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時,陳夏有時候會把沒喝完的礦泉水帶回來,慢慢存著喝,她想這個礦泉水好貴的,雖然和白開水一樣,但喝到嘴里的都是錢的味道啊,久了不知怎的竟喝出些許優(yōu)越感,仿佛有強(qiáng)身健體,益壽延年的功效。
在休息室坐著等待時,一個男服務(wù)生悄悄把陳夏叫了出來,欲言又止,陳夏不認(rèn)識他,也看不懂這人的行為,正轉(zhuǎn)身準(zhǔn)備回去,他連忙叫住她:“別走,我叫你出來是要告訴你一個秘密,你愿不愿意聽?不過你得答應(yīng)我一點好處,我才說給你聽?!?p> 陳夏愣愣地說:“秘密?是什么?你先說出來,我聽聽看。”
那人躊躇了下就告訴她:“我是在收銀臺這邊工作的,你不知道吧,你們一起的那個女孩子經(jīng)常在客人買單前偷偷點一包貴的煙,然后帶回家。她沒告訴過你吧?!?p> 陳夏瞪大眼睛看著他。
“是真的,你不信,你注意看她,我跟你說的目的就是,我也想讓你幫我點一包煙,因為我經(jīng)常也會抽煙的嘛,不過我就沒有機(jī)會拿煙了,倒是你們直接跟客人對接?;蛘吣泓c了,我?guī)湍愦嫫饋?,我賣了,我們一人一半,好不好?”那服務(wù)生說。
“這個,我要先考慮考慮。我先看一下再說吧,萬一客人知道我們都點,到時候結(jié)賬時金額太高,會不高興的,而且一查就能查到是誰額外點的?!?p> “沒關(guān)系的,來這兒消費的客人都是有錢人,怎么會為了一包煙查來查去呢,人家都是請客來的,在客人面前查賬這種情形是絕不會有的?!蹦欠?wù)生還在游說著。
“啊,好了,好了,我得進(jìn)去了。你說的,我會考慮的?!标愊囊贿呄胫f的這件事情,一邊進(jìn)去了。
她注意看林鈴兒,果然看到她在給客人翻找寫完歌名后,借口幫客人拿水,就跑到吧臺要東西,然后吧臺的遞了一瓶水和一包煙給她。那包煙她放在身上,并沒有拿出來,陳夏明白了。
晚上回去后跟應(yīng)輝說了這件事:“林鈴兒這人真是鬼得很,有什么都不告訴我一聲,她自己每次都偷偷拿煙回來,也不跟我講,還是一個服務(wù)生告訴我的?!?p> “那人為什么要告訴你這個啊?”應(yīng)輝疑惑地問。
“唉,他也要從中得到好處啊,那人想要我也給他順一包煙。”陳夏說:“我為什么要給他點啊,我都不認(rèn)識他,還要我冒著風(fēng)險給他順包煙,真是腦子有病?!?p> 應(yīng)輝想明白了,說:“哦,難怪我看王益凈抽好煙,全是一百塊一包的煙,我還在想他們怎么有那么多錢呢,怎么來的,原來是這么回事。林鈴兒她們是比我們聰明些,有什么好處不會全說的,現(xiàn)在你知道了,那你以后有機(jī)會也給我弄點煙回來抽吧,我就不自己去買了。”
陳夏生氣地說:“哼,我以后也會跟她學(xué),憑什么只能她點,我也要點,管她的?!?p> 應(yīng)輝遲疑地說:“這……”
陳夏不理他,自己去睡了。
第二天,陳夏和林鈴兒一起上班時,走到半路,陳夏下定了決心問林鈴:“喂,我問你一件事,昨天,我看你點了一包煙,是不是?”
林鈴兒奇怪地看著陳夏,停了會兒才說:“是,是客人叫我去拿的?!?p> “別人叫你拿的,為什么我沒見你拿給別人?。俊标愊鸟R上問
“哦,不是,是我跟客人說我要抽煙,想去吧臺拿包煙,他沒反對,我就去拿了?!彼嫔弦延胁粣偭恕?p> 陳夏知道她說謊,她根本不會抽煙,心里想,坦率點不好嗎,是怎么樣就直說好了,反正被我看到了,還往客人身上扯,那我也知道該怎么辦了。
從那天開始,兩人都各點一包煙消費金額徒增了好多起來,兩人都不吭聲,也不愿意讓步,反正你點我也必須點。陳夏點了一包煙送給那個服務(wù)生,算是給他的信息費,但多的就不能給他了。
林鈴兒很生氣,她不理陳夏了。而陳夏看她不肯說明白這個事情,也心里有梗,不愿罷休。
有天她終于黑著臉在同去的路上對陳夏說:“你能不能別點煙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客人消費金額大了,我們兩人都要不成那個煙?”
“為什么要我不點?那你能不能不點?反正,如果你點,那我也是要點的,應(yīng)該公平點對吧?”陳夏不想忍讓。
“那好,順便你,你非要這么做,搞得大家攤上事兒,你和應(yīng)輝來負(fù)責(zé)!”林鈴兒冷冷地說完,自己加快腳步走了。
沒多長時間,好幾位客人投訴到領(lǐng)班那里,說消費里有不知道的項目,金額偏高。領(lǐng)班查過后,把她們叫到面前開會,說以后推銷東西時,煙可以點,但是必須征得客人同意,才能去吧臺拿,而且必須當(dāng)場打開放在桌子上,不然就不能在這里上班了。兩人都點頭同意了。扭頭林鈴兒就自己走了,不想再理陳夏。
陳夏想,你有自己的小算盤,就不許別人也有嗎,真是豈有此理,她也扭頭自己走了。
陳夏去幫客人拿了包煙打開,拿出一根,裝了樣子,狠狠地猛吸幾口在嘴里,馬上把它吐出來,覺得心里很解氣。不知為什么,她就想這樣和林鈴對著干。應(yīng)輝也勸了她幾次,不聽就算了,他也對王益他們頗有微詞,覺得他們有小心思,卻不坦誠說出來。
這件事過了好久,兩人關(guān)系才慢慢緩和過來。開始說一些話了,但就是那種客套的,必須說話才說,陳夏都不想和她們一起了。
林玲兒和王益還是時常吵架拌嘴,一天晚上,等了很久都沒有客人來,林玲兒破天荒的主動跟陳夏聊起了天:“陳夏你看我們現(xiàn)在怎么弄得話都不怎么說了,其實不說那些不高興的事兒,我們以前處得還是可以的,一起出來同甘共苦的過了些日子了,還是算有感情基礎(chǔ)的朋友啊,能不要這么不說話,為了點小利就干瞪眼嗎?你知道要是我們四個還在一起的話,老是這樣就很難受了。”
陳夏聽了心里緩和了下,若有所思地說:“就是,為了那些小事情不值得?!?p> 林鈴聽了展顏道:“我們聊點別的吧,你知道我和王益以前的事兒,那你知道他現(xiàn)在嗎?”
“現(xiàn)在?現(xiàn)在怎么了?”陳夏不解地問。
“現(xiàn)在他還有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為什么他老是跟我吵?!绷至醿汗首饔脑沟卣f。
“沒有吧,我不知道啊,我也沒聽?wèi)?yīng)輝說過,他不會又這么做吧?!标愊恼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