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霄察覺懷中的人兒瑟瑟發(fā)抖,情緒幾乎潰堤,連忙收緊雙臂,摟著慕榕不住輕吻安撫。
他再強(qiáng)大也只是肉體凡胎,也有不小心玩脫的時候,以往不覺得死有何懼,如今有了榕榕,便覺得能活著見到她,還真是上天厚待了。
“是我不好,讓妳擔(dān)心了?!彼麥厝崾萌ニ挂仓共蛔〉臏I水,低聲安慰:“別哭了,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就在這兒嗎?”
經(jīng)此一役,他就算想孤身涉險,也得掂量一下惹慕榕生氣的后果
慕榕情緒上頭,一把抱住男人精瘦的腰身,眼睛紅得跟小兔子似的,嘴里卻酷帥狂霸跩地宣告:“墨云霄,你已經(jīng)是我的人了,再敢不愛惜自己,我便上大理寺休了你,讓你從此沒老婆!”
“……”這后果還真嚴(yán)重。
墨云霄沒好氣地輕點(diǎn)她的腦袋,“妳這是抗旨。”
幸好自己一時興起,討了道圣旨作為護(hù)身符,否則小王八蛋又搞一出休夫,沒媳婦兒的日子他可不想忍。
“抗旨就抗旨,不高興你砍了我呀?”慕榕恃寵而驕,才不怕墨云霄拿著圣旨當(dāng)令箭。
想起皇室那堆爛帳,還有皇族血脈的疑云,她張嘴想問,卻又硬生生忍下,眉心擰成一個憋屈的結(jié)。
墨云霄微微一笑,拇指輕抹她的眉間,“有話就說,可別把我家媳婦兒憋壞了。”
深怕榕榕會有心結(jié),他原本就是奔著坦白從寬來的,畢竟他們要過一輩子,若是留下什么信任問題就不好了——當(dāng)然,善意的選擇性坦白還是必須的。
慕榕思索片刻,才豎起兩根手指:“兩個問題。第一,非皇家血脈是怎么回事?第二,傅沅澧跟墨景淵是否同謀?他們背后的人都是太后?”
皇帝那老狐貍暫且撇開不談,太后始終洗脫不了暗殺墨云霄的嫌疑,她對這老妖婆感冒至極,恨不得扒開心看看究竟是不是黑的。
墨云霄又是微微一笑,側(cè)身與她額頭相抵,睫毛與睫毛也輕輕的碰在一起,這樣的凝視幾乎能看進(jìn)人靈魂深處,是最最親近信任之人才能有的距離。
“榕榕,若我并非父皇的兒子,身世來歷不明,甚至沒有當(dāng)墨王的資格,妳當(dāng)如何?”墨云霄不答反問,語氣隱約有些哀傷,配上他這樣高冷的人設(shè),簡直萌得慕榕一臉血。
她心尖微癢,想也不想就說道:“早這樣不就好了?我當(dāng)初也犯不著思想斗爭,深怕再次嫁給皇室中人要鬧家庭革命,肯定早就與你成親啦?!?p> “……”他就是白裝可憐,誰都跟不上小王八蛋千奇百怪的腦袋。
墨云霄順勢輕啄她的唇角,爽快地為她解惑:“若我并非父皇的親生骨肉,那母妃之死便有了解釋,只是還有諸多疑點(diǎn)未明,一時也不好說。”
他頓了頓,語氣平淡的像是在說隔壁鄰居家的閑事,“太后想殺我,維持皇室血脈正統(tǒng),雖名正言順,但說到底這事兒還輪不到她頭上。”
慕榕怵然一驚,疑道:“你是說......這事兒可能跟你皇兄有關(guān)?”
臥槽!這狗皇帝裝得也太像了,當(dāng)初允準(zhǔn)她離京時,還不惜為了墨云霄跟太后杠上,光憑他那手足情深的演技,妥妥的影帝級別,真特么的會裝模作樣!
墨云霄好笑地拍拍她的頭,一只一只手指扳開她激動握緊的拳頭,“我沒這么說,但世事難料,說不定皇兄與太后合謀,在我面前演了一場大戲,誰知道呢?”
生在皇家,保命的原則就是誰也不信,任何人的話都只能聽半分,剩下九分半全都得靠天生的警覺性。
慕榕聽懂他話語中的無奈,稍微冷靜下來,又皺眉道:“所以我猜對了,夢佳確實是條不能斷的線索?!?p> 難怪墨云霄會縱著她成天在眼前晃悠,什么潔癖都沒了。
她氣悶地閉上眼睛,“行了我懂了,不礙著你就是了,明日我就走?!?p> 態(tài)度雖干凈俐落,但內(nèi)心極度窩火,哪兒哪兒都不痛快。
墨云霄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便不再吭聲,到底是慕榕先沉不住氣,睜眼就想問問哦是什么意思,是欣然同意還是正中下懷。
然而映入眼簾的卻是他含笑不語的臉,似乎就這么待在她身邊,不需要言語,只這么靜靜的凝望,心里便無限滿足。
時光仿佛凝結(jié)在這一刻,他沒有說什么矯情的話語,慕榕反而從他深邃的眸光中讀懂了他的心。
從今以后,她在哪兒,他就在哪兒。
他們是要相守一生的夫妻,有她的地方才是家,哪怕是風(fēng)云詭譎的秦城,外面巡城的官兵挨家挨戶搜索,注定要過一個不太平的年,他也絕不會放她只身離去。
“不準(zhǔn)撒謊?!蹦葡龅驼Z,“妳老早就想走,是想離開秦城,還是離開我?”
這才是他內(nèi)心最深的恐懼來源。
慕榕眼角又熱了,她用力睜大眼睛,把淚水憋回去。
“失望是真的,傷心也是真的,唯有離開你這事兒太疼太疼,但就算我真走了,你難道就不把我追回來呀?”慕榕語帶落寞,“我可是追你追到秦城,這千里追夫的,傳出去多沒面子呀?你如果敢真的放我走,肯定跟你沒完!”
墨云霄被這顛三倒四的小脾氣給逗樂了,感覺怎么哄人都不嫌多,抱著暖呼呼的小妻子,心安理得地上下其手,“肯定不放。”
“……你又來了!”慕榕瞪他,“墨王殿下要點(diǎn)臉啊,我認(rèn)真在想怎么幫上你的忙,你就是這么回報我的?”
墨云霄唇角微彎,極其認(rèn)真地點(diǎn)頭,“是啊,這回報妳不喜歡?再說了,既然妳白日里已經(jīng)幫了我一回,不如再多幫幾回?”
慕榕:“……”這人的內(nèi)傷全是欲求不滿給憋的吧。
“你做夢!”慕榕咬牙,她又不是千里飛奔來暖床的。
“嗯,我做夢都想著妳?!蹦葡瞿槻患t氣不喘地哄人。
慕榕氣得牙癢癢,怒道:“還鬧,難不成真想死在床上才高興嗎?你就不能矜持點(diǎn)?”這男人深諳她的弱點(diǎn),卻又......不更進(jìn)一步,簡直欺負(fù)人。
小妻子一番驚世駭俗的言論,聽得墨云霄愉悅大笑。
天!他真想念如此個性鮮明、生動活潑的榕榕。
“不鬧了,離開前要先給劉剛留一個永生難忘的大禮?!蹦葡龈呱钅獪y地說完,抱著慕榕便安心閉上眼睛,“妳該歇息了,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說?!?p> ......睡前還留了個伏筆,慕榕真想給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