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汐還未從責罵的狀態(tài)回過神來,桑梓忙上前來,在她眼前用力揮手,大聲喊道:“蘭汐,云啟國太子進宮了!”蘭汐瞬間清醒,急忙下床?!耙輭m怎么真的進宮來了?他不知道現(xiàn)今兩國交戰(zhàn),他的現(xiàn)身會導致什么后果么?”蘭汐一邊想著,一邊匆忙穿戴。
桑梓見狀,攔住問道:“你想干嘛?”
蘭汐道:“我去看看呀!”
桑梓道:“蘭汐,你也聽說了云啟國太子長的玉樹臨風?”蘭汐一愣,沒反應過來。
桑梓又道:“你不是仰慕云啟國太子的玉樹臨風、英姿颯爽,那你這么著急跑去干嘛?”
蘭汐忍不住在她眼前揮了揮手,道:“桑梓,你什么時候成了花癡了?”說完,欲走出去。
桑梓忙拉住她,道:“不成,大殿之上,后宮女子沒有召見,是不得擅自闖入的!”
蘭汐無奈,道:“那我什么時候能去見?”
桑梓道:“等皇上召見!”蘭汐一聽,跌坐回床上,不再言語。
桑梓看著她,滿臉疑惑,卻也目露憂傷。只見她欲言又止,半響后,方忍不住問道:“蘭汐,昨夜……”
蘭汐一愣,急道:“桑梓,你怎么也跟其他人一樣,你當我是什么人了?”
桑梓喃喃道:“男歡女愛,本是常情,即使是真的,又有何妨?他是文王,他若真的想要,又有何難?蘭汐不用過多解釋,我理解。”
蘭汐急忙拉過她的手,解釋道:“桑梓,我跟你說過,我只當沐羽是好哥們,好哥們又怎么能……”
桑梓眨了眨眼睛,道:“你說的是真的?”
蘭汐用力地點了點頭,道:“沐羽昨晚沒在我這留宿,你別盡聽宮里的謠言。也不知道是誰放出的?要是讓我知道,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這時,茗煙走了進來,喊道:“蘭姑娘,蘭姑娘,皇上走了?”
蘭汐納悶,問道:“你們皇上走不走,跟我有什么關系?你怎么跑來蘭汐宮找他了?”說完,轉念一想,責問道:“茗煙,是不是你,放出謠言,說你公子昨夜留宿在蘭汐宮?”茗煙“啊”地大叫一聲,轉身沖了出去。身后,傳來蘭汐不停地咒罵聲,還有桑梓的歡笑聲。
朝堂上,沐羽冷冷地看著殿下的慕容逸塵,一時難以接受,他竟沒有毀容,還如此的玉樹臨風,翩翩玉公子。一盞茶的功夫后,只聽旁邊的太監(jiān)干咳一聲,沐羽回神,方笑道:“在下聽聞云啟國太子早已于當年的大火中毀容,去年前往云啟國,也只有幸見得戴面具的太子。如今,卻是風度翩翩、風流倜儻,真是百聞不如一見?!?p> 慕容逸塵露出懶懶的笑,道:“皇上見外了,本王戴著面具,也只是防止有心之人加害。如今,既已無所謂,又何需再戴面具?”
沐羽笑了笑,道:“太子殿下好魄力,居然敢只身前往我青丘國,本王佩服!”
慕容逸塵道:“多謝皇上謬贊,既然兩國已議和,本王來覲見皇上可謂名正言順。更何況,在下的姑母為當朝太后,本王也當盡侄子之孝道,前來覲見,皇上覺得本王說的是否在理?”
沐羽笑道:“沒想到太子不但長得玉樹臨風,嘴上的功夫也是如此了得,真是讓本王刮目相看?。 ?p> 慕容逸塵謙虛道:“多謝皇上謬贊,與皇上的日月同輝相比,本王定當自嘆不如!”
未料,沐羽卻冷笑一聲,道:“既然自嘆不如,太子又何必執(zhí)著?”文王此話一出,眾臣皆嘩然。而慕容太子竟喜怒不形于色,道:“執(zhí)著是人的本性,難道皇上不是應該深有體會么?”
沐羽氣的突然站起身,伸手一指,道:“你,放肆!”
眾臣又是嘩然一片,目光簌簌的看向慕容太子。慕容逸塵只是微笑地看著殿上的沐羽,默默不語。
這時,秦湘侯站了出來,道:“臣請命,明日帶領群臣宴請青丘國太子!”沐羽自知有所失態(tài),便壓制心中怒火,緩緩地坐了下去,道:“準!”
