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姚和沒好氣地看她一眼,說:“房子還沒到手呢,你倒好,一個要求接一個要求地提,也不怕把她惹毛了,她反悔?!?p> “她敢!”
在田琳印象里,姚也一直是個唯唯諾諾的性子,除了得知她爸媽去世那天跟瘋了一樣鬧了一場,平時說話都不敢跟她大聲。聽剛才電話里那答應下來的乖巧勁,就知道她還是怕她這個小嬸的。
田琳哼了一聲,不屑地從姚和旁邊路過,踢開他擋住的腿,“你那侄女,什么都像你,懦弱又膽小,就是沒像到你這個小叔的壞心眼子。”
姚和沒搭理她,他總覺得心里有點不安。
不過有什么可不安的呢?錢在他這,姚也那邊的房子也即將到手了。
姚和皺著眉頭,摸出一支煙點著,吸了一口,從沙發(fā)上站起來。
他打算去摸摸他的銀行卡,處理完車子的事情之后,他還沒好好看看他的那張卡呢,那里頭可有三百八十萬!摸著了他心里才能舒坦。
可是他去臥室翻開錢包,發(fā)現(xiàn)之前還好好地待在他的錢包里的那張卡,不翼而飛了!
他慌張地又去摸自己的褲子口袋,這才想起來昨天才把那條褲子換下來洗掉了,他急匆匆跑去陽臺翻了一遍,口袋里也什么都沒有!
他記得當時銀行卡掉車里他給撿起來了,然后……然后他放哪了?
田琳正嗑著瓜子看電視呢,姚和就在她面前跑來跑去的,都給她擋住了,她不耐煩地踢了他一腳,“你這干什么呢?要跑步下樓跑!”
姚和停下,看了眼田琳刻薄的臉,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那張卡,是不是你拿走了?”
田琳總是愛翻他的私房錢,可能是她摸到了放她那去了也說不一定。
可是田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什么卡?”
姚和心里咯噔一下,也不在田琳這。
田琳反應過來,放下蹺著的二郎腿,她瞪大眼睛,“你說的不會是……”
姚和被一陣驚慌淹沒,他抱著頭蹲到地上,“就是那張卡!里面三百八十萬的銀行卡!不見了!”
“你說什么?!”
三道聲音同時響起,姚爺爺從廚房里沖出來,急得手直抖,“怎么會不見呢!”
田琳也慌了神,她腦子里第一個念頭就是是不是姚和想把這筆錢據(jù)為己有才這么說的。
她知道姚和在外面經(jīng)常跟那些狐朋狗友玩一些股票什么的,還時不時小賭幾把,這兩年她可沒少盯著他藏私房錢,可看著他那副天塌下來了的樣子,實在不像。
而且三百八十萬呢,他怎么敢?
那就是真丟了?
“快去銀行掛失??!你蹲在這有什么用??!”田琳氣得大喊。
一家子人一下子被點醒,立刻匆匆忙忙地往銀行跑,可是到了銀行才想起來這張銀行卡是用田琳的身份證辦的,田琳身份證又沒帶,姚和又開車跑回家拿,一來一去,銀行已經(jīng)下班了。
今天是來不及了,一家人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田琳掄起包就往姚和身上砸:“你個窩囊廢!你說你能干什么事!三百八十萬呢,你說丟就丟了!”
姚奶奶心疼地擋在兒子面前:“卡丟了,錢又不一定丟得了,你怎么還動手呢?”
田琳看見姚和那副失魂落魄的窩囊樣就來氣,姚奶奶護犢子的樣子更是惹人嫌,她眼不見為凈,狠狠剜了母子倆一眼,直接跑回了房間,啪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
第二天,一家人起了個大早,清早就跑去還沒開門的銀行門口候著,等門一開,就一塊沖了進去。
“什么?”
早上來辦業(yè)務的人不多,田琳的尖嗓子一下子吸引了整個辦事大廳的人,她急著出門,頭發(fā)都沒怎么梳,亂蓬蓬地扎在腦后,活脫脫一個瘋婆子形象:“是不是你們搞錯了!我們這張卡里有四百萬呢!”
旁邊的人紛紛側(cè)目,姚和此時也顧不得丟臉了,白著臉說:“麻煩你幫我們再確認一下!”
玻璃后面的年輕女柜員耐心地對著麥說:“女士,先生,我們這邊系統(tǒng)是不可能出錯的,您的這張銀行卡余額確實顯示是1438.48。”
后面的姚奶奶差點一口氣上不來厥過去,好在姚爺爺踉蹌著扶住了她,他一雙渾濁的老眼里也滿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田琳不相信,她一把把姚和拽過來,質(zhì)問他:“錢是你前兩天存進去的,怎么可能只有這么一點!錢呢!”
姚和整個腦子都在嗡嗡作響,他明明把賣房款和賠償金存到了一張卡里,弄完了不放心,他還特地去旁邊的ATM機查了余額,不可能錯的!
唯一的解釋只有……姚和心中暗自祈禱著不會,他聲音都在發(fā)顫,跟柜員說:“麻煩你,能不能幫我查一下交易記錄?”
折騰一天,從銀行到警察局,姚家人仿佛丟掉了半條命。
警察的話猶在耳邊:“我們查到的結(jié)果是資金流向了海外賬戶,但這個賬戶目前是已注銷狀態(tài),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跨境追回來的可能性不大?!?p> 姚爺爺扶著頭暈眼花的姚奶奶,姚和則扯著瘋了一樣在警局里撒潑的田琳出來。
姚和臉上全是田琳撓出來的指甲痕,她又哭又鬧:“這是要我的命啊!天殺的不得好死!姚和你還我的三百八十萬!”
這是在大馬路上,不少行人指指點點地看過來,姚和也無心理會,他木著臉任田琳又吼又叫的,心里像是被人割掉了一塊肉,又疼又空。
他怎么也想不通,不到兩天的時間,不止他近在咫尺的發(fā)財夢碎了,就連房子也賠進去了。他甚至根本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時候弄丟的那張銀行卡。
回到家,田琳還在鬧,姚和終于忍不住大吼一聲:“夠了!”
田琳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張大了嘴巴,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姚和說:“你現(xiàn)在在這里跟我哭跟我鬧,有什么用?還不如想想辦法怎么把姚也那套房子弄過來!”
田琳隱隱心動,警察那邊說的模棱兩可,聽得出來意思就是讓他們不要指望能把錢追回來了?,F(xiàn)在房子也賣了,錢也丟了,只有姚也這一條路走了,但她嘴上還是說:“說得容易,現(xiàn)在錢全讓你弄沒了,還怎么要房子?”
“你不是說那丫頭最心軟嗎?”
姚和把目光落到了坐在沙發(fā)上被氣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的姚奶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