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昭王府被士兵從里面重重圍著,又有魅影在暗處盯著,鐵桶般嚴密的防衛(wèi),便是蒼蠅想飛進去都難。
親自安排這一切的人是萬向,風道被派出府去探查消息了,而風道則是在顧長寧那里。
幾日前,他跟著玉煙一起去了城外的莊子上負責保護顧長寧,又在這四五日里,將莊子里的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與他在王府時所做的事情一般無二,倒也是得心應手。
這日陽光大好,顧長寧有意出來曬曬太陽,便叫人將她的躺椅搬了出來。
坐上去之后,手里捧著本南宮允給她選的書,正看得有些入迷,就被突然出現的一陣腳步聲激起了她的警覺。
當即對不遠處的風途打了個手勢,待他走進,顧長寧轉眸掃了身后的院墻一眼,示意他后面有情況。
接收到她意思的風途神色頓時一凜,抬手招了幾名暗衛(wèi),放輕步子挪到了那堵墻下,等了沒一會兒,另一邊兒的人便一個挨一個地從墻頭翻了進來。
進一個,風途幾人便殺一個,這是個技術活,既不能讓人出聲,又要一擊致命,這一刀下去,需要的經驗可不少。
外頭剩的幾個人聽見院子里沒動靜,便覺出了不對勁,正要撤退,就被從天而降的風途幾人用劍招困在了原地,逼得他們只有招架的份兒,毫無還手的余地。
又耗了一會兒,便成功將剩下的幾人也斬殺在地,倒上些化尸粉,處理干凈現場便重新翻回了院子。
風途為怕顧長寧看著不舒服,回來后的第一時間便是將那些尸體都用化尸粉撒上一遍,待那尸體消失后,才走到顧長寧面前稟報。
他站的位置比之平常要遠上顧長寧不少,剛殺了那么些人,再怎么不費力氣,身上總是會染上血腥味的,他此舉是怕沖撞了顧長寧和她腹中孩兒。
風途的這些舉動顧長寧都看在眼里,心中不由一暖,聽他稟報完,朝他彎唇點了點頭,接著開口問了一句,“府里可有消息傳來?”
“只說一切順利,叮囑王妃寬心?!闭f著,從懷中摸出了一張小小的紙條,上面是萬向的筆跡,話卻是南宮允的。
顧長寧接過掃了一眼便遞還了回去,“既然一切順利,我自然寬心?!?p> “王妃,”風途面上出現了明顯的擔憂,“這里已經不安全了,那些人來了這里便沒了蹤跡,他們的同伙定會帶人過來查看情況的,到時候……”
到時候定然是一場惡戰(zhàn)。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避開還是避開的好,也省得折損手下的弟兄。
聽了他的話,顧長寧松開手,把手里的書卷擱在了肚子上道,“不錯,他們能找到這里,咱們就已經不安全了,不過……眼下還能去哪呢?”
沒等風途再開口,她便又接著說了起來,“依我看,就還在這里待著,剛出了點事就搬出去,豈不更加惹人注目?!?p> 想著顧長寧說的也有理,風途也就沒再說什么。
退下后,他便拉著一張臉,去跟所有人都說明了這件事的嚴重性,叮囑他們值崗值得認真些。
顧長寧在他走后依然在躺椅上輕輕搖晃著,閉著眼睛整理思緒,今日之事的確蹊蹺,那些人像是斷定了她會在院子里一般,目的性強得有些詭異。
若不是她們有人走漏了風聲,那就是對方得出乎了她的意料。
這里她確實還要繼續(xù)住下去,換個房間便好。
如此,既能試探一下院子里有沒有對方的人,也能試探出對方的能力是否真有她所想的那般恐怖,簡單快捷且有效。
“靜香,你帶她們把我的東西搬到那一間,”顧長寧說著,抬手指了對面那間稍小一點的屋子,“不必全部都弄過去,撿要緊的搬,我今晚要睡那兒。”
說罷便拿起了身上的書,繼續(xù)翻看著。
“是?!?p> 天黑之前,幾個丫頭就已經將東西搬得差不多了,當晚便順利住進了她指定的那間屋子。
洗漱完畢后,顧長寧坐在床榻邊上,掃了一眼屋子里點著的燭火,開口道,“把蠟燭都熄了,留一盞便好?!?p> 瞧著綠水一盞一盞將燭火吹滅,靜香站在顧長寧身旁,開口問道,“王妃,趙剛他們已經在那邊屋子周圍藏好了,這邊只有風途守著,是不是過于危險了……”
“試探罷了,我怎會真將自己置于險境?!鳖欓L寧轉頭朝她彎了彎唇。
“王妃要歇息了嗎?”熄完燈回來的綠水問道。
“再等等?!比遂o坐著,誰也沒出聲。
過了許久,綠水困得打了個哈欠,正要說話的時候,就被顧長寧捂住了嘴。
用另一手食指放在唇間,示意二人噤聲。
她好像聽到了外面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但不大真切。
對面那間屋子里的光稍微亮些,可一眼看去,還是能看出主人家已經安睡了的。
顧長寧透過床頭窗戶的縫隙,看到有黑衣人進了對面的那間屋子。
那些人進去沒多久就出來了,正欲離開,就被早已等候在外面的趙剛他們圍了起來,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
“來者何人?”趙剛壓著聲音問道。
“這位兄弟,我們沒有惡意的,”那些人中有人出聲解釋道,“今日來此,是過來尋人的,我們有一批弟兄進了這個院子便再沒出去過,你可有見過?”
然而,趙剛并沒有聽他后面說的話,他只聽到了“沒有惡意”這四個字,“沒有惡意?半夜跑到別人家中翻窗進屋,這叫沒有惡意?”
沒給那些人再說話的機會,趙剛低聲喝道,“殺!”
這次雖不是實力碾壓,但開始到結束也沒用多長時間,因為勝在人多。
而且一上來就將他們圍了起來,本就占了優(yōu)勢,贏得倒沒什么懸念。
等那些人全部倒下,趙剛這邊的人也有幾個受了重傷,粗略處理了一下身上的傷口,便去向顧長寧稟報結果了。
其實也不用他說什么,剛剛顧長寧是全都聽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