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時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象牙塔歲月最在乎的是什么呢?成績唄!轉眼初二就完結了,馬上要進入初中三年的最后一年了,兩年來,楊杰一直初心不改,用成績交出了最誠懇的答卷,最后的期末考試在經過了一個學期的加強補習之后,語文與數學都將近一百四,物理與化學都只錯了一道三分題,歷史與地理也有長足的進步,達到了八十的分數線,最后隆重登場的英語么,一十六分,期末的家長會上,昌輝眉頭鄒了又放,放了又鄒,明顯心情不美麗。
這次的語文成績與數學成績都超過了成績最好的學習委員,一向課間不合群,穿著簡譜,話語不多的淑美,作為學習委員都對楊杰另眼相看,都是參加過英語培訓班的,由于剛好英語最后放成績,前面的總分加起來,已經和學習委員淑美分數持平了,作為第一次同桌的兩人,淑美好像第一次認識旁邊這個家伙一樣,成天和一群不安份子在一起是她不喜的那種,不過接觸之后又感覺不一樣,反正是不討厭的,偶爾還挺有趣的,不知道別人怎么看,淑美這次覺得自己應該是小看這家伙了。
還記得這家伙既然也參加了學校的青鳥文學社,還辦理了圖書室的借書證,作為田徑隊的一員,這家伙既然喜歡看安徒生童話,要不是那次剛好碰到了,還以為會是三國演義,封神榜,西游記,水滸傳這種男生喜歡的書呢!一問才知道這家伙既然一本沒看過,既然喜歡看簡愛,茶花女這類書,嗯!莫非這家伙長的比自己還漂亮,真的是個女孩紙不成,是的,淑美已經承認了,這家伙看起來真的好看,作為同桌,有一次還抱怨他比自己這個女孩紙還要漂亮,上天真不公平,惹得這家伙一天沒理自己,一副很生氣的樣子,像個小學生一樣有意思,嘻嘻!
一群不安份子看到了楊杰的成績,也是一副喜笑顏開的表情,這次分考場能和這家伙分到一起的人那是相當的心情舒坦,一副這回穩(wěn)了的樣子,在家長面前說話都更大聲了,底氣足就是沒辦法?。∶看伟l(fā)成績單都是分數高的先發(fā),順便念一下成績來刺激一下同學們的學習欲望,有分數特別成長的老師還會點評幾句,至于分數不及格,以及那些拿不出手的,老師自然就只念名字,分數么,自然是不適合大聲宣揚滴!
形勢一片大好的情況下,楊杰也沒想到這次的英語發(fā)揮的如此超常,往常都有三十上下的?。‖F在分數一出來,形勢急轉直下,看著老爸漸漸嚴肅的表情,這么多年了,楊杰知道這是發(fā)火了,后果很嚴重的那種,本來不算英語成績,分數已經到了第一梯隊,英語總分那本來就不可能不算在總分里的,結果與淑美的分數一下拉開了一百多分,差距就大咯!
本來還一直關注自己成績的淑美,看到英語成績后,很詫異的看了自己一眼就沒了下文,班主任老師也用一種無言的眼神看著上來拿卷子的自己,周圍也多是不解的目光環(huán)伺,楊杰拿著卷子默默走回自己的座位,答案是自己寫的,不管分數多少自己都不會有太多的波動,只是看著老爸顯得淡然正常的表情,自己突然覺得很無力,從心里深深的無力。
后面老師的一些演講說的什么,楊杰一點也沒有聽進去,坐在淡然正常的老爸身邊,楊杰已經神游物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如同每晚在“異界”的時光一般,身心放空,物我兩忘,恍恍惚惚之中,楊杰真的進入了“異界”而不自知,從不離身的頌塤放出淡淡的熱流浸染著楊杰的身心,時間空間在此刻如同一片虛無,感知如同遠遠傳遞的回音,本是原點出發(fā),走過遠遠的距離又回蕩而來,楊杰莫名的進入了一種從未體驗的狀態(tài),口袋里的頌塤里如同有朦朧的樂章回蕩。
關鍵時刻,一陣如雷掌聲響起,驚醒了楊杰,這種無法言喻的狀態(tài)就這樣錯過了,再要回味都不可得,好似出現過,又似從沒來過,心靈有種悵然若失之感,不知是為了成績,還是為了什么,家長會散場后,學生們出來外面玩耍,一些家長就找到了班主任,想要聽聽班主任對孩子未來教育的看法,同時班主任宣布了下一學期的一個決定,由于邱老師懷孕了,初三不會再擔任班主任了,會由另一位老師接任,兩年的陪伴,臨時換將,面對這種情況,各位家長也不知道該祝福邱老師要做媽媽了好,還是要問問下一位班主任能不能帶領好這個班級,世事多變,些許惆悵。
