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狗頭軍師傻隊友
第二日,黑妹被通知她要和木澤成親時,果然什么都沒有否認,在內(nèi)心暗喜中被送去了外婆家。
海邊的礁石上,阿金手舞足蹈地重現(xiàn)昨晚的場面。
“什么發(fā)乎情,止乎禮,大壯真會說話,跟木子越說之乎者也時一個樣。大壯,你這個兄弟我阿金認了!”
木云云一大早就被阿水拉過來聽后續(xù),吹著海風不甚清醒。
被認兄弟的大壯撓撓頭,難得靦腆,“這些話都是木云云教我說的。”
跟在阿水身邊的三四個少年頓時一臉新奇地看向頭發(fā)被吹得一團糟也不整理的丫頭。
接著就聽他們的老大宣布,“旱鴨子很聰明的,我們正好缺一個軍師,從今天起,她就正式加入我們了!”
一群中二少年吃飽了沒事干,時不時就在海邊組團練習打水仗。
木云云表示一點都不想加入。然而給大壯的銅錢算是她借阿水的,他們幫了她的忙,總不能過了河就拆橋。
“加入歸加入,先說好,我只負責出腦子,別逼我動手。還有,不準再給我起外號!”
阿金看她的眼神已經(jīng)帶上崇拜,“不叫你旱鴨子了,你可是我們的狗頭軍師?!?p> “狗頭,你要不要再說兩句?”阿水很上道,迅速改口。
木云云看向他,笑得極其溫柔:“再叫一次狗頭,我打爆你的頭哦?!?p> 昨晚她跟大壯說怎么給木澤潑臟水時,用的也是這個溫柔又陰森的表情,少年身體很誠實地抖了一下。
一旁矮矮胖胖的阿銀不滿道:“狗頭可是軍師,你怎么還不高興?這么好的名字阿水都沒給我用。”
木云云不懂他的邏輯:“狗頭是軍師的名字嗎?”
最后一個說話的八歲的小元寶給她解釋:“戲里都是這么叫的呀,狗頭軍師,狗頭軍師?!?p> ……她有預感,以后這個省略號要出現(xiàn)很多次。
想到自家九歲的正太弟弟都在縣城讀書,她問阿水:“你們?yōu)槭裁床蝗プx書?”
看幾人衣著,家境比她家應(yīng)該還好一點。尤其地主家阿水,他家放到縣城估計都是妥妥的上層階級。
說起讀書,少年的眼神閃爍,隨后又狀似不在意地說:“讀書有什么好玩的,是我們自己不想讀?!?p> 木云云注意到幾人言不由衷的神色,沒有再追問。
只有還算懵懂的小元寶認真地分析:“聽說書院老師很兇,而且讀書人夏天不能再到海邊脫了褂子玩水,冬天不能裹著自家的厚棉被出來烤番薯,看看一天到晚搖頭晃腦的木子越,人生樂趣就少得很?!?p> 說完他又記起狗頭就是木子越的姐姐,伸起手捂住自己的嘴。
阿水說起另一件事,“不說這個了,歡迎新加入我們的大壯和狗頭。聽說縣城的百香樓分店新來了一個說書先生,一起去聽故事吧!”
百香樓的燒雞名滿南昭,即便是小縣城分店,進去一趟少說也要消費幾百文錢。
AA制也出不起的木云云光棍地提醒他:“我沒有錢?!?p> 阿金哥倆好地搭上她肩膀,“走吧,狗頭。阿水哥請客,我們?nèi)コ跃秃?!?p> 成為“阿水幫”一員之后,本來就沒什么男女概念的少年更不把沒什么女生特征的她當女的看了。
木狗頭:看在燒雞的份上,她暫時容忍這個稱呼的存在。
……
回家后,木云云跟自家娘親八卦了一下阿水的身世。
阿水爹跟幾個村里人聽聞廣南東路有個燒瓷的地方容易發(fā)財,便遠走他鄉(xiāng)去打工。
也真的讓他趕上了好時機,陰差陽錯救到一個會燒彩陶的師傅,從此發(fā)家。
阿水爹在廣南東路的陶鎮(zhèn)成了大老板,但也在陶鎮(zhèn)娶了彩陶師傅的女兒,有了第二頭家。
聽說阿水小的時候,趙氏鬧過幾回,后來阿水爹回來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等阿水爺爺奶奶相繼過世,便徹底不回來了。
但到底還知根念舊,會隔三差五派人送回來很多錢和值錢東西,趙氏也就懶得再和他鬧。只當阿水爹死了,家里多一臺生錢機器,有錢不收是傻子。
阿水不去讀書,大概也是出于少年的叛逆心理,希望引起父親的重視吧。
“阿水幫”幾個小孩多多少少都有相似的經(jīng)歷,他們的爹正是當初跟阿水爹離開的那批人。
娟娘說起他們時也是母愛泛濫,很是心疼,但最后還是提醒女兒。
“阿水那孩子救過你,跟他走得近一些沒什么,但你雖小,畢竟是個女兒家,要注意著分寸,尤其可別被你爹瞧見什么了?!?p> 愛女狂魔木老三如果知道自家閨女成了假小子,混在一堆臭小子里,估計又要發(fā)瘋。
“瞧見什么?”一說曹操,曹操就回家了。
母女倆默契地收起話頭,相視一笑。
木云云老阿姨的同情心被“阿水幫”的身世激起,頓時覺得自己這個軍師任重道遠。
她在這個世界確立了第一個鮮明的目標,要帶這群少年走出海邊小村,去看更廣闊的世界,長成真正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去吊打他們的渣爹!
走出木家村的第一步,把這群人坑,呸,哄到縣城去讀書。
說起來,如果女學能辦起來,她應(yīng)該也能一起去縣城讀書,每天問親爹要幾文錢零食錢,讀完書就能攢下她發(fā)家致富的第一桶金~
小劇場里的那個五皇子已經(jīng)在京城上串下跳有一段時間了,上一個夢已經(jīng)見到丞相和他聯(lián)手,估計女學拍板的日子很快就會到來。
這一晚,木云云抱著期待的心情進入夢鄉(xiāng)。
“二哥,三哥,相信我,今日左相已經(jīng)答應(yīng)在朝堂上配合我,女學我們是一定可以辦的!”君臨熙一臉真誠。
哇哦,又能見到配得一臉的太子和三皇子。
中間五皇子閃瞎人眼的盛世美顏再次遭到木云云的嫌棄。
“兩位皇兄,臣弟提出女學一說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如今國泰民安,雖則災(zāi)年剛過,不少百姓家中仍有余糧,生活安逸之余難免過于閑暇,就前段日子國子監(jiān)學子們憊懶的情形來看,何嘗不是因為少了壓力。
開辦女學正好填補這份壓力,給兒郎們一些警醒,好讓他們自覺奮發(fā)圖強。且女子有了學識,凡事多出一分力,實屬國家長遠發(fā)展之計。
再退一步說,朝廷只需牽頭開辦幾個書院,其余各地官員聞風而動,私塾必會再次興起,如此一來帶動百姓生計,稅收不愁進項,戶部老尚書不用再摳門過日子,也好撥出更多強軍費用,壯大國力。
一舉數(shù)得,最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