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親眼目睹

　　　　易陽的說話方式，讓趙方這樣的急性子有些受不了。

　　他幸好不在趙方手下混飯吃，不然肯定干不到兩月。

　　“趙叔，市政工程最在乎的是什么？”

　　“唉，你這小子，就別賣關子了，你要能保證我準過，趙叔那門面，隨你挑，挑好我送你兩間?！?p>　　他拿起剛剛記錄的紙，雖然印入腦海不會忘記，但要說的挺多，他需要整理一下才好表達。

　　“趙叔，你的競標價直接提到7.2億?！?p>　　一句話頓時讓眾人一震。

　　剛剛那份競標書上的報價可是5.66億，且招標要求的上限也才7.5億。

　　“小易，你不是開玩笑吧，我跟你郭叔、張叔還在考慮，在哪塊能節(jié)約成本，將報價再壓壓呢?！?p>　　“趙叔，你說市政工程，那些裁決者最怕的是什么？”

　　他再次問了這個問題。

　　這次趙方沒再煩他賣關子，而是思考片刻，不確定地道：

　　“價格和質量？”

　　見他搖頭，張慶峰若有所悟，大笑著道：

　　“他們最怕的是爛尾吧?！?p>　　“張叔厲害，沒錯！承接方工程做到一半沒錢，那到時候就是主客異位，他們肯定不允許給自己挖這樣的坑，第二個是質量，第三個才是價格?！?p>　　趙方一拍大腿，不過馬上就迷糊道：

　　“那我們該怎么做？”

　　“主動提高質保金，證明自己的實力?！?p>　　“提高到多少？”

　　“2億?！?p>　　趙方和郭杰一臉的抽抽，投標要求上的保證金可只有5000萬。

　　任誰沒賺一分錢，就要往外掏2億，都肉疼。

　　不過想到，如果7.2億的報價通過，這筆單子就有2億的利潤，兩人對視一眼，最終還是對視一眼，咬牙答應。

　　“趙叔，你們剛開始要壓縮成本，所以很多材料上就低不就高我理解，但如果要拿到標，你們所有的建材，至少要上升一個等級，比如水泥至少要達到52.5R的標準，鋼筋至少要達到二級鋼?！?p>　　郭杰不像趙方那么莽撞，聽他說的在理，就拿著筆記著。

　　“還有嗎？”

　　“把這個標書盡量壓縮到40頁內，突出重點，這個標書無用的東西太多，讓人覺得啰嗦?！?p>　　他如此說，只是為了減少審標之人的工作量，以確保有個好印象。

　　“還有嗎？”

　　他笑著搖頭。

　　“接下來的一些操作，你們是老手，我就不再多言?！?p>　　趙方和郭杰兩人，以抽煙為由，走到陽臺，低聲說什么，他也沒心思聽。

　　回到房間，趙方注視他良久。

　　“啪?！?p>　　趙方一掌拍在他的肩頭。

　　“小易，這次如果中標，你郭叔答應也送你兩間門面?！?p>　　他呲著牙，并不是開心所致，而是剛剛趙方那一掌，讓他感到半邊身子都在發(fā)麻。

　　“事情聊完了嗎？聊完快上桌吃飯。”

　　幾人都不怎么喝酒，所以午飯吃得很快。

　　飯后，他起身告辭，張子瑜相送。

　　“我堂叔說明晚請你吃飯，你可千萬要到場?！?p>　　他點頭應允。

　　到了公司，他將趙方和郭杰發(fā)的文件打印出來，叫來王軍。

　　“這是我兩個朋友提供的門面房資源，你安排拓展部人員，花幾天時間市調一下，不用談，有市調結果告訴我就行?！?p>　　劉亦雅到了公司，聽到他回來，走進他辦公室。

　　“找到胖子了嗎？”

