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承認,還是不愿面對現(xiàn)實?把你從鬼門關(guān)救回來的人,你卻親手殺了她,僅僅因為她心善,她想報恩?!?p> 涼月嘆了口氣,再睜眼時,眼里滿是狠絕。
“你不是那少年,你這樣的人,種不活這么好的一棵樹?!?p> 涼月步步朝著灰衣人走過去,手里握著匕首。
“你到底是誰?你這個娃娃,不,你根本就不像個娃娃!”
男人掙扎著,涼月卻將口袋一點點地收緊了。
“她的恩,成就了你的惡,你的手斬殺妖魔,不問青紅皂白,以為自己可以做神?你們,紫煙宮的人,憑什么抉擇他人性命?”
涼月抬頭,看向了那個紅斗篷女人。
剛才涼月的所作所為,女人都默默地盯著,卻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
女人抬手,把斗篷摘下來,露出一張的臉龐,看上去年齡并不大,也就20歲上下。
“平生能看見妖界之主,還是個這么可愛的小丫頭,小女子真是三生有幸啊。”
一開口竟然是蘿莉音,涼月表示反差太大,接受不了。
“司徒大人,救命?。 ?p> 灰衣男還在掙著,他轉(zhuǎn)頭沖著女人求救。
“我紫煙宮不收吃白飯的廢物!你!別在這兒礙眼了!”
女人一掌劈了過去,男人死得特別快,連掙扎的聲音都哽在喉嚨里。
女人又轉(zhuǎn)身面對涼月:“小妖主,你兜了這么大個圈子,就是為了讓這個廢物,懺悔自己的罪過?這未免也太蠢了吧?”
“你錯了,我可不是圣母?!睕鲈鹿首鬏p松地說,匕首已經(jīng)出了鞘,“手下尚且如此不堪,你這個頂頭上司定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是呀!”女子咯咯地笑著,“你的命,可比那些小妖,值錢多了!”
這女人渾身都散發(fā)著危險氣息,她的嘴唇被月光一照,仿佛能滴下血來。
“不過我想,活的應該更值錢,我們宮主,一定會讓你,每一天都活得十分精彩!咯咯!把你獻給宮主,他會怎么獎勵我呢?”
這個被稱為司徒大人的女人一步步朝涼月走過來。
涼月?lián)u了搖頭:“變態(tài)一般都喜歡反其道而行之,那我估計,他會殺了你吧?”
“而且,抓了我又有什么用,沒有一只妖聽我的話,他們巴不得我早點兒死了,下一任妖主就能早點兒出生,你根本威脅不了任何人。”
“是嗎?不試試看,怕是口說無憑呢!”
說時遲那時快,女子兩手各持一把彎刀,朝涼月追過來。
涼月不敢嘗試用她的匕首四兩撥千斤,便選擇走為上計。
涼月腿腳快,率先跑進了佛堂,佛堂里供著香火,長明燈在佛祖手中發(fā)著光芒。
“小妖主,你這不是自尋死路嗎?你想指望一尊佛像救你嗎?”
“是嗎?”
涼月盤膝坐在蒲團上,敲著手里的木魚,念起了經(jīng)文。
“你糊弄誰呢!”女人沖了過來,可就在她的刀要砍到?jīng)鲈录珙^的一瞬間,涼月身后的佛像突然發(fā)出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刺得女子連眼睛都睜不開。
幾乎是同時的,一聲聲震耳欲聾的誦經(jīng)聲闖進了女人的耳朵,她捂著頭,看見佛祖正沖著自己怒目而視,而佛祖堂里的香火也著得更旺盛,居然把帷幔也點著了!
“?。∥业念^!”女人捂著腦袋,頭痛欲裂,她現(xiàn)在連刀都提不起來,身體里的靈力也無法聚集起來。
很快,她便七竅流血,近似瘋癲。
“你……你施了什么法?”
女人艱難地撿起刀,向涼月砍去,可還沒近前,就看到?jīng)鲈律砗蟮姆鹣窬尤徽玖似饋?,佛祖的腳太大了,踩一下就在地上砸了一個大坑。
不好,快跑!
她這樣想著,轉(zhuǎn)過身朝門外跑去,可是佛堂的門卻在緩緩關(guān)上,小妖主竟然站在佛堂外面,沖著自己擺擺手,說了一句:“撒由那拉!”
“你給我回來!??!”
女子回頭,她的腰正被佛祖踩在腳下。
“宮主!救命!”
涼月關(guān)上了慈方庵的門,走出了山里的密林,打了個響指,另一座慈方庵近在眼前。
“難得這次沒暈?!?p> 嘴上吐槽,顧懷酒卻還是把女兒捧了起來。
涼月手里拿著根樹枝,枝頭的葉子還是翠綠的,她晃了晃,道:“說來也怪了,這次不僅一點疲累感都沒有,反而特別興奮,連做了兩層幻境,居然沒覺得頭疼腦熱兩腳發(fā)麻,爹爹你說我是不是厲害了?”
瘋王看著女兒空空的手腕,微微蹙眉,但又在女兒抬頭的一瞬間把情緒掩藏了起來,沖著女兒寵溺地笑了下。
“瘋爹,”涼月揪著瘋王額前的兩縷頭發(fā),“有個問題,我想問?!?p> 瘋王帶著女兒往回走,身后跟著半曲,還有白洞庭,涼月掃了眼他們,這才注意到半曲手里還拿著瘋王的劍。
涼月揣測,瘋爹該不會是想她打不過的時候,帶人去救她吧?
“嗯?!?p> 瘋王從鼻子里吐了個音,點頭默許。
“爹爹可有想過,送我走?”
這個問題其實涼月糾結(jié)了許久。
因為按常理而言,她雖然不是異族,但也不是正常人。
瘋爹是個瘋子,可不是個傻子,把她留在自己身邊,給他帶來了多大的麻煩,如今看來只會越來越多。
把她送走,她離人越遠,顧懷酒才能更安全,不是嗎?
“送哪兒?”瘋王反問涼月。
“送到一個永遠不會給你們帶來麻煩的地方,這是正常人都會有的自保性人格吧?!?p> “哼……”瘋王與閨女額頭相碰,“你爹不是正常人!”
涼月眨了眨眼,松開了瘋爹的頭發(fā)。
沒勁,他的心思,誰也看不透。
“你在本王身邊,就是不給本王找麻煩了?!?p> 瘋王把女兒的頭靠在自己肩頭,正在這時候天上一道紫色的光閃過,好像一顆紫色的星星,他沒有叫女兒看到,不然以她的性子,花釀和玄暉不回來當門神,她都睡不著了。
“麻煩事很多,你是本王最愿意理的一件。”
瘋王又給女兒把另一邊話頭兒也堵上了,給上雙道保險,總能安心了吧?
可閨女卻沒什么反應,只是靜靜地靠著,瘋王低頭再看,卻是睡熟了。
略帶薄繭的指腹把閨女臉上沾上的土塵擦掉,捏了下女兒的睡顏,瘋王看到那條本來屬于閨女的此刻掛在自己手腕處的手鏈,腳步緩緩停下來。
正好這時候,那顆紫色的流星又從天邊劃過去,瘋王抬頭,那顆流星好像在他們頭頂停滯了一下,但又迅速地劃過。
牛皮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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