼,還是歌詞的哀怨。
“怎么了?”
身后響起了男子的聲音。
“大哥……”
女子欣喜地轉(zhuǎn)過身。
只見,身后站著一個身著黑衣戴著面具的清秀男子,正一臉笑嘻嘻地望著自己。當下,俏臉一紅,將頭微低了下去。
昨日之事,歷歷在目。
“馬上入冬了,你這件衣服已經(jīng)不適合穿了?!?p> 墨河笑迎上前,將手里的披風披在了前者的身上。
“這里高處不勝寒。小骨,你站在這里想什么呢?”
“沒有?!被ㄇЧ抢死L的衣領,繼續(xù)剛才的姿勢,看著下方慢慢飄過的白鶴,悠悠道:“我是在這里習慣了。每天,我都會在這里等大哥回來。然后,就是看著橋底下飛過的白鶴,祈禱它們,能夠為我傳信,告知與你?!?p> “傻丫頭?!?p> 墨河抬起右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微笑道:“以后可不許這么做了。凍壞了怎么辦?大哥可是會心疼的哦!”
手底下地小腦袋仰起了頭,嘟著嘴道:“那,那我想大哥了怎么辦?”
“那你就數(shù)羊?!?p> “數(shù)羊?”
小骨腦袋滿是問號。
“對,數(shù)羊。”
墨河嘿嘿一笑道:“你呢,到晚上的時候,想我的話就數(shù)羊。等你數(shù)到一千只羊的時候,大哥就會出現(xiàn)在你身邊的?!?p> “真的嗎?”
前者半信半疑道:“大哥,你可不許騙人哦。如果我數(shù)到一千只羊你還沒有出現(xiàn),那,那我以后就不理你咯?!?p> 哎喲?學會反殺啦?墨河心里直笑,明面上點點頭,語重心長道:“你就放心吧!大哥可是不會騙你的哦。”
他心里道,別說數(shù)到一千只了,估計還沒到九百只,你就已經(jīng)睡著了。
我的傻丫頭……
你真的是天底下最單純的女孩子了!
“大哥,你聽?!?p> 花千骨輕聲細語道。
墨河聽了她的話,平靜下了心緒,豎起耳朵仔細去聽。
悠悠的笛音入耳,伴隨著山間的唱詞,那凄涼的低聲,襯托著詞的哀怨。
……
寂寞憑高念遠,向南樓、一聲歸雁。
金釵斗草,青絲勒馬,風流云散。
羅綬分香,翠綃封淚,幾多幽怨!
……
這么凄涼?。?p> 墨河不禁咂舌。
這首詞,他自然沒有聽過。但理清此詞中的意境,除了幽幽哀怨,他實在是想不出其他詞能夠表達此詞的情感了。
“小骨……”
他輕聲呼道。
“你知道,是誰在唱詞嗎?還有這笛音……這二人,是我們蜀山的人么?”
“應該不是吧?!?p> 花千骨搖搖頭,嘆道:“這首詞,我已經(jīng)聽了三四遍了。那聲音,似乎是從那邊傳來的?!彼噶酥高h處的小山丘,道:“我問過師兄們了,他們說,那座山不屬于我們蜀山的領域。只是,每天都能聽見這首詞,不知道那女子為什么一直唱。也許,是在懷念著什么吧?!?p> 墨河微微地點了下頭。
能唱出這種調(diào)的……
肯定是在懷念亡故之人了。
良久,笛音漸漸消散了,那女子的聲音也戛然停止。
一曲,終了!
“唉……”
小骨又長長的嘆了口氣。
“你嘆什么氣呀?”
墨河啞然失笑道:“難不成,那女子唱的故事,是你的故事了?”
前者鼓起小嘴白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道:“我只是被故事的結(jié)局惆悵到了。我才不會發(fā)生這樣的故事呢!”她驚異的看向后者,道:“大哥,你聽這首曲,都沒什么感覺嗎?”
“感覺?”
墨河打了個哈哈,笑道:“大哥跟你一樣,都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事。怎么會有感覺呢?倒是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感悟似乎不少???”
小骨鼓起小嘴,不說話了。
“好啦好啦……”
前者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溺愛道:“大哥跟你開玩笑呢!以前發(fā)生的事情,都過去了嘛。我們應該展望未來的嘛!不如,你聽大哥唱首歌怎么樣?”
“唱歌?”
后者撓了撓頭,一臉詫異道:“大哥,你還會唱歌???”
“那可不!……”
墨河一臉自信地拍了拍胸脯,自豪道:“你大哥我,可是鼎鼎大名的KTV小王子啊!能聽到我唱歌,你要感到榮幸哈?!?p> “大哥又說一些莫名奇怪的話了。”
花千骨小聲嘀咕著。
不過,她也沒在意,因為在她看來,大哥說什么都是對的。
“咳咳!……”
墨河清了清嗓子,一副站在舞臺上的樣子,舉起左手悠悠唱道。
……
風吹動窗,吹動葉聲響。
夢在游蕩,去更遠地方。
天上的月,露出半只角。
看地上有個人,還睡不著。
……
這首歌……
聽起來好怪??!
還有這音調(diào)旋律……
好像不是民間的唱詞啊?
花千骨聽他唱得第一句后,整個人瞬間就傻了。
大哥唱的歌……
好像是另一種風格的?
不過,不得不說,音調(diào)雖然有點怪,但是聽起來卻是娛心悅耳,一點也沒有不適感。
……
正唱著,墨河緩緩地轉(zhuǎn)過了身,笑看著她:“夜閉上雙眼不說話,我知道你在聽,我怎么講……”
突然,他放下左手。
開始邊比劃邊唱:“
我想說我會愛你多一點點。
一直就在你的耳邊。
相信你也愛我有一點點。
只是你一直沒發(fā)現(xiàn)。
……”
“哇!”
從他這一舉動開始,花千骨刷得一下臉就紅了。下意識地忙用雙手捂住了小臉,露出兩顆小燈籠般的眼睛。
這唱詞太直白了吧!
這也愛那也愛的……
大哥是從哪里聽來的?
又是何人所寫?
太大膽了吧!
“咳咳……”
終于,一首歌唱完了。
墨河始終是一副笑顏,他緩緩地拿下前者的小手,打趣道:“小丫頭,你怎么了?是不是大哥唱得太好聽,把你迷倒了?”
“才沒有!”
小骨臉上的紅霞漸漸暗了下去,驚異道:“大哥,這首詞是誰做的???怎么能這么寫呀?他就不怕遭世人的指責嗎?”
“傻瓜?!?p> 墨河拉了拉她的小手,輕聲道:“這首詞寫的很好??!世人的眼光?管他們作甚!你情我愿,你儂我儂,二人郎情妾意的。這首詞寫的不對嗎?大哥是不懂音律呀,但是,大哥覺得,這首詞還是很不錯呢!你不覺得簡單易懂嗎?”
前者被后者的目光一盯,整個臉刷地一下又紅了,紅彤彤地,像極了小蘋果。
“大哥……”
她呢喃的聲音響起:
“我懂?!?p> “乖?。 ?p> 墨河寵溺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臉上洋溢著歡喜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