前往太后坤寧宮途中,慕容逸塵和沐羽二人均默默不語。身邊跟隨的太監(jiān)丫鬟不知所為何事,均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言語。突然,前面的園子中傳來丫鬟的嬉笑議論聲。
其中一個丫鬟問道:“聽說昨夜文王留宿蘭汐宮了,是不是真的?”慕容逸塵一聽,心中一震。
又一丫鬟答道:“當然無假,我親眼所見,文王直接拉著汐姑娘就進了寢宮,后來就沒出來過!”
慕容逸塵頓時暴怒,雙手緊抓拳頭,側頭看向身旁的沐羽。沐羽毫無畏懼,挑釁的迎著他投來的隱忍的目光。突然,慕容逸塵一拳打了過去,沐羽始料不及,踉蹌的后退兩步。眾太監(jiān)丫鬟見狀,忙上來攙扶。
沐羽氣的一甩手,怒道:“都給我滾開!”說完,欺身上來,與慕容逸塵扭打了起來。身旁的太監(jiān)丫鬟,何時見過此種場面,均無助的站在旁邊,只顧著跺腳著急。
過了許久,二人終于放開了彼此,站了起來。太監(jiān)丫鬟一看,二人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讓人忍俊不禁。慕容逸塵道:“堂堂一國之君,居然以權勢威逼屈從,簡直與流氓行為無異!”
沐羽道:“你怎知汐丫頭不是自愿從了我?何來威逼之說?”慕容逸塵一聽,又欲上前。
這時,一個太監(jiān)忙緊緊抱住他,道:“二位主子,你們就饒了老身吧,一會太后怪罪下來,老身有十條命都不夠殺!”
慕容逸塵道:“我相信汐兒,她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
沐羽無賴道:“那就真對不起了,汐丫頭現(xiàn)在是我的人,你就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慕容逸塵忍無可忍,二人又扭打了起來。
這時,突然有人喊道:“太后駕到!”話聲未落,只見芷陽公主緩緩走了過來,當她看到地上扭打成一團的二人時,哭笑不得,忙叫人拉開了去。她上前看了看二人,忍俊不禁,笑了出來,微怒道:“你們看看自己,一個是青丘當今國君,一個是未來云啟國國君,如此這般,成何體統(tǒng)?”
沐羽恨恨道:“母后,是他先挑起來的!”
慕容逸塵也恨恨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唯小人難養(yǎng)也!”
沐羽又是一激,欲沖上前,卻被太后攔了下去。太后呵斥道:“你二人,跟我進來!”
坤寧宮內(nèi),太后坐在堂前,看著面前站著的二人,微怒道:“說說看,你們?yōu)楹味???p> 沐羽嬉笑道:“母后,我們表兄弟許久不見,打一架以表掛念!”
太后喝道:“有這樣的歡迎儀式?”
慕容逸塵忙附和道:“太后姑媽,我們只是隨便切磋切磋!”
太后氣的一拍桌子,站了一起,看著旁邊的太監(jiān),問道:“你來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監(jiān)嚇得急忙跪了下來,哭求道:“回太后,奴才不知!”
太后一聽,不悅道:“既然不知,來人,拖出去杖責五十大板!”太監(jiān)一聽,頹然地坐到地上。
二人急忙上前阻攔,沐羽道:“母后莫氣,小事一樁,何必責怪旁人!”
蘭汐聽說二人斗毆之事,急忙跑來了坤寧宮請求拜見太后。當太監(jiān)進去傳話時,沐羽逸塵二人聽到蘭汐求見,臉色頃刻間緩和了下來。二人如此反應,當然逃不過太后那閱人無數(shù)的眼神。
蘭汐快步走了進來,待看到二人那大花貓臉時,竟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二人忙尷尬的別過臉去。頃刻,又忍不住紛紛回過頭來看著她。
太后也不禁莞爾,走了過來,拉住蘭汐的手,不再理旁邊站著的二人,道:“丫頭,你好幾日不來坤寧宮陪我談心解悶了,是不是把我這老太婆忘了?”
蘭汐忙致歉道:“太后日日與侯爺下棋解悶,汐兒不來,倒讓你們耳根能清凈一會不是?”