身體上的無力相較于心靈上的無力更使人感到疲憊,回家的歸途上,昌輝沉默的騎著自行車,沒有像某些成績考的不理想的學生家長,出了校門就有些迫不及待一般的開始了家庭教育課,也沒有同某些成績考的突出或有大突破的學生家長,出了校門就開始和熟人家長里短起來,假模假樣的似問詢關心對方孩子的學習成績,其實三句話不離夸耀自家孩子,恨不得全地球都知道他家孩子有多優(yōu)秀似的,昌輝不懲也不獎的作態(tài),讓得坐在后面抱著昌輝腰身的楊杰心里不由胡思亂想起來,楊杰也知道自己的主要弱點在那里,可是自己偏偏無力改變,此刻真的有種心力交瘁之感。
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懂得,有時候并非言語能夠懂得,也非言語能夠表述,默默騎著自行車的昌輝開口的第一句話沒有談今天的家長會,沒有就楊杰學習成績上發(fā)表一點點的言論表態(tài),用長期接觸高溫洛鐵松香錫條,烤制的粗糙修長手掌輕拍了拍環(huán)抱著昌輝腰身的雙手,輕聲而情深的說了句,“兒子,累了就靠在爸爸背上休息,注意別睡著了,要抱緊爸爸,就快到家了,媽媽做了你最喜歡的酸菜肉沫湯呢!”。
也許是想的太投入而雙臂放松,也許是久久無言而疲憊的心太過敏感,父親的話語沒有觸及這次敏感的源頭,只用真切的關懷讓心溫暖,對于一個父親來講,不管孩子做得有多差勁,差勁到恨鐵不成鋼的程度,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不會變更的那份親情一直都在,沒有父親希望自己的孩子差勁,若是孩子真的差勁到孩子自己都疲憊時,父親撐起的天空下,永遠為孩子留有最溫暖的港灣。
無論家長如何的對待自己的孩子,家長都是孩子小時候的最大依靠,長大后的最大依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小時候得到過溫馨庇佑的人,不止對待自家長輩有愛,會因為曾經的溫馨庇佑也對其他長輩有愛,上了年紀享受過天倫之樂,孩子天真淳樸的依戀讓長輩暢懷欣慰,所以長輩看待孩子都多有疼愛,那份溫暖關懷更勝過孩子的天真淳樸。
楊杰俊美的青澀面容展露微微淺笑,依著父親的言語,側臉靠在父親寬闊的背上,感受著心靈的溫暖,輕閉雙眸,微風輕撫,車水人潮,熙熙攘攘,來來往往,流淌心田,這一份舒適放松的感覺,也不記得多久沒曾體悟,兩父子之間默默沒有言語,安靜的一同歸家,自行車胎摩擦歸路而行,與環(huán)境聲音交織入耳,蕩漾在安靜的心湖,哪一點父子間的溫情,被纏繞環(huán)抱著,一直到家里為止,最后深深沉淀入心湖腦海的最珍藏里。
回到家,意味著暑假正式開始,一切開始的都如想象中的美好,師兄弟兩個遠遠的就守望著接楊杰去了的師父歸來,見到歸來兩人時,師兄就匆匆跑去后堂收拾座椅,給師娘幫廚打下手,順道通知父子兩人已歸家的消息,師弟也迎了過來幫楊杰拿一些整理回來的書本資料等,一邊拿著東西與楊杰乖乖跟在進門的師父身后,一邊還和楊杰擠眉弄眼,意思這次考試怎么樣,等下會不會被師父收拾了,要不要自己搭救一把,出來打個岔什么的分散一下注意力。
師弟個頭比楊杰還矮,年齡也只大了三歲,和楊杰關系最要好,幾年相處下來也算知根知底了,以前楊杰被昌輝收拾時,或者師弟被昌輝收拾時,兩人都會用合計的拙劣演技來彼此搭救一把,有時一個表演不到位,入戲太深時,還要連帶著被殃及池魚,兩人是一邊共同承受昌輝的收拾,一邊還會擠眉弄眼,如同電視里演繹的兄弟義氣,要有福同享,有難也同當。
待到一家人各自做完每日份工作,時間來到了中午飯點,暑假的第一餐午飯果然如昌輝說的一樣,全是自己喜歡吃的媽媽親手做的菜肴,心情愉悅的一家人都沒有談及學習上的事情,都在談論這個暑假怎么安排才能更愉快的玩耍,輕松的氛圍里,一頓飯的時間很快過去,早就忘記剛出學校時的疲憊。
楊杰吃完飯就野出去找小伙伴玩耍去了,不管以前成績好或壞,每個假期的開端,昌輝和臘梅都是任由楊杰自由的,父母陪著孩子長大,自然能體會每次為了期末考試,孩子所承受的重量,期間如同一根被慢慢下壓的彈簧,直到分數出來之時,彈簧已經被壓到最深,來到暑假開端,也是彈簧觸底反彈的時刻了,自由不壓抑就是對孩子最大的支持與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