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院墻的趙剛快步走到了顧長寧跟前。
待他站定,顧長寧開口吩咐道,“幫我去做件事……”
聽完顧長寧的計劃,趙剛立刻便領(lǐng)命去做了。
……
從顧文平被判了流放開始,各個酒樓茶館里的說書先生,便將此事擱進(jìn)了話本。
經(jīng)過趙剛按照顧長寧的計劃進(jìn)行的一番布置,次日一早,說書先生們桌案上的話本便換了樣。
一夜之間,榮錦英與齊震的舊事,帝都中人盡皆知。
這其中的功勞自然要歸趙剛。
若沒有他辦事的效率,這件事哪里能傳得這么快。
外出采買的靜香,回去之后向顧長寧反映了這件事被談?wù)摰那闆r。
其傳播速度之快,也在顧長寧的預(yù)想當(dāng)中。
帝都里的人大多能吃飽穿暖,溫飽問題解決之后,便需要些八卦用作茶余飯后的談資。
近日來顧文平的事,熱度已經(jīng)降得差不多了,正好她手里有一個新的,就讓趙剛把消息放了出去,以供他們談?wù)摗?p> 不過這消息只在帝都中流傳了短短一日,便被另一件事蓋了過去——
有人在西北將軍府中發(fā)現(xiàn)了元靜的尸體!
當(dāng)初齊均和齊念瑛被官府的人帶走時,元靜激動之下中了風(fēng)。
當(dāng)時的齊府又被官兵圍著,府中下人走的走,跑的跑,于是中了風(fēng)的元靜便被人遺忘了。
待齊府的風(fēng)波過后,之前跑走的一個婆子,又跑了回來。
這一回來,看見的卻是元靜的尸體。
據(jù)帝都里百姓的描述,說元靜被發(fā)現(xiàn)時,一雙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呢!
不過他們也是道聽途說,真正的場景怕是只有那個婆子知道了。
這事兒原也是不湊巧,和顧長寧散布出去的事情撞在了一起。
同時聽說了這兩件事的人,不由得將其聯(lián)系在了一起,編成了一個全新的故事。
說齊震因為被逼無奈娶了元靜,雖然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心里的人卻依舊是榮錦英。
于是在顧文平被流放之后,他就派人抓了自己的一雙兒女,逼死了元靜,好給榮錦英騰位子。
這番緣由一聽便知是假,卻還是有人口耳相傳,津津樂道。
他們才不管事情是真是假,他們只相信自己想看到的。
這之后的種種,又加上顧長寧的一番動作,成功將榮錦英.齊震以及顧明玉這“一家人”的名聲降到了極點。
在齊震回京之前,顧長寧又去參加了幾場宴會。
自從上次南宮允提了那枚玉玨的事,之后的場合,顧長寧便都將其掛在了腰上。
幾場宴會都不在皇宮舉辦,所以顧長寧隨身帶了幾枚飛鏢,靴子里藏了把匕首,以做防身之用。
有顧長寧的宴會,南宮允自然不會缺席。
是以這段時間,南宮允在帝都里露的面,比之前數(shù)年加在一起的次數(shù)都要多。
跟著他一起出入各個宴會的萬向,覺得自家主子有些不太正常。
不是說最討厭人多的場合嗎?
如今怎么日日往人前湊,莫不是殿下的潔癖好了?
這種懷疑,在他被南宮允盯著擦了數(shù)遍椅子之后,就再沒出現(xiàn)過。
而顧長寧每逢出席宴會的時候,就只帶藍(lán)田和玉煙兩個暗衛(wèi)出身的丫鬟,再沒讓靜香跟著一起來過。
她也是為了她們的安全考量,一直跟著自己的幾個丫頭都不會武功,沒有自保的能力。
關(guān)鍵時刻,她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護(hù)住她們。
既然不能保證她們的安全,就不把她們帶出來,直接從源頭上解決她們受到傷害的可能。
數(shù)十日間,顧長寧一連參加了幾場宴會,而身在西北邊境的齊震卻剛剛收到南宮允送去的圣旨。
攥著從傳旨太監(jiān)手里接過的圣旨,齊震的目光卻死死地盯著太監(jiān)身后那人腰間的令牌。
昭王!
圣旨上說得好聽,什么皇恩浩蕩!
什么念他父親身亡,特許回京守靈!
若是真的念他父親亡故,為何這圣旨來的這樣遲?
聽到齊老爺子身亡的消息已半月有余,起初他還不信,特地派人回帝都問了。
帶回來的消息卻不是他想要的。
如今見了這圣旨,還有跟著這太監(jiān)一同前來的那人,腰間掛著的令牌,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派去帝都的人都已經(jīng)將消息帶回來了,又等了這么久才等到許他回帝都的圣旨,這其中的問題他豈會看不出來?
看向那人腰間令牌的目光越來越冷,手中的圣旨也越攥越緊。
良久之后,他轉(zhuǎn)身朝自己的副將吩咐了些事情,便帶著一隊人馬直接往帝都趕了。
邊境的事,他早已安排妥當(dāng),就只等這一道圣旨了。
如今拿到了圣旨,便馬不停蹄的朝帝都趕去。
原本四日的路程,齊震只用了兩日半的時間就趕到了帝都腳下。
如今的西北將軍府,滿目皆白。
偌大的府邸卻空空蕩蕩,竟是連一個下人也無。
只有守在齊老爺子靈堂外的兩名暗衛(wèi),負(fù)責(zé)燒香點蠟燭。
南宮允吩咐了,齊老爺子是大夜的功臣,供奉的香火不能斷,靈堂也要永遠(yuǎn)點滿蠟燭。
其實如今這個所謂的靈堂,早已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靈堂,齊老爺子的尸身早已下葬,靈堂上擺著的只有一個牌位罷了。
剛剛進(jìn)城的齊震,帶著人馬直接奔著將軍府去了。
見府中情形與自己離開時大相徑庭,心中突地升起一陣悲涼——
他們齊家,當(dāng)真沒落了嗎?
進(jìn)了靈堂卻不見棺槨,身形不過怔了一瞬,便大步走了進(jìn)去。
說的也是!
都過了這么久,尸身怎么可能還放在靈堂里!
規(guī)規(guī)矩矩地走到靈前,對著牌位磕了幾個頭,上了幾炷香,便算是盡孝了。
上完這炷香,片刻也未停留,直接出府朝著皇宮去了。
回來的時候,身上穿的盔甲還未換下,就這么風(fēng)塵仆仆地進(jìn)了皇宮,面見了皇帝。
“臣,西北將軍齊震,拜見陛下!”對著高座上的皇帝,齊震跪地叩首。
座上的皇帝見此,一臉關(guān)切的開口道,“齊愛卿平身!一路舟車勞頓,當(dāng)先行休養(yǎng)修養(yǎng),不必急著來拜見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