太后笑道:“你這性子,像極了我年輕的時候?!碧m汐笑了笑,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斗毆的二人。太后見狀,心里已猜出了七八分,又道:“你看,這二人都這么大的年紀了,還跟小孩子般見識,是不是很可笑?”蘭汐只好笑著不語。
蘭汐自入宮時與太后見的第一眼,就很喜歡這位慈祥的母親。而喜歡總是相互的,太后也非常欣賞蘭汐的直爽性子。雖然曾經(jīng)身為公主,后居皇后之位,如今成為太后,卻完全沒有太后的架子。在蘭汐看來,她只是一位疼愛子女的母親。當今皇上和秦淮王均為太后所出,兩兄弟之間相親相愛,跟太后的悉心教導不無關系。
太后看著蘭汐,心中揣摩道:“自己是極欣賞丫頭的個性,還曾與她促膝長談,希望撮合她與羽兒。知子莫若母,自己自然樂于見他們的姻緣可成。然而,蘭汐卻告訴她,自己心里已經(jīng)有人,對羽兒只有朋友之情。作為母親,雖然心疼自己的兒子,然感情不可勉強,自己與侯爺之間,就是很好的前車之鑒。如今,塵兒微服入宮覲見,未待召見,便匆匆前來,加上看蘭汐的眼神,看來,這丫頭的心上人是塵兒無疑?!?p> 太后笑道:“既然塵兒來了,今晚就在坤寧宮用膳吧!”
慕容逸塵叩謝道:“謝姑母盛情,那侄兒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完,看了看蘭汐。
沐羽見狀,反對道:“母后,不可!太子乃朝廷貴客,貴客到來,豈有坤寧宮用膳之理,如此恐怕怠慢了太子!”
慕容逸塵道:“謝皇上體諒,本王未覺怠慢之感!何況,太后乃本王的姑媽,侄兒在姑媽處用膳,又有誰敢亂言?”說著,轉向蘭汐,又道:“汐兒也會留下來用膳,對吧?”
未待蘭汐回答,沐羽便匆忙走了過去,拉起蘭汐的手,道:“汐丫頭今晚需要跟我用膳,汐丫頭,走!”不容分說,拉著蘭汐欲往外走去。慕容逸塵不讓,也順手抓住蘭汐的手。蘭汐就這樣,被二人反向拉著。
太后見狀,上前責備道:“放手!”二人未聽。太后又道:“你們老大不小了,怎么這么孩子氣,快快給我松手,你們把這丫頭抓疼了!”此話一出,二人即刻松手,異口同聲問道:“沒傷著吧!”
蘭汐既無奈又氣惱,上前請示太后道:“啟稟太后,今夜太后宮內(nèi)親人團聚,皇上與表兄也許久未見,想是有很多話要說。汐兒不便打擾,就此謝過!”太后聽罷,點了點頭。蘭汐獲赦,未待二人有所反應,一溜煙的跑了出去。沐羽和逸塵均是一副欲追上去卻死要面子的表情,只能恨恨的盯著彼此。
太后慢慢坐下,道:“你們二人今日便都留在我坤寧宮用膳吧!”說著,朝身邊的侍女吩咐道:“采靈,吩咐下去,即刻用膳?!蹦莻€叫采靈的丫鬟點頭應聲,走了出去。不一會,一桌盛宴便擺上了桌??墒?,二人卻久久未動筷。
太后見狀,輕笑了一聲,問道:“塵兒,你此次為何而來?姑媽之前并未收到過哥哥的任何信函,提到塵兒你會只身前來我青丘。”
慕容逸塵頓了頓,道:“姑媽,我此次前來,父皇并不知情,只是塵兒的一點私事。”
太后一聽,好奇問道:“塵兒可方便告知?”
慕容逸塵又道:“此是塵兒的私事,不好擾了姑媽的清凈,還是塵兒自己一個人處理便可。”說著,瞪著一眼沐羽。
沐羽見狀,道:“這恐怕不只是太子一個人的私事吧?”
慕容逸塵道:“文王覺得呢?”
沐羽一聽,氣的一拍桌子,太后受驚,責備道:“羽兒,你也越來越不像話了,怎么無緣無故便生起氣來?”
