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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暮之云

相識一場

如暮之云 夏樹冬雪 2072 2021-08-11 00:00:00

  慕榕正哭得興起,聽見顧旻的叨念,心情更差了。

  “幫我什么?毀尸滅跡?。俊彼拗R人,“誰稀罕你幫忙了?你個臭書生打架還沒我厲害呢,瞧不起誰呢?”

  她居然淪落到被病秧子同情的地步,人生得有多失敗才能這么慘?

  顧旻在心底痛罵自己眼瘸了,竟然有那么一瞬間,會覺得這家伙楚楚可憐。

  沒事跑他屋里哭成淚人兒,好心勸慰又被她奚落,他出個公差招誰惹誰了?

  “行,不用我?guī)兔κ前桑磕遣还軍吅λ勒l,自個兒投案去吧,欠下的一百杖到時候一起補上!”委實氣不過,顧旻惡狠狠的伸手抽走慕榕手中的杯子,仰頭一飲而盡,把茶水當(dāng)白酒干了。

  慕榕手中一空,無言地望著寺卿大人的舉動,突然覺得好渴。

  她可憐巴巴地癟嘴,“我也想喝水?!?p>  “不給?!鳖檿F皮笑肉不笑,打算恩將仇報。

  他這條命是慕榕從鬼門關(guān)前拉回來的,但沒準(zhǔn)兒哪天又會被她氣到陽壽已盡,這一來一回,他十分懷疑自己到底活著干嘛?給她出氣用?

  要不是看她哭得可憐見兒的,他才懶得看在慕家或是墨王的份上理會她半分!

  顧旻自我口是心非了一番,終究沒忍住掏出帕子遞過去,“擦擦臉,哭成這樣難看死了?!?p>  慕榕老實不客氣的接過帕子,將臉上亂七八糟的淚痕擦干凈,又大大方方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啜飲,混亂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

  “好些了?”顧旻斜睨著她,“不發(fā)瘋了就說說吧,究竟發(fā)生何事?”

  慕榕孩子氣地揉揉眼睛,瀲滟的眸光帶著潮氣,如實道:“夢佳的生母死了,服毒自盡。”

  顧旻眉心扭成一個結(jié),腦子動得飛快,“她服毒的時候妳也在?可有旁人在場?她又為何服毒?”

  這位蘭姨娘的真實身份,他略有耳聞,如今慕榕被牽扯進去,只怕不能善了。

  “打住?!蹦介排e起手掌,面色凝重,“別問了,今晚宴席過后你就沒見過我,什么都不知道,最好繼續(xù)裝作不認識我,懂了嗎?”

  事關(guān)重大,她絕不能拖他下水,這點兒義氣她還是有的。

  顧旻胸口一窒,一股無名火轟然而起,慍怒道,“慕榕,你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人了?”

  今晚她孤身闖進他的屋子,茫然又無助,墨王殿下卻不在身邊,若是他還袖手旁觀,簡直白瞎了......相識一場。

  慕榕微微一愣,笑著眨眨眼,“當(dāng)你是全天下最鐵面無私的人呀,寺卿大人。”

  她哭了一場,又是一條好漢,頗有閑情逸致地理了理衣袖,悠悠地調(diào)侃道:“你以為我真打算去官府自首呀?你是不是傻?我又沒真動手殺人,就算真殺人了也會抵賴到底,放心好了。”

  顧旻:“......”看來當(dāng)他是死人。

  “快滾吧?!彼>氲叵轮鹂土?,“妳......自己當(dāng)心點。”

  慕榕點點頭,小心翼翼地離去。

  良久,顧旻攤開從方才就握在掌心的紙條,薄如蟬翼的紙上只有兩行略為撩亂的字,看來是匆匆寫就:“南方局勢有變,朱府將大亂,盡速尋得證據(jù)?!?p>  顧旻臉色一變,這消息來得太快、太巧,讓他不由得懷疑那些藏在暗處的眼睛,不只盯緊了他一個人。

  望著慕榕留下的半杯茶,顧旻眉心擰成這輩子再也解不開的結(jié)。

  捫心自問,他又當(dāng)她是什么人?

  若是不能兩全,他又該如何抉擇?

  翌日,平時門庭若市的朱家,大白天的卻重門深鎖,謝絕訪客,就連府里的下人也一概不得外出,華麗典重的飛檐斗拱下,隱隱有風(fēng)云驟變之勢。

  朱府總管一早就匆匆的來了趟青玉院,不過敲的卻是顧旻的房門,說是朱老爺有要事,請他一同前去正廳商議。

  顧旻還沒踏進廳堂,便看見一個女子直挺挺地跪在朱遠面前,他心底一沉,不動聲色地上前拱手作揖:“朱老爺、夫人?!?p>  朱遠面色凝重,抬手道:“顧公子,請坐。”

  一夕之間,他鬢發(fā)皆白,眉心郁結(jié),與昨晚在宴席上談笑風(fēng)生的模樣判若兩人。

  夢佳一身白衣素服,形容憔悴,纖細的身軀搖搖欲墜,不發(fā)一語,以控訴的眼神訴說著無聲的悲痛。

  朱禾瑩站在朱夫人身側(cè),懊惱地低著頭,明明是不堪入耳的家務(wù)事,父親卻非要請顧公子前來相商,她無力阻止,只能暗暗祈求顧公子不會被這些后院丑事給嚇著了。

  朱遠疲憊地揉了揉額角,啞聲道:“顧公子,老夫有一事難以決斷,思慮再三,冒昧請你前來,還望公子看在老夫?qū)⒛阋暈橥旰糜训姆萆?,切勿見怪?!?p>  顧旻不卑不亢地微微欠身,“朱老爺言重了,顧某才疏學(xué)淺,若有能分憂之處,自然愿盡綿薄之力。但不知朱老爺為何事傷神,二小姐又為何長跪于此?”

  他年少成名,久歷官場,雖個性剛毅不屈,卻也深諳應(yīng)對進退之道,短短幾句客套話,給足了朱老爺場面,實則直接切入重點,完全不浪費時間拖泥帶水。

  若是慕榕在此,定要翻他一個白眼,暗罵他官腔官調(diào)。

  果不其然,朱遠嘆了口氣,“瑩瑩妳來說吧?!?p>  朱禾瑩應(yīng)了聲是,捻起手絹壓了壓微紅的眼角,才低聲道:“今日清晨,丫鬟到蘭姨娘居住的小院送早膳,竟發(fā)現(xiàn)蘭姨娘故去了,姨娘她......七竅流血,死狀凄慘,府醫(yī)斷定是中毒,極有可能是在膳食中被動了手腳?!?p>  她有些為難地皺著眉,不知該如何往下說。

  習(xí)慣使然,顧旻一直留心著夢佳的反應(yīng),在朱禾瑩說到膳食中被下毒時,夢佳憤怒地抬起頭,直視著同父異母的長姐,眸底滿是悲憤。

  見狀,顧旻沉聲道:“此事與二小姐又有何干系?”

  朱禾瑩為難地別開目光,“蘭姨娘房中杯盤狼藉,滿地都是瓷碗碎片,下人們說昨晚佳兒妹妹曾經(jīng)送了粥過去......”她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但言外之意足以讓人浮想聯(lián)翩——朱家二小姐,不知為了什么原因,竟然狠心在生母的膳食里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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