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花冠(十七)
“喬熙,”紀淮深驟然開口,他的面容有一半隱匿在陰影中,光影錯落不明,模糊不清:“你從前和他是什么樣的?”
他問得直白,喬熙下意識坐直,眼底震動。
她緩和了許久的情緒,才終于緩緩開口:“我和他......不過就是相依為命?!?p> “相依為命。”他低低地重復著幾個字,話語輾轉低沉,意味不明。
喬熙知道,這件事恐怕是不好糊弄過去了。
她見狀,適時的落下淚:“今天的事,和我沒有關系。”
她說這話,透著無辜和委屈,一雙眼睛紅透,眼底流露出不安惶恐,十分惹人心疼。
紀淮深看著她,許久,他緩緩地替她擦去眼底的淚水,淡若無物的語氣:“懷著孕的人不要哭,傷身體?!?p> “淮深......”喬熙抿著唇,眼底的光破碎不堪:“你知道的對不對?我和他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見面了?!?p> 紀淮深將她抱進懷里,聲音溫柔得宛如最深情的絮絮呢喃:“我知道,我不怪你?!?p> 喬熙默默翻了個白眼。
你的恨意值可不是這么說的。
而紀淮深有一下沒一下地梳弄著喬熙的頭發(fā),一直到后者窩在他的懷中昏昏欲睡,他才停手。
“小喬......”他的語調冰冷狠戾,是從未在人前表露出過的陰暗面:“別讓我知道你騙我,不該讓我知道的事,就小心藏好知道嗎?”
他說完,低頭看著懷中明媚皎潔的女子,她的睡顏很恬靜,帶著不諳世事的天真。
而他伸出手,輕輕扼住她的脖頸:“讓我這么生氣,真想......”
喬熙不自覺抖了一下,事實上,在紀淮深方才開口的一瞬間,她就已經(jīng)醒了。
紀淮深看著喬熙裝睡的模樣,緩緩松開了桎梏:“開玩笑的......我怎么舍得?”
喬熙在死里逃生的僥幸中,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睡著了。
而紀淮深始終若有若無地將視線放在她的身上,許久,他的眸色柔和下去,又恢復成了平素寂淡的模樣......
一覺醒來,已經(jīng)是傍晚。
喬熙躺著床上,糾結地打了個滾。
該怎么做呢?
[給你的獎勵好好利用。]
系統(tǒng)適時開口。
喬熙沒忍住,吐槽道:“紀淮深喜歡吃巧克力和我討好他有什么關系?”
[那是你的事。]
喬熙不開心地又翻了個身,沒忍住,問道:“現(xiàn)在只有一顆星的恨意值,但是我就覺得他想弄死我了?!?p> [嗯。]
“嗯是什么意思?我的感覺是對的?”喬熙頓時毛骨悚然:“你確定我能活到五顆星?”
[不確定,所以愛意值和恨意值,你自己好好把握。]
喬熙更難過了,她將臉埋在被子里,決定屏蔽系統(tǒng)。
許久,喬熙總算調整好心態(tài),決定乘熱打鐵。
反正自己真正的身體也成了植物人,再糟糕又能糟糕到哪里去,她倒不如,再接再厲!
愛意值無從下手,那個巧克力她也不知道該怎么用,倒不如從恨意值先入手。
老話說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喬熙算了算自己的生理周期,如果不出意外,她明天就會來月事。
這件事如果利用得當,也許是一次契機......
紀淮深很晚才回來,他剛剛結束了一場會議,外面下著小雨,他走進來,身上沾了濕氣。
大廳的燈一片暗淡,只有正中間的沙發(fā)處,有一盞微弱的燈光亮著。
紀淮深隱約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在那一片昏沉中若隱若現(xiàn)。光影明滅,看得并不是太真切。
他鬼使神差地走過去,就看見喬熙蜷縮在沙發(fā)的一角,身上蓋著薄毯。
她的眼皮耷拉著,精神似乎不是太好,卻在看見自己的一瞬間,眼底升騰起淺淺的霧氣。她撅著嘴,從薄毯中伸出雙手,帶著鼻音,軟軟地說:“淮深,抱抱我?!?p> 紀淮深不說話,彎下腰將她抱在懷里。
他的語調淡淡的:“怎么了?一個人在客廳待著做什么?”
明知故問,當然是等你啊。
喬熙這般想著,嘴上卻是語調低弱,我見猶憐:“我在等你,醒來沒有看見你,我以為你不要我了?!?p> “怎么會?”他將她抱緊一些,那句“我很在意你,不會不要你”話到嘴邊,生生變成了:“我們連孩子都有了,我會好好照顧你你?!?p> 而懷里的女子在聽見這句話以后,生生顫栗了一下。
她這個反應,更多的像是恐懼。
紀淮深身型微頓,之后,他緩緩蹲下身,看向喬熙。
喬熙在他如有實物的目光中,臉色發(fā)白。
她的牙關都在發(fā)抖,哪怕在這樣昏暗的空間里,也能看見鼻尖已經(jīng)紅了,一雙漂亮的眼睛也濕漉漉的,盛滿了水汽。
她抖著嗓音,話不成調:“對不起......對不起......我騙了你?!?p> 她說完,淚水奪眶,一大顆一大顆地掉在紀淮深的手背上。
紀淮深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可是嗓音偏偏溫柔得徹底:“那你倒是說說,你騙了我什么?”
傅五瑤
喬?在作死邊緣橫跳?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