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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暮之云

塞外風(fēng)情

如暮之云 夏樹冬雪 2089 2021-11-06 00:00:00

  慕榕沒吭聲,默默思索著前因后果。

  墨云霄又續(xù)道:“今日妳也見到了,小蕊功夫不弱,若說是被傅沅澧悄無聲息地擄走,可能性不大。我猜她是與傅沅澧達成某種協(xié)議,假扮成妳的樣子,目的就是想將我引來戰(zhàn)場,多半又是那些異想天開的復(fù)國陰謀吧?!?p>  慕榕皺眉道:“這事兒我也想不通,她既然與傅沅澧同流合污,又為何要在戰(zhàn)場上救我一命,甚至還不顧被揭發(fā)身份的危險,貼身照料我?”

  墨云霄微微頷首,“如此,我可以暫時饒她一命。”

  暫時......意味著墨云霄已經(jīng)知曉小蕊曾經(jīng)出賣過她,慕榕打了個寒顫,“你跟三哥提過這些懷疑嗎?”

  墨云霄態(tài)度坦然,“提過,他不信?!?p>  當(dāng)時墨王府暗衛(wèi)隨慕陽一同去救人,當(dāng)他們闖進關(guān)押小蕊的別院,空蕩蕩的房里卻只有一只花瓶,插著一朵芍藥,連只字片語也無。

  慕陽看到那朵芍藥,臉色驟變,匆匆留下幾句話就走了。

  “相贈以芍藥,相招以文無。”慕榕忍不住嘆息,這孽徒還真會戳她師父的心。

  芍藥別名“江蘺”,諧音“將離”,慕陽是真情至性之人,必定是自己去追小蕊了,卻沒想到一切都是有預(yù)謀的陷阱。

  “妳可怪我沒攔著慕陽?”墨云霄低頭凝視著懷里的小妻子,眸光深邃似幽潭。

  慕榕被那小心翼翼的表情撩得毫無招架之力,伸手刮了刮他的臉,嗔道:“我至于這么不分青紅皂白嗎?三哥眼巴巴的上趕著去自投羅網(wǎng),誰攔得住那傻子?”

  行醫(yī)者多半有副不合時宜的古道熱腸,更何況慕陽是真心把小蕊當(dāng)成徒弟,抑或是因著顧旻的緣故,有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情之一字,對當(dāng)局者而言,永遠是無解之謎。

  “我還有件事兒想不通,你為何非得打下北月國不可?”慕榕一邊擔(dān)心慕陽,隨口問出相較之下小到不能再小的困惑。

  她對各國情勢一知半解,但在這個時空生活了一段日子,也能想像治理一塊天寒地凍的疆土得花費多大的力氣,若是墨云霄有心將北月國納入天圣版圖,根本輪不到安晉這種貨色到處蹦跶。

  墨云霄指尖纏繞她的發(fā),眼眸半闔,整個人透著股漫不經(jīng)心,“不打,怕赤炎自刎?!?p>  那不要命的死士向來腦袋一根筋,幸好白辰夠機靈,第一時間把赤炎派出去追擊撤退的敵軍,暫時瞞下王妃失蹤的噩耗,否則這人早就又瘋了。

  墨云霄找慕榕找得焦頭爛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命赤炎給北月國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xùn)——最好打得連北月列祖列宗的棺材板都壓不住。

  慕榕嘴角微抽,整個人都呆滯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小蕊為何拿三哥要脅我色誘......呃,勸說你退兵?”

  哎,不小心講出心底真實的聲音。

  “唔,不知?!蹦葡鐾蝗粚γ廊擞嫯a(chǎn)生莫大的興趣,撥開她凌亂披散的長發(fā),低頭輕輕啄吻她的額角,興致勃勃的提議:“其實妳可以答應(yīng)她,我會退兵?!?p>  至于慕榕要如何“勸說”,那是另一個層次的問題。

  慕榕:“…...”

  墨王殿下不值得尊敬了。

  “別鬧,跟你說正經(jīng)事呢?!彼徽坪觳采?,試圖掙脫男人的糾纏,奈何技不如人,有心無力,防得了上三路擋不住下三路,哪兒哪兒都吃虧。

  內(nèi)心不禁罵了聲:“臥槽!”這是奔著要把大半年的份兒都補回來呀?

  媳婦兒瀕臨炸毛邊緣,墨云霄百忙之中抽空模模糊糊地哄人,“放心,慕陽不會有事?!?p>  至于對方為何要阻止他打下北月國,還繞了那么大的彎,拿慕陽的安危來脅迫慕榕,其中的迂回曲折,很快就能撥云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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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齊皇帝臨陣倒戈,關(guān)鍵時刻獻出天水城,暫時平息墨王的怒火,大軍折損過半,早就灰溜溜的縮回自己家里當(dāng)龜孫子。

  入冬以前,龍武軍如秋風(fēng)掃落葉,打到北月皇城外,攻勢卻戛然而止,悠哉地安營扎寨,就像獵人不急著給出致命一擊,游刃有余的等著看獵物會如何反撲。

  北月國軍隊兵敗如山倒,一路被赤炎打得連滾帶爬,早就一點脾氣也沒了,如今皇城失守在即,北月國是否就此吹燈拔蠟,都在墨王殿下一念之間。

  至于傳說中戰(zhàn)無不勝的墨王,壓根兒沒露過面,直到北月國皇帝親筆寫了第三封求和信,他才從天水城悠悠晃晃開拔到軍營,換個地兒繼續(xù)休養(yǎng)生息。

  墨云霄倒不是故意精神折磨北月國,而是打算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某個裝聾作啞的狗皇帝,用行動下了個最后通牒——仗給您打了,邊城也給您守住了,是戰(zhàn)還是和,總不是由他來拿主意吧?

  墨天騏一天不拿定主意,墨云霄就一天不回京。

  雖然北月國入冬以后冰天雪地,冷風(fēng)刮骨似的嚴(yán)酷,但丹梁城的宅子已經(jīng)加緊腳步修葺一新,隨時能讓主子們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冬。

  天高皇帝遠,在邊疆當(dāng)一對逍遙自在的小夫妻,多好。

  慕榕壓根兒不知墨王心里的彎彎繞繞,若不是龍武軍紀(jì)律森嚴(yán),每日操練巡邏,不曾有一絲懈怠,她差點要以為自己是來公費旅游,體驗一回塞外風(fēng)情。

  于是英明神武的墨王身邊多了個小跟班——當(dāng)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漂亮得出奇的小公子說是祖宗還差不多。

  慕榕從小就是混軍區(qū)長大的,對軍旅生活有種莫名的親切感,才到軍中住了兩天就徹底放飛自我,除了不敢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儼然已經(jīng)是個女兵痞,閑來無事就抓著幾個小將領(lǐng)過招——連慕易都被打怕了,見著她就繞路走。

  不是打不過親妹子,而是舍不得打贏,這矛盾糾結(jié)的心情誰能懂啊。

  在墨云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默許下,慕榕還把魔爪伸向獨立駐扎的天樞營,成天禍害陳風(fēng),把攻城弩玩出百八十種花樣,天天以射下皇城墻頭的旗幟為樂。

  至今數(shù)不清射斷了幾根旗桿,北月國守城將士終于忍無可忍,連夜收起所有旗幟,徹底當(dāng)起縮頭烏龜——這舉動把慕榕給氣壞了,只好逼著赤炎給她精進武功,把荒廢大半年的身手練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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