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河的河堤上,都無忌隱藏在一株枝葉繁茂的柳樹后面,就在不遠處,鬼婆和鬼仔上了一輛疾馳而來的馬車。都無忌知道這是一個圈套,自己已經(jīng)被人給套住了。他轉(zhuǎn)過身,果然,他看到一個年青人沖著他走了過來。
“都先生!”那人非常有禮貌地沖著都無忌一抱拳,“我家主人想請你過去敘敘舊!”
“你家主人是誰?”都無忌問道。
“令狐行達!”
“那好,請前面帶路!”
…………
沿著河堤走出去沒多遠,都無忌看到河邊停了一艘紅船,上了紅船,都無忌見到了令狐行達。
“別來無恙?”令狐行達一笑。
“彼此,彼此!”都無忌沖著令狐行達行了一個禮。
“都先生真給面子!”令狐行達看著都無忌。
“是他的意思!”都無忌一笑。
“我能見他嗎?”
“不知道,我可以轉(zhuǎn)告給他!”
“他有什么話給我嗎?”令狐行達看著都無忌。
“他問您可不可以做他的信使!”
“這么看得起我嗎?”令狐行達似乎沒有意料到,他愣了一下,“這個我想考慮一下!”
“好,過些時候我再去找你!”都無忌說道。
“你能找到我嗎?”令狐行達一笑。
“您能找到我,我當然也就能找到您!”都無忌說著笑了。
“都先生果然厲害!”令狐行達笑了笑,“那好,一言為定!”
…………
都無忌上岸走了。
夜叉從后艙走了出來。
“你真相信他會請你當信使嗎?”夜叉看著令狐先達。
“難說!”令狐行達看了一眼夜叉,“現(xiàn)在都無忌至少知道,我是暫時不會殺他了!”
…………
柳城。
自從李神通殺了姚小五后,就像被風刮走了的一般,柳城那些行行色色的人一下子都消失了。
一個多月過去了,再也沒有出現(xiàn)類似的事情,張繡松了一口氣。
張繡以為事情就這么過去了。
夜已過三更,張繡還沒有睡覺,他正在整理著桌子上的公文,忽然他聽到了屋外一陣奇怪的風聲,他剛一抬頭就看到有一樣東西破窗飛來,這東西奇快,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它就已經(jīng)飛到眼前,就在他的目光注視下,就在他的面前,這東西突然停住了,然后又變得像個羽毛一般輕輕地落在他面前的案上。
張繡沒有動,他被這種聞所未聞的手法驚住了,他屏住呼吸仔細朝屋外聽了聽,屋外再沒有什么動靜。張繡低頭看了看書案,這是一封信,信上寫著“張大人親啟”。
張繡沒有立刻打開信封,他走出了屋子,在院子里轉(zhuǎn)了一圈,他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然后他又回到了屋子里,打開了那封信……
…………
清晨,差役梁瑞打掃庭院。他發(fā)現(xiàn)大堂的門是開著的,梁瑞并沒有在意,因為縣衙里的門窗大多關不嚴實,一陣小風就會把大堂的門給吹開。
梁瑞掃完了院子,準備打掃一下大堂,他一進大堂就發(fā)現(xiàn)有個青衣男子坐在張繡的坐椅上,梁瑞嚇了一跳,雖然還隔著一段距離,但他還是能看得出,那是個死人!
張繡等人很快就趕到了大堂,一看到眼前這個死人,張繡立刻就想起了柳樹巷子老小姐告官的那件事情。
“會不會是他?”張繡看了一眼李秀。
李秀點了點頭,他明白張繡指的是誰。
在查看了一番后,張繡將那具尸體平放到大堂前。這個人是被人從身后面捏碎了脖子,除此外再無其他傷痕。張繡翻動了一下這人的衣服,他從這個人的懷里掏出了一張畫像來,大家湊上前一看,上面畫得竟然是李秀!
