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嬤嬤道:“晉國府尋的親事,哪有不好的,他們還不得上趕著示好?!?p> “就說是我給一門遠(yuǎn)親家姑娘尋的親事,將汪家是情況坦然告訴她們。汪家可欠著我們府一大筆銀錢呢,我們離開皇城前,得把這筆錢給結(jié)了?!?p> 余嬤嬤哪有不明白的,汪家拿不出錢,那就與商賈結(jié)親,商賈定會愿意迎娶伯府千金,肯定會出一大筆聘金。
“夫人放心,老奴這便出府打聽。”
“你去罷,尋定了人家,便告訴對方是哪一家的姑娘,也免得誤會了?!?p> “是——”
伶姑姑現(xiàn)下辯不出馮昭的本意,她會伸的手,但除了因?yàn)槭匦?,更是因?yàn)橥艏仪妨怂还P錢,她得把錢拿回來。
伶姑姑代陶宜人感謝了一番,方才退出去。
她在安樂伯府很受器重,因?yàn)樗麄冎礼T冰娥便是她干娘,因著這兒,連汪家其他幾房的太太們都送了她禮物,近來可得了不少賞賜,得有千余兩銀子了。
陸媽媽進(jìn)了清心堂,福身稟道:“夫人,寧心堂那邊拾掇好了,照著你說的進(jìn)行了修繕、裝修,你的嫁妝、陪奩亦都搬過去了?!?p> 馮晚抬眸,“姐姐要搬到寧心堂去?”
“這次回鄉(xiāng),祖母的遺物全得裝成箱籠帶回去,娘的清心堂且照著原樣留著。回頭使人去伶姑姑問問,馮嬤嬤幾時回來?若不回來,素心院我們就不留了,另安排人到那邊守著?!?p> 余嬤嬤又應(yīng)了一聲,喚了清心堂的大丫頭來,分派了一番,方才散去。
余嬤嬤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去伶姑姑家探馮嬤嬤的事給交代給碧羅,她領(lǐng)了兩個小丫頭,帶了馬車過去,剛出來就碰到伶姑姑,伶姑姑索性讓汪家的馬車回府,上了碧羅的車。
碧羅在糕點(diǎn)鋪?zhàn)忧百I了兩包點(diǎn)心,又在雜貨鋪?zhàn)淤I了茶葉、糖塊包好。
“伶姑姑,你有多久沒回去?這回可真奇怪,老夫人憂思過重,吐血昏迷那天,馮嬤嬤便說要回家看孫子,還說要去尋什么偏方。她說你們家附近有一個游醫(yī),對這種疑難雜癥頗是擅長……”
那游醫(yī)的事,是伶姑姑告訴馮嬤嬤的,當(dāng)時母女倆只是閑如魚得水,伶姑娘當(dāng)即信了。
“人稱麻九,本來是姓麻,又愛賭,擺了一給人看診的小攤,有人來時就看診下方,診脈費(fèi)倒也不高,十文、二十文都有,遇到有錢的,他能變著方兒地宰上一回。上次有人富商太太有頭疼的毛病,硬是被他糊弄了二百兩銀子。
他還說什么,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不過我家附近,有個頭疼腦熱,都喜歡請他出手,這醫(yī)術(shù)還是極不錯的,很靠譜?!?p> 馮嬤嬤的失蹤,她可是安排好的,先是讓寧心院的茉莉站在偏門“送”馮嬤嬤出門;再是碧桃“闖見”馮嬤嬤出門;后是余嬤嬤“知曉”馮嬤嬤雇了一輛外頭的馬車走,說什么府里老夫人病了要用車,不好用了,索性花五十文雇一輛。
碧羅點(diǎn)了點(diǎn)頭,認(rèn)真地道:“難怪馮嬤嬤要出府請人,這游醫(yī)本事不錯,尚若早些請回來,幸許老夫人就不會……”
伶姑姑這會聽了,反倒不安,馮嬤嬤與老夫人感情最好,怎會去家里請游醫(yī)就沒消息了。
不多時,到了伶姑姑家。
碧羅帶著兩個小丫頭下來,“馮嬤嬤,馮嬤嬤……”
伶姑姑的小女兒跑過來,“我姥姥沒在?”
“出門了?去哪了?”
小姑娘道:“姥姥都有好久沒回來了?!?p> 幾人立時面露訝色。
同來的小丫頭道:“怎會不在,好些天前,馮嬤嬤說要過來給老夫人請麻九游醫(yī)去瞧病,好些人都看到的呢?!?p> 伶姑姑心頭警鈴大作,“怎會失蹤了?這樣算下來,恐怕大半個月了。”
碧羅道:“伶姑姑,我們府里近來有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是還能休沐,怎么才發(fā)現(xiàn)馮嬤嬤沒在你家。老夫人、夫人多看重馮嬤嬤,現(xiàn)在人不見了,你要我們怎么交代?”
碧羅在這兒倒打了一靶,丟下買的糕點(diǎn)、茶葉,氣哼哼地道:“在這四下再找找,一個老嬤嬤怎會走丟了。”
伶姑姑的心早亂了,一個大活人不見了,且失蹤這么久,定然是兇多吉少。
她拉了一個相熟的小丫頭,看碧羅帶著另一個四下尋人,“你再說說,老夫人是如何病倒了,當(dāng)時都發(fā)生了什么事?”
小丫頭說了余氏吐血昏厥,馮嬤嬤驚慌失措地從清心堂奔出來,對她身邊的丫頭說,要回來尋麻九游醫(yī)去瞧病,當(dāng)時有誰誰可以作證等,又是坐了一個怎樣從外頭雇的馬車,馮嬤嬤還很體諒地說了不用府里的車,怕府里請郎中、跑腿用,她用了,府里就少了一輛得用的馬車等等。
伶姑姑聽到耳里,越發(fā)覺得不得勁。
難不成老夫人吐血與馮嬤嬤有關(guān),她是故意支開小廝同往,好自己逃走?
馮嬤嬤要逃走,老夫人大病,這其間肯定發(fā)生了大事,而老夫人病倒前馮嬤嬤在旁邊。
伶姑姑重重地坐下,馮嬤嬤要不是逃了,便是已經(jīng)死了。
碧羅裝模作樣地在伶姑姑家附近尋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人,就問伶姑姑要不要報官。
“不,不,不用報官了,我回頭再問問我義姐,許是在她那兒?!?p> 她知道,肯定不在的。
馮嬤嬤不會再出了,若是逃,是知曉了不該知曉的事;若是死,那便是有人殺人滅口。
老夫人年紀(jì)不大,才三十二歲,她不該這樣病逝的,說不定連老夫人都是被殺人滅口的,伶姑姑想到深處,后背已是一陣?yán)浜埂?p> 碧羅道:“夫人姐妹要回祖籍,要問馮嬤嬤,她是住兩個女兒那兒,還是住素心院。無論住哪兒,每月的月例府上照舊送來。”
“我先去義姐家問問,有了消息,再與府里回話?!?p> 晉國府要派月例,前兩回倒是交給了伶姑姑的義姐手里,可時間一長,覺得有些不對勁,便說要親手交,見不到馮嬤嬤不給,這件事,到底不了了之。
馮昭是知道馮嬤嬤已經(jīng)不在,即便有了府中上下的說辭,她卻將碧桃、余嬤嬤、碧羅、紅云、素心院的紅花五個人給聯(lián)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