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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諜

第二十四章 收拾殘局

秦諜 塵風(fēng)辰 2053 2020-11-14 19:46:28

  沈?qū)掃@個護(hù)衛(wèi)終于起了作用,這一路上各種襲擊各種意外,沒有一個是可以用武力解決的,都需要各種謀劃,而這都不是他擅長的。這讓他的存在感變到最低,顯得可有可無,遠(yuǎn)遠(yuǎn)不如衛(wèi)房潛和秦括。看起來他才是隊伍里最為平庸的那個人。

  但他可是出自沈家!沈家世世代代擔(dān)任秦國國君的侍衛(wèi),沒有一點真才實學(xué),怎么可能在薄情的帝王面前享受這么多年的圣恩?

  沈?qū)挼母赣H就是以武藝精湛,臀力驚人著稱。那位掌握禁軍三十六衛(wèi)之一殿前衛(wèi)的沈大將軍雖然年近半百,仍然可以與地中老牛角力。去年秦帝在京城微服私訪,興致所至,去了沈家在城外的農(nóng)莊,結(jié)果一頭耕牛發(fā)了瘋,直接就沖向了秦帝,關(guān)鍵時刻是沈大將軍迎上了那頭耕牛,拼盡全身力氣抵住了那頭牛,甚至最后還將其推開來!

  都說虎父無犬子,沈?qū)捯膊皇秦N。無論是繼承自他父親的強(qiáng)健體魄還是沈家世代相傳的刀法,都是他的本錢!

  沈氏一族,平生只會殺人。

  誰都沒有想到這個瘦弱的年輕人居然能爆發(fā)出這么大的力量,仿佛是無情的機(jī)器一樣,一刀又一刀地劈在關(guān)允西舉起的大刀上。這就是沈家的刀法,拋卻一切花里胡哨,摒棄一切雜念,不尋找弱點,不去投機(jī)取巧,仗著體力的優(yōu)勢,以最堂堂正正的方式將敵人斬殺!

  只要他一直砍下去,失去一只眼睛和手臂的關(guān)允西就必死無疑!

  場上瞬間局勢逆轉(zhuǎn),原本所有人都被這些魏武卒悍不畏死地拖住,唯一的自由人就是關(guān)允西。關(guān)允西想要強(qiáng)殺秦太子的計劃已然落空,甚至……還要反轉(zhuǎn)!

  關(guān)允西僅存的那只獨眼已經(jīng)看見馬車上一個身姿挺拔的年輕人躍下馬車,見他看過來,那個年輕人沖著他不懷好意地笑了笑,晃了晃手中提著的一樣物事,舉起來就瞄準(zhǔn)了他。

  那柄手弩上,一支新的箭矢破空而出,狠狠地扎入了關(guān)允西的大腿!

  “??!”突如其來的劇痛讓關(guān)允西徹底崩潰,強(qiáng)撐著避開沈?qū)捒诚蛞Φ囊坏叮該p失了三根手指的代價,他總算從沈?qū)挼牡断绿映觥?p>  看著踉踉蹌蹌跑入密林中的關(guān)允西,沈?qū)掃€想提刀再追,卻被秦括攔住了:“天色已晚,別追了?!?p>  說完,他頗為遺憾地說道:“可惜那一箭射偏了,否則他是逃不掉的?!眲倓偹肷涞氖悄侨说难屎?,結(jié)果卻射中了他的腿,這準(zhǔn)頭也是沒誰了。

  “去把廉清虛叫來,讓他救治傷員去。”秦括低聲說道,場上受傷的人不在少數(shù),這些都是潘若海的手下,怎么救治就是個大問題。

  好在廉清虛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都被人看在眼里,這種上好的工具人不用白不用。

  能白嫖就白嫖,白嫖不了的想方設(shè)法地白嫖。對于這種二五仔秦括自問沒有憐惜的必要,有什么臟活累活丟給他就行了。

  沈?qū)掽c點頭,跑到廉清虛的馬車那邊去了。

  這時場上的廝殺聲已經(jīng)停止了,原因是那些魏武卒發(fā)現(xiàn)任務(wù)失敗,一個個都自刎而死,不讓自己落在這群人手中,以免落人口實。

  “兄弟們,來世再見!”

  隨著最后一人將刀鋒劃過自己的脖頸,荒野中重歸寂靜。

  “死的壯烈??!”老陳捂著斷臂,斜靠在馬車上,虛弱地說道。

  鏢局的人都是半個江湖人,對這種忠勇之人抱有最大的敬意。

  秦括看了他一眼,疑惑道:“他們砍掉了你一條胳膊,你不恨他們?”

  “我們走鏢的,出來吃這碗飯的時候就做好了這個覺悟?!崩详惪囱勖χ戎蝹麊T的廉清虛,歪過頭對著秦括說道:“我今年都五十多了,十四歲跟著師父走鏢,上路那天就抱著死的想法,結(jié)果到了現(xiàn)在也只是沒了一條胳膊,這輩子也算活得夠本了?!?p>  秦括這才想起,在這個成年人平均壽命四十多歲的亂世,像老陳這樣的老頭兒已經(jīng)是大齡人群了。

  “你家里有人嗎?”秦括問道,他這一路上聽老陳吹了很多牛皮,也講過不少葷段子,但是就是沒聽說過他的家里人。按照正常來講,他這個年齡的人連重孫子都可能有了。

  “年輕時攢了點錢討了房媳婦兒,后來就沒有了?!崩详愌凵衩噪x起來,抓起一邊的酒壺狠狠嘬了一口,說道:“我走鏢時,郡守的兒子在街上看見我那婆娘……后來……后來我那婆娘自己跳河死了,我就再也沒有娶過親。后來闖出來點名氣,潘老大就找上門來請我加入四林鏢局,往后十幾年我都一直在這里了?!?p>  秦括沉默著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老陳說的郡守自然不是現(xiàn)在的北境三州郡守,那至少得三十年前了。

  武安侯白荃那時還沒帥軍橫掃北境,這么多年了,三州郡守都換了好幾茬了。

  “那郡守呢?”秦括問道。

  “守土不利,尸位其上,陛下下令讓淮陽王就地砍了。”老陳把酒壺扔給秦括,淡淡道:“死前這人被拉到了菜市口,我還去看了看。”

  “你說都是人,這些世家的人,他們的血不也是紅的嗎?怎么就不干人事兒呢?”老陳長舒口氣,罵道:“一群狗賊!”

  “那你以后怎么辦?”秦括問道,這老頭兒少了一條胳膊,以后要是還能跑鏢就奇了怪了。

  “還能怎么樣?找個地方去養(yǎng)老唄!”老陳說道:“以前潘老大經(jīng)常說我跑不動了的話,就由他養(yǎng)著我這閑人給他訓(xùn)練徒弟,現(xiàn)在估計潘老大也自身難保嘍!”

  以他跑了半輩子江湖的見識,自然看得出來那是魏武卒。魏武卒出動必然是淮陽王親自授意,這次魏武卒吃這么大一個悶虧,估計以后的日子就難了。

  得罪了淮陽王,這北境再也沒有四林鏢局的容身之地了。

  京城物價不比北境,雖然繁華,但是物價也是高得嚇人。不知道自己這點積蓄夠不夠這京城的花銷。

  “那你愿意跟著我嗎?”思慮一番后,秦括最終還是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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