李秀看到自己的畫像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馬上就明白了過來,這個老小姐一見鐘情的男人其實是奔著自己來的,那個姚小五不僅替他受了李神通一刀,也替他擋住了這個殺手。
…………
李秀回到了屋里,經(jīng)過一番思考后,他決定離開這里。他本想不辭而別,但又覺得這樣做太不盡人情,于是他找到了張繡,準備告辭。
“我還以為你會不聲不響地就走了!”張繡笑了笑。
“也想過,但覺得還是應該來當面向您請辭,也要感謝一直以來張大人對我的照顧!”
張繡點了點頭,他問道:“知道他為什么要殺你嗎?”
“這個……不清楚,我們這些走鏢的難免會有幾個仇人!”
“知道誰又殺了這個殺手,又知道是為什么嗎?”張繡又問道。
“這個真不知道!”
“不想知道嗎?”
“您知道?”李秀一驚。
張繡搖了搖頭,他從懷里掏出了昨晚的那封信遞給了李秀,李秀接過來一看,臉色立刻變了。
“這封信昨晚忽地就飛到了我的面前……”張繡看著李秀,“你一走,我們都得死!”
“我沒想到會這樣!”李秀的額頭上滲出冷汗來。
“看得出這信是誰寫的嗎?”
“看不出來!”
“李秀,從你來的那一天起,我們就綁在了一起!”張繡看著李秀,“你應該知道這是為什么?可以告訴我嗎?”
“對不起!”
“我不是想聽你說對不起的,李秀!”張繡看著李秀。
李秀一聽立刻低下了頭。
見李秀不吭聲,張繡搖了搖頭說道:“你可以走了!”
“張大人?”李秀一驚,他抬起了頭。
“你走吧!”張繡擺了擺手。
李秀愣住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辦了!
“我……”
李秀足足站了有半柱香的功夫,終于他下定了決心……
“張大人,我想他們要殺我也好,逼我也好,都是因為我,我的腦子里有一張路線圖!”
“什么路線圖?”張繡詫異地看著李秀。
“一張經(jīng)西域的路線圖,應該說不僅僅是一張圖,還有西域各地的地貌、氣候、要塞等等……只有我和刑爺知道,不過有些連刑爺都不知道!”
“而刑爺瘋了,趙伯從失蹤了,只剩下你了!那殺你的應該就是為了要掐了這條路線,是嗎?”
“我想是的!”
“現(xiàn)在誰想要這條路線,誰又要掐了這條路線,你知道嗎?”
“是李一海想要這條線,一開始我和刑爺都以為,李一海只是想要一種從天竺傳過來的藥物叫奇異香,后來發(fā)生了錦繡山莊那件事,他們扣住了趙伯從,其實我想了很長時間,或者說錦繡山莊的慘案不發(fā)生,他們也會想辦法緊抓住我們,他想要這條線。至于誰要掐了這條線就很難說了,畢竟目的不同,實施的人也不同!”
“前些時候秦王在棲鳳嶺不知不覺的就中了毒,后來就有人說那是用了奇異香的原因;而且那天襲擊秦王的殺手動作整齊,應該經(jīng)過嚴格的訓練,絕不是江湖人士,如果李一海手上有奇異香,那說明一定是李一海做的了?”
“棲鳳嶺的事我也聽說了,但我感覺應該不光是用了奇異香,奇異香會讓人愉悅、忘我,但不會讓人四肢無力,應該是幾種摻在了一起,能這么做的人只有經(jīng)過了反復的試驗,才能拿捏得恰到好處。我認為不是李一海,李一海為什么要襲擊秦王呢?而且,大隋朝時我們運過多批的奇異香,擁有奇異香的應該不止李一海?!?p> “那李一海要奇異香做什么?”張繡一笑說道。
“這個真不知道!”李秀又看了看手里的這封信,“這封信會是李一海寫的嗎?”
“可能,因為時間剛剛好!”
“那……張大人,我能留下來嗎?”
“當然,畢竟我們的命可都在你的手上?。 睆埨C說著大笑了起來。
李秀聽了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