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了兩個時辰的蘇敬出來后,表示最近幾個月,再也不想聽到泡溫泉三個字。
次日一早,萬向便奉命將他安全護送到了城門口附近。
在距離守門士兵一百米左右的地方,他便跟蘇敬開口告了辭,調(diào)轉(zhuǎn)馬頭朝著別院去了。
“送回去了?”南宮允一手拿著書卷,一手把玩著茶杯,對下首復命的萬向開口問道。
“是,”應了一聲后,他像是又想起了什么,接著開口道,“王爺,那姜家公子……還在山上沒下來呢?!?p> 聞言,南宮允抬眸掃了他一眼,“哦?你想請他進來喝茶?”
那眼神里雖不見分毫冷意,卻還是讓萬向不自覺地縮了脖子,開口解釋道,“屬下是擔心,萬一姜家公子在咱們的地界出了事,姜大人那里——”
話剛說到這里,就聽見南宮允開口打斷道,“他死不了?!?p> 他都這么說了,萬向也就沒再開口,躬身退下了。
……
由于昨晚就寢前,顧長寧突然來了靈感,愣是晚了一個小時才睡。
是以今早晨起時,南宮允就沒讓人驚動她,想讓她多睡一會兒。
于是晨練的時間便睡了過去,連同早膳都沒起來用。
還有南宮允怕幾個丫頭吵到她,特意把她們支了出去的功勞,直到日上三竿,顧長寧方才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
垂下的紗帳把外面的日光擋了個七七八八,只余下點點的光輝灑在床上。
睜開眼后的顧長寧伸手撩起了紗簾,看到外面日光正盛,便不緊不慢地起了身,拿了一套干凈的衣衫去了凈室里的溫泉池洗漱。
南宮允進屋的之后看到床上空空如也,試探地喚了一聲,“阿寧?”
還沒等到回答,就聽到了從身后傳來的腳步聲,回頭一看,就見顧長寧已經(jīng)穿戴好,從凈室里好走了出來,看著他挑眉道,“怎么了?”
“我去叫她們準備些吃食?!?p> 他前腳剛邁出門,顧長寧后腳就跟著出去了。
幾步就走到了搖椅跟前,躺在上面閉著眼曬太陽,像是能將那溫度吸收入骨髓,使得人全身都暖洋洋的。
這種閑適的日子對南宮允來說十分難得,但終歸不能長久如此。
又在這兒待了六日,第七日早膳剛過,風途便親自找來了。
“王爺,上皇有事找您,屬下已經(jīng)拖了兩日了,今日一早,上皇又派了承公公來府里,說是江北那邊出了事,要跟您商量對策。”
聽完他的稟報,南宮允眸子微瞇,反問道,“江北?”
“是?!?p> 身為王府的管家,府中大小諸事都要過他的手,對于風道在江北查到的情況,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得到確認的南宮允沒有說話,只垂眸看著手上的白玉扳指,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垂下的眼瞼遮住了他的眸色,讓人看不分明。
“你先回去吧,讓萬向通知所有人收拾東西,即刻回程?!?p> “是?!?p> 吩咐完風途,他便轉(zhuǎn)身進了屋子。
此時的顧長寧正執(zhí)筆站在桌案前寫著什么東西,感覺到有人靠近,抬眸看到南宮允后重新低下了頭,繼續(xù)著手上的動作。
“要回去了?”顧長寧頭也不抬地問了一句。
剛剛南宮允和風途的談話,她一字不落地全都聽到了。
“嗯,”應聲后,抬步走到她身旁,視線落在了桌上的圖紙,開口問道,“你可想去江北看看?”
顧長寧聞言,抬頭對上了他的視線,“你要去?”
聽她這么問,南宮允唇角微揚,他就知道,她這么聰明定會想到他的計劃。
“嗯。”
“江北那里……情況定然十分嚴峻,否則皇祖父不會這么急著找你。”
就在前兩日,劉媽媽給她傳了消息,去查她父母死因的人,順著蛛絲馬跡查到了江北,查到那里就斷了線索。
劉媽媽傳來消息的同時,也是詢問顧長寧要不要派人去江北接著查。
她們的渠道所涉及的范圍大都在帝都附近,對江北那邊的情況了解甚少,貿(mào)然派人前去怕是不妥。
原本顧長寧還在猶豫著,究竟要不要讓人繼續(xù)去江北查。
而如今,南宮允要去江北辦事,她剛好一同前去,好親自查探此事。
丫頭們動作很快,前后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就已經(jīng)將所有的行李收拾好,交給趙剛他們帶去馬車那邊了。
一路上由萬向趕車,在保證平穩(wěn)的前提下,將速度提到了最快。
馬車停在昭王府門前時,風途已經(jīng)備好了馬。
南宮允看著顧長寧進了王府后,便直接躍上馬背,朝著皇宮的方向疾馳而去,萬向見狀忙打馬跟了上去。
……
“江北出了何事?”一見到太上皇就開口詢問了情況。
“你看看這個?!碧匣收f著,從面前拿起了一份奏折遞給了南宮允。
一目十行看完之后,反而彎唇笑出了聲,“呵——,袁家倒是膽子不?。 ?p> 面上雖是在笑,那眸子里卻半分笑意也無,反而冰冷至極!
“本皇也是低估他們了,竟連派去的官員都敢殺!不過——那邊可不止一個袁家,這件事里定然少不了陳家的手筆?!闭f著便嘆了口氣。
此事演變到如今這地步,怕是……再沒有官員愿意接下這樁差事了。
正在他發(fā)愁的時候,南宮允開口了,“孫兒準備親自去一趟?!?p> 不只是因為這件事,還有顧長寧托他查的東西,已經(jīng)查到江北許久了,卻多日都未再有消息傳來。
他相信風道的能力,所以才更覺得江北有問題。
這一趟,他是無論如何都要去的。
“皇祖父手里還有些人手——”
“不需要,您還是自己留著用吧?!彼捞匣收f的“人手”是什么,那是他身邊唯一可以及時保命的牌。
雖然之前他也借過,但此時非彼時。
待他一走,這帝都里就該有人心思活泛起來了,若是一個想岔了主意……
總之,太上皇的人不能動。
而太上皇之所以提出要借人給他,也是因為他了解自己這個孫兒,一旦他認定的事就很難再改變,所以便沒有費口舌勸他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