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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暮之云

定情信物

如暮之云 夏樹冬雪 2078 2021-02-11 00:01:00

  慕榕只是順口曬個恩愛,聽在某人耳里,卻堪比天籟之音。

  愛人。

  墨云霄佇立在書房,整顆心都在發(fā)脹,被小王八蛋三兩句話填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暫時不與她計較半夜“引狼入室”的行徑。

  青洛蔫頭耷腦地貓在房梁上不敢作聲,要是知道主子白天才來下聘,晚上還屁顛顛地過來送溫暖,他就不聽姑娘的話去演下人了,這不是白白找死嗎?

  “......愛人?”墨景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喃咀嚼了幾遍才回過味兒,音調(diào)陡然拔高,“皇叔眼高于頂,心機深沉,就連皇家人都瞧不上眼,又怎么會無緣無故接近妳?榕兒妳是太天真了,那可是個手染血腥、殺人如麻的魔鬼??!”

  墨云霄是個什么樣的人、做過什么事,慕榕心里有數(shù),也不存在太多美好幻想,但旁人要敢多批評一句,那就是拿刀刮了她的逆鱗,罪無可恕。

  “你說墨云霄是個魔鬼,那正好,我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軟的善類?!蹦介怕龡l斯理地冷笑,“這話我只說一遍,我就是愛他這個人,此生非他不嫁,但這些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就算沒有圣旨賜婚,我倒貼都要嫁他,你有本事上皇宮鬧去呀,鬧得越大越好,別凈在這兒耍無賴。”

  墨景熙一路上為慕榕找了千百個開脫的理由,認(rèn)為她是無辜受累,或者身不由己,被迫向權(quán)勢低頭。卻沒想到她樂意得很,還口口聲聲愛得刻骨銘心,字字句句都在剜他的心。

  什么是絕望?此刻他被血淋淋的真相逼得無路可走,姿態(tài)卑微得堪比塵泥,又被狠狠踐踏而過,絕望到不敢直視自己的可笑。

  墨景熙心痛如絞,悲憤交加地咆哮:“妳騙人......妳故意氣本王的對嗎?妳怎么可能愛他?妳愛的人......一直是我啊!”

  慕榕正想打個響指,隨便找人把這瘋子扔到湖心里喂魚,突然間“吱呀”一聲,木門被推開來,墨云霄挽著件羽緞斗篷走出來,嘴角噙著淡如山嵐的淺笑。

  “榕榕,天冷了,早些進屋歇著吧?!彼匀魺o人地將斗篷披在慕榕身上、系緊,一舉一動都像是做了千萬遍般熟稔。

  慕榕驚訝地睜大眼睛,沒料到這家伙都提親了還鍥而不舍的翻窗,有點心虛,又有點好笑,乖巧地依偎在他身邊,“好呢,你再陪我說會兒話吧。”

  墨景熙就算再不愿意承認(rèn),也看得出慕榕對皇叔的依賴和親昵,那種戀人之間的默契是裝不出來的。

  她......真的愛上皇叔了?

  如何可能?

  墨云霄心知若不是慕榕刻意放水,墨景熙早就被暗衛(wèi)當(dāng)刺客扔進大理寺了。就算她的小鳥依人是故意裝乖,在情敵面前還是挺受用的,他手臂微微用力將她攬進懷里,不勝其擾地瞥了墨景熙一眼,“皇侄深夜擅闖太師府,合適嗎?”

  墨景熙被這一幕刺激得滿目通紅,聲音沙啞,硬著脾氣回道:“皇叔不顧體統(tǒng),夜訪女子深閨,敗壞榕兒清譽,難道這就合適了?”

  “自然合適?!蹦葡鑫⒐粗?,“她即將是我明媒正娶的妻?!?p>  慕榕不合時宜的笑了聲,被重重在腰間掐了一把,只好埋首在他懷里悶笑。

  這家伙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又要嫁人了是吧?

  “笑什么?皇侄府上也辦喜事呢,妳以為他不懂什么叫明媒正娶?”墨云霄正經(jīng)八百地火上加油,狠心把墨景熙最后的體面也給撕了下來,只剩體無完膚的狼狽。

  墨景熙穿著一身喜服,卻像身披枷鎖被架在火上烤,迎著慕榕似笑非笑的目光,滿心痛悔,卻百口莫辯。

  他是真做錯了,錯得一敗涂地,卻依舊不死心地想爭一爭。

  “榕兒,求妳想想過去,妳是如何的心悅本王,難道妳真能忘記那些情份嗎?”墨景熙從腰間拽下一枚青玉翠竹如意珮,捧到慕榕眼前,手指微微顫抖,“還記得嗎?這是妳送給本王的玉珮,本王一直帶在身上,時時刻刻提醒過去本王犯下的錯,妳......能不能再給本王一次機會?”

  慕榕心情有點復(fù)雜,那枚如意珮對原主來說記憶太深刻,她難以克制額角突突直跳,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的畫面,心碎的、憤怒的、不甘心的百般滋味一涌而上。

  她呆立了片刻,眸光才緩緩有了焦距,下意識地松開墨云霄,步下臺階,看起來就像是她還舊情難忘,還不由自主地回應(yīng)著墨景熙的往日情份。

  墨云霄沒攔著她,眸底透出幾分探究。

  “這玉珮......”慕榕微蹙著眉,猶疑地開口:“是我送給你的?”

  這塊玉看起來真不怎么樣,充其量就是次等貨,原主就算眼光再差,也不可能拿來送給心上人。

  墨景熙殷切地點頭,“是,那日是本王生辰,妳被太師拘在家里,還托人給本王送禮,還說定情信物。”過去有多厭煩她的癡纏,此刻就有多懊悔,恨不得時光倒流,好好珍惜她一片赤忱的情意。

  慕榕無言地接過玉珮,終于厘清前因后果,心里又為原主嘆了口氣。

  這傻了吧唧的小姑娘,哪里斗得過處心積慮的白蓮花呢?

  她無奈地笑了笑,低垂的眸光惆悵而溫柔。

  墨景熙燃起一線希望,不敢打擾慕榕回憶從前,更怕多說多錯,不小心露了餡。

  其實當(dāng)初收到這枚青玉翠竹如意珮,他嫌棄得很,隨手扔給司棋,再也沒放在心上。

  前些日子,墨景熙細(xì)細(xì)回想過去的點點滴滴,向司棋問起玉珮的下落,好不容易翻箱倒柜給找了出來,他就視若珍寶地天天配戴,還被墨景淵不忍直視地勸了幾句——這種爛大街的玉飾,壓根兒配不起他四哥尊貴的身份——墨景熙全都當(dāng)耳邊風(fēng),情深意重地珍惜得不得了。

  慕榕察覺有道冷颼颼的視線一直鎖死在自己身上,似笑非笑地抬眼,還不怕死地沖著墨云霄挑了挑眉——吃醋不?

  墨云霄冷冷地別開目光,不想跟沒良心的小王八蛋一般見識。

  什么見鬼的定情信物,他一個字兒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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