　　劉亦雅妝畫得很濃，但也難掩她的憔悴。

　　“找到了，你精神很不好，是不是還不舒服，要不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吧?！?p>　　“我沒事，這兩天睡眠不好。”

　　聽到他的關心，她沒有緩和臉上表情。

　　劉亦雅昨晚終是放心不下，去了他家，得知他沒回來。

　　此刻想聽聽他的解釋，但許久，他也沒有提及此事。

　　他認為無需解釋，但劉亦雅認為，兩人即將結婚，有些事不該對她隱瞞。

　　“明晚家里來親戚，我爸的意思是，讓你過去一起見見?！?p>　　她到底還是沒有問及，而是岔開話題。

　　“明晚不行，要不我打個電話跟叔叔解釋一下，明晚胖子請吃飯，我已經答應了，他幫過我很多，這次的事對他打擊不少，我不好拒絕。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p>　　“他們的事，有我倆的事重要嗎？”

　　劉亦雅覺得自己變得不重要，話雖說得不緊不慢，但任誰聽著都不對勁。

　　“小雅，我倆的事當然重要，我不是說了嗎，9月底咱倆就結婚?！?p>　　劉亦雅聽他如此說，表情總算緩和了不少。

　　“那你打電話，將明晚的飯局拒了。”

　　他眉頭皺起。

　　“你不愿意算了。”

　　劉亦雅轉身走了。

　　他輕嘆一聲，掏出電話打給劉爸，說明情況。

　　第二天傍晚，他驅車趕往預訂的酒店，他沒注意，后面一輛白色的車子緊跟著。

　　胖子算是活過來了，吵著嚷著要拼酒。

　　張爸算是商界的另類，滴酒不沾，似乎對酒還有過敏反應。

　　他跟張子瑜只得陪著，胖子的酒量跟他身材一樣，張子瑜沒一會就敗下陣來，他接力也將將打平。

　　要不是張媽勸阻，估計三人都要被抬著出去。

　　飯后，他讓酒店幫忙叫了代駕。

　　就在他在路口等代駕時，張子瑜站在他旁邊，看著他嘻嘻的笑著。

　　他正打算開口問對方笑什么時，一陣香風襲來，還參雜著酒氣。

　　張子瑜正面抱住他，雙手攬著他的脖子，而他頓時身體一僵，不知道該怎么反應。

　　他能感覺到張子瑜臉上的溫度，因為她的臉此刻正貼在自己的臉旁。

　　“易陽，謝謝你對我家的幫助，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里?！?p>　　說完，張子瑜抬起臉與他對視。

　　“子瑜，你喝醉了，快點回去吧?！?p>　　他剛說完，嘴唇被堵住，只是一剎那，那種溫熱感消失。

　　他打電話給胖子，許久沒有人接，只得再將張子瑜先送回家。

　　代駕安全將他送回家，一夜平淡過去。

　　第二天，劉亦雅再次沒來上班，就在他考慮中午去趟她家時，她的電話打來。

　　約見的地方，是他還沒來得及搬的新房。

　　“昨晚飯吃得盡興嗎？”

　　他輕嘆一聲。

　　“小雅，我不希望我倆有誤會，但張家對我有恩，這些你知道?！?p>　　“我知道啊，所以你打算以身相報是吧?！?p>　　“劉亦雅，你過份了?！?p>　　“我過份？昨晚那一吻是不是很甜蜜?！?p>　　他對劉亦雅的感情很復雜，或許是恩情大于愛情吧，所以就算知道劉亦雅跟蹤他，他也沒有生氣。

　　“那只是個意外，我跟張子瑜什么都沒有，我想你會相信我?！?p>　　“是啊，我就是太相信你，所以昨晚看到那一幕，才會失望透頂?！?p>　　劉亦雅不像其他女人般，大吵大鬧，而是一直平靜的說著，只是諷刺的味道越來越濃。

　　他不知道，越是如此說話的女人，越是難以被說服，越是容易鉆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