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春風(fēng)
第八十章,春風(fēng)
滴~
嗒~
即使中午天光大亮?xí)r,也不見半點陽光的地牢之內(nèi)。
胡強的師父錢闊被囚于此已經(jīng)兩年有余。不過他只是盤膝闔目坐在地上,神色平靜安定沒有半點被囚凄苦。
當(dāng)時他百般算計終于如愿,獲得了金陽觀使用洗丹池的機會。在可能成就金丹的誘惑下,并沒有聽進老者胡衍的勸告,執(zhí)意下入洗丹池一試金丹。
而后果嘛很遺憾,他失敗了。
因此金陽觀的散花真人二話不說直接把他投到此間地牢。至于說為什么這么做?有什么證據(jù)證明錢闊算計金陽觀這些,完全不重要。
因為一位金丹真人想要這么做就夠了。
禮法、規(guī)則、對錯,對于一位金丹高人來說重要么?
何況錢闊的做法跟老虎嘴里拔牙也沒差別,會落得這么個結(jié)局,雖然會讓人心有戚然,但并沒有什么風(fēng)波。
一邊調(diào)養(yǎng)身體內(nèi)因為沖擊金丹境界時,利用洗丹池內(nèi)奇異地磁之力所虛化的法力帶來的傷害,錢闊一邊反思自身的疏失。
可反思到最后,哪怕有了這次的經(jīng)歷,但面對類似的狀況時,他覺得自己恐怕還是一樣的選擇。
這讓錢闊不由苦笑搖頭,自嘲錢闊這個家伙還真是沒救了。
“哐~”
一聲粗暴的開門聲,散花真人跟前小童春風(fēng)臉色頗臭的進到地牢給錢闊送飯。
看了眼地牢并沒有被鎖住的牢門,何況這座地牢的材質(zhì)普通,對錢闊也并沒有做什么禁制,只要其想隨時都可以越獄。但偏偏這家伙就是賴在這里不走。
“麻煩?!毙⊥猴L(fēng)雖然外表只有八、九歲模樣,但實際年齡卻已經(jīng)近五十!不過被外表影響心智為人處事中很多都還有孩童的趣真。不過這卻并非什么褒義詞,因為孩子能哈哈大笑著水灌螞蟻窩,也會無緣無故的就去欺負別的孩子,甚至造成無可挽回的后果。
而這句麻煩,就是在說錢闊為什么不逃,只要這家伙逃走那么他就可以免去送飯的事情。至于說錢闊逃走之后被金陽觀通緝,乃至散花真人出手,那又關(guān)他什么事情。
把新的食盒放下,拿起昨天的食盒,小童春風(fēng)瞥了錢闊一眼。
“真人對你已經(jīng)沒了耐心哦,你如果沒有什么讓真人覺得開心的手段,我看你最好還是早早逃命去吧?!?p> 錢闊聽在耳中旋即拋在腦后,這兩年多來散花真人偶爾會過來,時而男身時而女身,但總的來說不是那種完全隨心恣意的性格。所以就算要他命也會有一個說法在里面。但如果他就這么逃了,那才是糟糕透頂?shù)倪x擇。
這小子不是個好東西。
拿過食盒,錢闊自顧吃喝。
看到錢闊沒有被自己說動,也毫不因為自己的話而有所動搖,小童春風(fēng)氣的咬牙切齒,但讓他停下送飯的差事卻又不敢,因為這是散花真人交代給他的事情。如果讓散花真人發(fā)現(xiàn)沒送飯過來陽奉陰違,別的不說只是不要讓他再在跟前隨著,那他就不用活了。
畢竟將近五十歲的人,卻一直保持著八、九歲孩童的模樣,豈是那么簡單就能做到的。
小童春風(fēng)沒有在地牢里多呆,很快出去順手把門帶上。
不過在往回走的時候,意外的看到一個人跪在竹舍前,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走過去。
發(fā)現(xiàn)跪著的是那個叫藏金城的人,其還有個什么性如狼貪如豺的評價。
把瓜子皮丟到挎著的食盒里,小童春風(fēng)道:“你有什么事?”
