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博、武二君秋游九鼎萬花山
得一日閑,與友人博、武二君云游終南山。
啟程時,城里尚且昏暗,天未完全明朗,似有陰郁朦朧之氣,尚不夠云雨。更行駛,終南山滿目秋氣,漫山遍野著上七彩云衣,天有些昏朦,繚繞中更多了幾份神秘。往深處行,車窗玻璃依稀落著細(xì)雨霏霏,及至到得終南山九鼎萬華山腳下,飄舞的已經(jīng)是滿山遍野的粒粒白雪了。
看門人是同學(xué)的鄉(xiāng)友。一出車,寒氣襲面而來,趕緊穿上抓絨厚衣,套上保暖脖套,雪粒在瑟瑟秋風(fēng)里強(qiáng)筋墜落。山外還在秋里,山深處儼然一副冬日的景致。
在這個季節(jié)游山的大多少人,游深山的就更少客了,在下雪天云游出山的也就我輩閑野散人。我三人絲毫不見孤獨,反覺著擁有的自在與逍遙。雪是慢慢下大的,漸漸地山路積起了雪,越往上行,雪越下地猛烈,連衣服鞋帽背包都被雪包裹了,高聲吶喊幾聲,滿山都是清脆的呼叫,糾纏著云霧揮灑山澗。間或從雪衣樹叢合著幾聲清脆的鳥鳴,悠悠然山泉潺潺涓涓,連心底都被融化了,濕濕潤潤,了然于胸。
喘息處,已經(jīng)爬至半山坡,回頭瞭望,整個山已經(jīng)覆蓋上雪衣,荒涼中更添了神氣,蒼勁的樹木瀉下無邊落葉,光頭頭矗立著,風(fēng)雪纏綿,雪霧迷漫山澗,蕭蕭瑟瑟蕭然。再看博、武二君,頭發(fā)上已經(jīng)生出了冰針,黑絲上鑲上銀白,嘴里吐著仙氣,可像是今日云游的仙君。
話說間,已經(jīng)快到山頂平臺。回頭瞭望,對面山峰云霧繚繞,霧靄在山峰間迷漫,纏繞著雪松、懸崖、峭壁向山巔流瀉,與天連接。分不清那是云、那是霧、那是天,眼前不斷地浮現(xiàn)著于云霧間來回穿梭的山的俊逸與優(yōu)美。飄飄然欲乘了仙霧向?qū)γ娴纳衩仫w去,也化作一股繚繞,飄渺了遠(yuǎn)去。
才剛停留片刻,手腳已經(jīng)凍的麻木,趕緊驅(qū)步向上,趕到茅屋,熱湯菜飯,剛才的悠然合在飯香里,化為力量,化為溫暖,化為心環(huán)。
溫暖了身,心上又增添了欲望。來到觀景處,剛才的霧霎那間煙消云散了。只見太陽直直地照射下來,襯著白雪裹著的素衣,滿山都是嫵媚。說什么黃山歸來不看山,我說未然,秦嶺終南山處處為景,步步有色,尤其九鼎萬華山,但觀處都是景色,素有黃山之韻,華山之險的美稱。今又遇雪,更比華山俊朗,更比黃山優(yōu)美。
往仙人臺,每一步都有霧松,雪掛把山中樹枝全都裝扮成童話,抬眼處晶瑩剔透,但行間雪舞松戀。雪掛一串一串,霧松一掛一掛,晶瑩著山,晶瑩著心,晶瑩著天地萬物與大川。站在觀景臺,四顧環(huán)饒,滿山遍野銀裝素裹,雪舞萬華,群峰爭色。云海在一道一道的山脊前纏綿,起伏跌蕩,光似乎亮了許多,雪松儼然還露著枝葉,有綠色星星點點的陪襯,峰峰相連更顯得撲簌迷離,神氣十足。雪漫漫群山環(huán)繞終南山,茫茫然九鼎風(fēng)云萬華山。
我曾心存愿望去到珠穆朗瑪峰營地,感受世界屋脊的胸懷,我曾心存希望去到乞力馬扎羅感受世界名山的博大與豪邁,我更心向往之像徐霞客一樣走遍中國,游遍世界,做人生的主宰,超然生活?,F(xiàn)實與夢想,一寸相思的真心,足夠矣。
良辰美景奈何天。此情此景,當(dāng)盡情的賞,盡情的親,盡情的擁有,盡情的撫慰,讓大山留進(jìn)胸懷,讓雪峰融向心海,裝進(jìn)去,裝進(jìn)去,融化那曾有的丘壑、抹平那未了的溝坎。山高人為峰,心中有山,胸就有了境和界。
頓足欣賞,時間了然遇過,匆匆有期,天色不早,不敢貪婪美景,拾起心境往下山走回。武君有心一覽群頂,博有事而不能,只好放棄,做下山的收勢。然終究心存遺憾,畢竟在山中遇雪是難能的事,在萬華九鼎遇雪是更難能的事。
下山雖說舉步維艱,但比上山還是輕松愉快了許多,加上超然于胸的心境,不一會便就達(dá)到山下,雖說他二人均興興的摔了兩頓,根本無關(guān)影響唯美的心境,不到上山一半的時間,我們?nèi)齻€半仙便又跌回了人間。
看眼前,夕陽絢麗的映射著座座山體,五彩繽紛,絢爛奪目。這還是我們早上進(jìn)山的路嗎?這還是我們幾小時前賞過的山嗎?一切好像刷新了一樣,變成了嶄新的一頁,分明的秋景?;厥茁N望,剛剛還頓足的山頂毅然又恢復(fù)了她的神秘與威嚴(yán)。高山仰止,再見了,萬華九鼎,雪中的女神。
二零一二年十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