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被按著頭強迫營業(yè),努力壓下躍躍欲試的笑意,讓自己看起來一臉生無可戀,迅速確實地掏出一枚精巧的竹管,雙手奉上,“屬下不才,沒帶什么好東西,姑娘請笑納?!?p> 作為一個有格調的下流胚子,白辰拿出手的自然不是普通貨色,他暗暗夸自己機靈,有先見之明,知道今晚要來四王府,特意回去撈了幾件壓箱寶帶在身上,果然派上了用場。
“此藥名為心想事成,一但中招,就會有致幻的作用,能勾出人心底最真實的渴望,無所遁藏?!卑壮阶屑毥淮擞梅ǜπВ环判牡囟摚骸斑@迷香可無解藥,您可別自己先著了道?!?p> 慕榕瞥見某人難看至極的臉色,輕笑了聲,無辜地眨眼,“你主子不讓,我不敢拿。”
笑得純真可人,童叟無欺,說多好看有多好看。
云霄冷冷地瞥了笑嘻嘻的小王八蛋一眼,不語。
這女人的字典里從來沒有敢不敢,只問她想不想。
沒事兒,他忍。
白辰鎮(zhèn)定地憋著笑,“姑娘多心了,主子這不是怕臟了您的手嗎,您還想怎么玩兒四王爺,不如屬下代勞了吧?!?p> 別說只是下幾把無關痛癢的藥,就算是要幫墨景熙搖旗吶喊助威,他也樂意得很。
反正主子連節(jié)操都不要了,他還有什么不能豁出去的呢?
慕榕悠悠地斜睨著云霄,仗著今晚月色甚美,在作死的邊緣反覆旋轉跳躍,勉為其難地叮囑:“那行,千萬記住,務必要秉持公平原則,雨露均沾,人人有獎!”
說不定今晚過后......太后娘娘心心念念的一窩小重孫就蹦出來了呢。
她輕巧地順走白辰托在掌心的小竹管,對著云霄邪邪一笑,“兄弟,轉移陣地?”
赤炎自動自發(fā)地先行一步,蕩平障礙,放倒沿路的崗哨,連一只蚊子都沒驚動——四王府家的暗衛(wèi),給他送人頭都不配。
借著夜色掩護,兩道身影悄無聲息地落在晴雅苑的屋脊上。
熊孩子上房揭瓦,一回生二回熟,慕榕蹲在屋頂正脊上,輕手輕腳地撬開琉璃明瓦,往里頭張望。
過去夜夜紗帳春暖的閨房,暗香浮動,燭光朦朧,楚晴嵐形單影只地斜倚在酸枝鑲石板貴妃榻上,輕搖一柄緞繡牡丹涂漆柄團扇,若有所思地望著門口。
士別多日,楚小白依舊白蓮花屬性堅強,作死本領高超,她身子骨一向弱不禁風,入秋的夜里,竟還穿著一身輕薄的煙紗羅衣,半露香肩,婀娜曲線若隱若現......用心昭然若揭。
慕榕拽了拽一旁正襟危坐的云霄,不懷好意地慫恿:“欸,你快來瞧瞧,楚晴嵐可好看了?!?p> 這是一道淺顯易懂的送命題,云霄不可能栽跟斗,垂眸望著她的笑顏,半晌才開金口:“沒妳好看?!?p> 能讓他正眼相待的女人,一個就夠了。
“那倒是。”慕榕這話說得有點心虛,看看人家的胸,再看看自己一副假小子的模樣,只好自我安慰,幸好顏值沒輸。
她淺淺一笑,掏出白辰上貢的“心想事成”,囂張地在云霄眼前晃了晃,“你猜,楚晴嵐最想要的東西是什么?”
“打妳一頓?”云霄語氣平淡無奇,貢獻出火折子之余,順道燒掉所剩無幾的節(jié)操。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淪落到給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下藥,這種助紂為虐的惡行,傳出去估計會活活嚇死不少人。
不過他心里門兒清,四王府里多的是坑過慕榕的仇人,個個罪有應得,就算她想往死里坑回去,云霄都會默默遞刀。
慕榕白了他一眼,才將竹管塞進屋瓦縫隙,就有迷途羔羊湊上來跟楚晴嵐作伴。
丁香慌慌張張地推門進來,臉色煞白,“娘娘,不好了......”
楚晴嵐美眸薄瞇,攏了攏鏤花紗裙,冷聲道:“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天塌下來了?”端起茶盞優(yōu)雅端莊地淺啜,茶水溫度不合意,一雙秀眉皺了起來。
丁香心想比天塌下來還慘,但深怕那茶盞下一刻就會扔到自己身上,還是按捺住滿心焦急,恭恭敬敬地給側妃娘娘換了杯茶。
慕榕撇撇嘴,不過是個小小的側妃娘娘,有什么好囂張的?想借著美色上位,八字都還沒一撇呢,架子倒是挺大的。
她捏著小竹管的手指有點發(fā)麻,輕輕動了動,云霄就高貴冷艷地看過來,思忖片刻,從懷里掏出一疊銀票遞過去,“自己扇?!边@是他最后的底線,聊勝于無。
銀......票...…?
慕榕抖著手接過,一半是憋笑憋的,一半是窮光蛋沒見過世面給驚嚇的。
厚厚一疊蓋了印章、水印和漢字密印的銀票,少說也有上千兩,她感覺自己捧了一棟豪宅在手上,輕輕一扇就飄滿銅臭味。
“太牛逼了?!彼挥勺灾鞯刭潎@,身邊這位土豪外掛真是太強大、太好用、太有才了。
姓云的土豪眼也不眨,擔心慕榕沒放倒人,自己反而先中招,拿出帕子給她系上,低聲囑咐道:“小心些。”
慕榕賊兮兮一笑,轉頭將下巴擱在他肩膀上,不懷好意的調戲:“如果我不小心中了迷香,對你意圖不軌,你待如何?”
好整以暇的等待某人臉紅。
然而云霄何許人也,他屈膝而坐,讓她舒服的靠在自己臂膀上,極為平淡地說道:“舍命陪君子,助妳心想事成?!?p> 哎,他的女人果然特別。
先撩人的慕榕頓時卡殼兒,幸好帕子遮著臉頰,看不出來臉紅,只好往回找補:“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無賴......無恥......不對,是臭流氓!”
他以前不這樣的吧?一天到晚讓她自重,如今卻一言不合就開車,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云霄摸摸她的頭,理所當然的說道:“近墨者黑,遇見妳就無師自通了。”
慕榕:“......”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她身上這么多優(yōu)秀的閃光點不學,偏偏學個不知廉恥。
好啊,等姑娘哪天心情好,必須得讓他知道誰才是無恥中的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