藏金城看了看眼前的小童,這小子就在他跟前站著,大咧咧的模樣仿佛他跪的是這小子。
這讓藏金城心中大感惱火,如果小童春風(fēng)不是真人跟前的童子,他絕對讓這個趾高氣昂的家伙想死都死不掉。
“問你話哪,啞巴了?”小童春風(fēng)自然不會知道藏金城心中的狠毒,不過卻也沒有在意,只要他是真人跟前的童子,那么他在金陽觀就能幾乎橫行。
這邊說著話嗑著瓜子,一副看熱鬧不嫌事情大。
藏金城則跪在那里,壓抑著心底的怒火,平靜片刻后才緩緩道。
“我想求見真人?!?p> “等著吧。”小童春風(fēng)涼涼一句轉(zhuǎn)身就走。
藏金城瞇了迷眼睛。
小童春風(fēng)回到竹舍,先把食盒放到餐舍,每到飯時都會有仆從過來做飯打掃,他是不操這個心的。
不過就在準備向真人通稟藏金城求見的事情時,眼珠子一轉(zhuǎn)又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蜜茶,找來小半斤的瓜子,有滋有味的吃了起來。
且等著吧你。
等到太陽西斜,小童春風(fēng)才拍了拍身上的瓜子皮施施然的起身,來到主屋這邊所在的竹舍。
散花真人現(xiàn)在正以女相示人,此時正站在書桌前,對著遠方的景色作畫。
僅看如此場景,還著實有些賞心悅目。但前提是不知道這位還能變化男相,更不能知道這是一位金丹大高人。
如果知道這些,還敢欣賞這一幕的存在就屈指可數(shù)了。
這位察覺到小童春風(fēng)過來,也不回頭:“頑劣?!?p> 小童春風(fēng)被說了這么一句當(dāng)即縮了脖子咽了口唾沫,著實被嚇得不輕。
不過片刻后不見撒花真人再說些什么,這才松了口氣。
“那小子以為自己是誰,還得讓我問兩句才不情不愿的回我的話?!币菜闶菫樽约恨q駁一句。
散花真人回頭看了小童春風(fēng)一眼,這孩子是她偶爾遇到的,頗為得‘他’喜愛,是的,不論男相女相時散花真人都對這小子有兩分恩寵,所以才會花費了些時間養(yǎng)護。
而且這孩子也頗懂分寸知道進退,這才能固寵四十來年都沒有讓他厭倦。
自然也不會因為這么一點小事就對其進行責(zé)罰。
“過來看看這幅畫怎么樣?!?p> 小童春風(fēng)屁顛顛的小跑過去,看了看畫搖了搖頭:“不好看?!彼脑u價永遠只有兩種,一種好看一種不好看。
散花真人聞言隨手拿起毛筆在小童春風(fēng)的鼻頭點下墨跡,又扭頭看了看她的畫作。是有些不好看。
不得不感嘆,畫畫調(diào)琴烹茶手談這些消遣竟然十分看天賦。哪怕她一個金丹境的練氣士今年已經(jīng)四百余歲,但在這些消遣上面卻并不精善。
現(xiàn)在畫了一幅畫都不能讓一個孩子說一聲好看。
“讓我來試試。”小童春風(fēng)說完,直接拿起一旁的細筆開始增減。
幾筆之后,留白清楚畫意也凸顯了出來,本來一副有些散亂的畫作頓時多了幾分氣質(zhì)。已然可以稱得上是一副佳作。
“底子太差了,馬馬虎虎吧?!毙⊥猴L(fēng)放下畫筆,有些不滿意道。
散花真人聞言氣的胸膛加速起伏,然后狠狠捧住小童春風(fēng)的臉頰用力揉搓以發(fā)泄心頭憤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