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泰權(quán)一翻白眼,像是看不起這種紈绔的行徑,但是他卻又豎起了大拇指道:“有才,這么紈绔這么會玩,如果你之后飛黃騰達了可一定要這么做啊?!?p> 朱祐嘉覺得這人說話怎么這么有軟刀子割肉的感覺,不斷地在暗地里惡心自己,最關鍵的是自己好像還挑不出刺,一時氣悶,便不去搭理他,而是對許笙笙說道:“姑娘,你和他學了幾成武藝啊,瞧瞧這人的嘴,也沒什么宗師風度。”
許笙笙看了一眼魏泰權(quán),便是別過了頭,似乎是無聲地贊同了朱祐嘉的說法。
而魏泰權(quán)瞇瞇眼笑著說道:“喲,你又和我的劍侍搭上話了呢,莫不是看上了我家這位漂亮的劍侍?”
朱祐嘉一歪頭,有些不滿地反問道:“我為什么要看上一個劍侍?本公子就沒錢去那青樓買十幾個絕色的花魁給本公子拿劍嗎?”
“你有這么多錢啊?!?p> “那,那可不!”
朱祐嘉有些驕傲地挺起了胸。
為了離家出走,她可是從自己的小金庫里頭拿了不少非常金貴的首飾和金元寶呢,出了京城后她便把一部分的值錢貨變賣換成銀票,她雖不知道這些錢具體有多少,但起碼也夠自己奢侈地在江湖上度過十幾年了。
魏泰權(quán)翹起了腿,在車里頭換了個舒服的坐姿,點頭道:“不錯不錯,看來大華王朝的有錢人挺多,皇上治理國家還是成功啊?!?p> 朱祐嘉一聽有人提到了自己的父皇,便來勁了,眼神放光地說道:“那是,本朝圣上英明神武,文武雙全,不但平定了邊地的叛亂,也北拒蠻子,南抗夷人,戰(zhàn)功顯赫,且中原大地的百姓也安居樂業(yè),無人不說光正皇帝的好?!?p> 魏泰權(quán)倒是有些驚訝了,要知道人是一種很賤的生物,當他們享受到一定的好處的時候便會貪心不足,抱怨自己不能得到更多。
至少他接觸過的東臨黨人并不覺得這個朝廷、這個皇帝讓他們獲得了什么好處,他們的官位都是自己努力應得的,他們被限制都是東廠的錯,都是皇帝沒能看清局面沒能用好人,就是這個邏輯讓朝廷烏煙瘴氣了好久,如果不是有廠衛(wèi)這樣的不講道理的“敵人”,他們聯(lián)合起來逼宮,用各種大義來綁架皇帝也是能夠想象到的操作。
“呵,你這人倒是能夠念到皇上的好呢。”
“咋地,你難道對皇上不滿?”
朱祐嘉一橫,咄咄逼人地問道。
魏泰權(quán)和氣地笑了笑。
“怎么會呢,我也和你一樣,知道皇上的英明神武,沒有他怎么會有江湖的平靜,讓我們?nèi)绱税惨莸刳s路是吧,別說你,就是我這位劍侍也知道皇上多厲害,是不是?”
說罷,魏泰權(quán)不客氣地踢了一腳許笙笙的小腿,讓毫無防備的女孩嚇了一大跳,她抖著肩膀氣急地瞪著魏泰權(quán),可又不敢口吐芬芳,只能自怨自艾地嘀咕著“反正我就是個奴才?!?p> 魏泰權(quán)戳著她的太陽穴,笑問道:“和你說話呢,你覺得皇上怎么樣?”
“額……”
許笙笙有些懵,她雖然是東廠碟子,專門在皇上身邊刺探、施加影響的,可那段日子是行尸走肉的傀儡生涯,仔細回想竟是如此灰暗和不堪入目,隨著后來自己謀反失敗,也是慢慢的褪去了記憶,當下她驚愕的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連皇帝陛下的臉都記不太清楚了。
因此,她復雜地咬著下唇,小聲嘀咕道“我,我和皇上不熟?!?p> 朱祐嘉一愣,哈哈大笑。
“你這不是廢話嗎,這普天之下有幾人和皇上熟的?”
魏泰權(quán)微笑地看著這個大大咧咧又沒心眼的公子哥,在心里直搖頭,唏噓著這個初生牛犢也就這一陣子能夠蹦跶了吧,遇到了自己這個不屑于和螻蟻們多打交道的人上人,一般江湖混子見到這種沒城府的公子哥,三五下便是能把他騙的底褲都不剩。
而見著這位十幾歲的公子哥好像還和沒發(fā)育的幼年一樣下巴光潔、聲音又尖又細,魏泰權(quán)捉摸著這位公子是不是吃多了好山珍海味讓身體反而提前崩壞,最后無法變成真正的男人了呢。
如果真是這樣,也算是大塊人心了,魏泰權(quán)能在江湖上認識這么個難兄難弟,日后若是這朱彥依舊不能硬起來、長胡子和喉結(jié),他便推薦這位公子哥去東廠混,也算是個給里頭高壓工作的弟兄們一個吉祥物。
靠……
不過,魏泰權(quán)頓時又察覺到了自己的變態(tài)內(nèi)心,不由苦笑搖頭。
自己格局還是小了,果然太監(jiān)的身心不太健全,想的東西都是充滿惡意的。這位朱彥家里挺有錢,怕是不愿意去東廠效力,他也不是幼兒,無法從小灌輸洗腦理念,那便只能放一邊去了。
朱祐嘉狐疑地看著這個面具人的嘴角從微微上揚到變成平直,滿腦子問號。
“你怎么了?剛剛是不是想著什么失禮的事情?”
“呵呵……不是啊……”
魏泰權(quán)搖了搖頭,沒來由地生氣了起來。
他氣的是自己不中用的身體,還有這幅身體引發(fā)的變態(tài)的心態(tài)。
太監(jiān),真是種復雜的生物呢。
果然,自己期待著,期待著恢復原本的男兒身,這樣才能做一個荒淫的督公,不虛度光陰啊。比起追究自己為何會來到這個世界,這已經(jīng)是非常具有可行性的計劃了。
“喂,狗蛋兒,你還準備了什么干糧呢?”
他對許笙笙喊話,后者只能無奈地開始翻找自己的包袱,隨即回答:“還有葡萄干、牦牛肉干、魚干?!?p> 雖然有肉有水果,但這也都是干糧,舒適無奈。
趕路便是這個不方便,不是何時何地都有新鮮食物吃的。
于是,魏泰權(quán)便勾勾手指說:“今晚聽說就能到許州了,就先把這批東西吃了唄,之后你繼續(xù)去采購干糧,過了中原地帶就得買更多放車里了,面對在人口稀少的地區(qū)連續(xù)在野外很久沒有補給?!?p> 許笙笙哦了一聲,便把吃的都攤開在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