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5 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看著正在桌子上大快朵頤的女人,趙恒摸了摸荷包,欲哭無淚。
他本來尋思,這家酒樓看起來平平無奇,就算把能上的都上了,也不會花幾個錢。
可事實上,當(dāng)琳瑯滿目的珍饈美食擺上桌面的那一刻。
趙恒的心就徹底涼了。
且不說那道“雄雞一唱天下白”,是由各種蔬菜做成的,正昂首挺胸的仰起腦袋,仿佛隨時都要打鳴,栩栩如生的大公雞。
也不說那“竹林橋邊觀雨荷”,就是找了塊蘿卜之類的,做成了橋的模樣,然后做成一副江南美景圖的竹筍蓮花湯。
最過分的是,那道“青絲繞手”。
分明就是豬蹄燉粉條……
高大上的名字,好看的外表,趙恒立馬就知道完蛋了。
這些東西能讓菜更好吃嗎?
當(dāng)然不能,只能讓菜更貴罷了!
趙恒苦著一張臉,像是被人騙了幾百萬。
實際上,這頓飯也的確花了他足足五十兩銀子!
心疼的像是被人抓在手中一遍遍肆意揉捏。
“喂,你怎么不吃?。俊迸俗炖锶臐M滿的,嘟囔著連話都說不清楚,活像是一個十幾天沒吃過飯的乞丐。
趙恒無奈苦笑:“你吃吧,我沒什么胃口?!?p> 女人吮了一下手指,瞥向趙恒:“喂,你要不吃,我可就全吃完了,你現(xiàn)在吃的話,還多多少少可以吃回來一些?!?p> 趙恒忍不住揉了揉鼻子:“我叫趙恒,不叫喂?!?p> “哦,好,趙恒是吧。”輕輕咬下一口雞腿,女人含糊不清道,“我叫趙月月。話說回來,你剛才的樣子,倒還挺像我一位相識多年的故人的。”
趙恒先是一愣,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但是卻又總想不起來在哪里聽過。
總感覺似曾相識,卻又不知從何聽過。
似曾相逢何相識。
但他并沒有糾結(jié)這些,而是好奇道:“相識多年的故人?能讓你記這么多年,那他一定是個很好很溫柔的人吧?”
正吃著東西的趙月月,忽然就停下了動作,神情也變得有些呆滯。
趙恒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沒有反應(yīng)。
良久,趙月月將手里的雞腿,放在了桌子上,幽幽嘆了口氣,似乎那誘人的雞腿,此刻也變得不香了。
“他……”趙月月欲言又止,似乎內(nèi)心很是糾結(jié)。
趙恒眨了眨眼,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她。
看她的樣子,應(yīng)該是一段很浪漫,讓人溫暖的過往吧。趙恒如此想著。
在他思忖中,趙月月的眸子忽地閃出兇光,惡狠狠的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他是一個混蛋!無賴!負(fù)心的臭男人!”
趙恒瞬間就將在心里提前想好的話,重新憋回肚子里,然后乖巧的閉上了嘴。
見趙恒像是一個木樁子杵在那里,趙月月不禁微微笑:“別緊張,我只是說像他而已,又沒說什么?!?p> 趙恒這才緩了口氣,連忙轉(zhuǎn)移話題:“對了,你不是跟我說,可以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嗎?”
趙月月如水的眸子靈巧的一轉(zhuǎn),展顏笑道:“不錯,看在你這么想知道的份上,我就跟你說道說道?!?p> 她抬起手,憑空變出了一個神秘的藍(lán)白色小光球,輕輕丟在地上。
隨著神秘小光球浸入地表,一個微不可見的圈子,在地上若隱若現(xiàn),將兩人包裹在了其中。
緊接著徹底消失不見。
“這下,就不用怕隔墻有耳了?!壁w月月滿意的擦了擦手,神秘兮兮湊到趙恒身前:“我問你啊,你感覺錦衣們的權(quán)力,大不大?”
趙恒不假思索,回應(yīng)道:“那還用說么,如果不大的話,怎可能被稱為守護(hù)大明的機(jī)構(gòu)呢?”
趙月月嘻嘻笑道:“那我再問你,既然它權(quán)力這么大,為什么卻沒有生出腐敗呢?”
她的話將趙恒頓時問住了。
越是巨大的權(quán)力,就越是容易滋生黑暗。
在這一點上,任何生物都逃脫不掉。
畢竟世界上最難猜測的東西,就是人心。
所以如果說錦衣在擁有如此巨大的權(quán)力之下,卻仍然沒有生出腐敗,這本身就是極為不合理的事情。
林子大了尚且什么鳥都有,更何況其他的呢。
見趙恒陷入了沉思,趙月月幽幽一笑:“實話告訴你吧,事情的真相其實是,錦衣根本就沒有你想象中那么大的權(quán)力。”
趙恒蹙眉道:“此話怎講?”
趙月月重新?lián)炱痣u腿,咬了一口道:“大明呢,雖然實力雄厚,龍盤虎踞神州的絕大部分疆域,可實際上它卻并非外界所看到的鐵板一塊。”
在趙恒思索的目光中,她繼續(xù)補(bǔ)充道:“大明朝自開朝以來,一直發(fā)展極為迅速。然而快速的發(fā)展,帶來的后果,則是各大勢力的崛起。
至于到了女皇這一代,除卻皇權(quán)之外,其他大部分權(quán)力,都被這些勢力全部瓜分的一干二凈。
其中為首的四大勢力,則是東太白,西不落,南長壽,北無疆為首的,四大開朝元老家族。
他們分別掌控著大明的政治、財富、情報、軍隊四大命脈。
雖說女皇可以壓制住他們,只是最大的問題在于,她太注重于臺面上的東西,不屑于使用陰謀詭計,什么都喜歡堂堂正正的來,并且還有些無心政治。
這使得四大家族愈發(fā)肆無忌憚。
同時,也導(dǎo)致錦衣看似風(fēng)光無限,實際上也在如履薄冰。
如果不是錦衣那邊,掌握著龍脈,只怕大明守護(hù)者的名頭,也就徹底成為了一個虛名。”
隨著趙月月娓娓道來,趙恒忽然想起,卡住了酒娘村信息的南家。
就是不知道酒娘村一事,和南家究竟有沒有什么關(guān)系。
“實際上正常來說,那鬼王是不敢再臨天府出手的?!壁w月月舀起一碗湯,抿了一口,“因為只要他敢動手,那些錦衣們就會第一時間察覺并趕到。
可事實上,錦衣卻姍姍來遲,你說……這是為什么呢?”
趙恒脫口而出:“他第一時間來不了?”
“聰明!正是如此,他們之所以第一時間來不了,就是因為,被四大家族的某些人牽制住了,至于具體是誰,就不得而知了?!?p> “也豈不就是說,鬼王的背后莫非也……”趙恒錯愕的看向仍在吃吃吃的女人。
趙月月停頓了一下,揚起頭贊許的看向趙恒,“你這股聰明勁,也很像我那位故人?!?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