沐羽忙起身道歉,道:“母后,兒臣今日沒有食欲,還是讓太子陪母后繼續(xù)進膳吧,兒臣還有國事要處理,就先告辭了?!?p> 太后聞之,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既然如此,母后也不好勉強,皇上去忙吧?!便逵饝?,最后怒看了一眼慕容逸塵,轉身走了出去。
待沐羽離去,太后又嘆了一口氣,道:“塵兒,你不說,姑媽也知道,你是不是為了那丫頭而來?”慕容逸塵一愣,想著既然太后已知,便無需隱瞞,只好點了點頭。
太后繼續(xù)試探道:“塵兒與汐丫頭……”
慕容逸塵道:“我與汐兒有生死之約?!?p> 太后聽罷,無奈道:“我本來也甚是喜歡這個丫頭,還想著盡量撮合她與羽兒的婚事,沒想到這丫頭的心上人原來是塵兒,罷了,也只能說我們羽兒與她無緣了?!闭f完,二人久久不語。
因這日的苦惱,蘭汐一直藏于宮中不愿出現(xiàn)。即使沐羽逸塵二人前來,蘭汐也都拒不接見。對逸塵的出現(xiàn),自己本是又歡喜又擔憂,如今,便只剩下氣惱。與其夾在中間不好做人,還不如獨自在宮中想想如何圓場。
次夜,皇宮舉行盛宴,觥籌交錯、輕歌曼舞、余音裊裊,沐羽正襟坐在大殿之上,抬頭看向眾人,強顏歡笑,心卻早已不知道飛到了哪。太后和湘侯分坐兩旁。慕容逸塵坐在前排的右側,一杯接一杯的飲著酒,目光卻在不斷尋找蘭汐的身影,竟不知,蘭汐為了躲避二人,并未出席。這時,他突然起身,悄悄地離開了人群。殿上的沐羽,更加坐立不安。
慕容逸塵跑到蘭汐宮門口,酒醉大喊道:“汐兒,汐兒!”蘭汐聽到,匆匆忙忙的跑了出來,待來到慕容逸塵跟前,一陣刺鼻的酒氣撲面而來。蘭汐一手掩著鼻子,一手捂住逸塵的嘴,責備道:“噓,別這么大聲,你是要把所有人都吵醒么?”
慕容逸塵紅著臉,突然撲身過去,靠在蘭汐的身上,低聲說道:“汐兒,你來陪我喝酒可好?”
蘭汐問道:“你喝了多少?怎么醉成這樣?來,我扶你回去休息!”說著,扶起逸塵,沿小路蹣跚地走著。
突然,慕容逸塵掙脫蘭汐,醉道:“我不回去,我們回蘭汐宮。”說著,就要往回走。
蘭汐忙拉住他,道:“人多嘴雜,你不能去蘭汐宮!我?guī)慊啬銓m中吧!”
慕容逸塵面色凝重,道:“為什么他去得,我去不得?”
蘭汐一頓,一時沒反應過來。莫不是他聽到了宮中的謠言?隨后笑了笑,問道:“你吃醋了?你不要告訴我,你是因為聽到了什么才喝的如此大醉的吧?”
慕容逸塵道:“沒有!”說著,突然,整個人靠在蘭汐的身上,又緩緩道,“汐兒,我好想你!”
蘭汐心中一震,逸塵如此堅強的人,此刻在她眼里,卻是如此的脆弱,經(jīng)不起自己的一聲拒絕、一個轉身。蘭汐伸手摟住他,道:“逸塵,我知道,我也想你!”聲音里是滿滿的心疼,心里卻洋溢著幸福。蘭汐知道,他們之間的愛,經(jīng)得起考驗,他吃醋,可是他不會懷疑。他們會一直相信彼此。
慕容逸塵突然起身,捧起她的臉,深情地看著她,輕聲道:“汐兒,跟我回去,好不好?我們再也不要分開,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蘭汐不禁垂下淚來。有時候,幸福會來的很突然,也許只是因為對方說的一句話,做的一個微小動作,甚至是一個深情的眼神,便足以讓自己回味一輩子!蘭汐堅定答道:“好!”
慕容逸塵看著她的眼睛,就是這個眼神,讓自己在一眼之后,便再也忘不了,從此,自己的眼里心里全是她!他環(huán)住她纖細的腰,緩緩地低下頭,輕輕地吻上了她的唇。蘭汐感受著他霸道的吻,那帶著絲絲酒精的氣息,放縱自己沉溺在他的溫柔中。任時光流轉,世事輪回,他們之間的愛,從未改變!
陰影中站著的沐羽,嫉妒的無以復加,自己一直堅持的信念與等待,在這一刻,土崩瓦解。他真的失去了她!無數(shù)次閉上眼,以為他能忘記,但流下的眼淚,卻沒有騙到自己。他想給她幸福,卻走不進她的世界,他想用他的全世界,來換取一張通往她的世界的入場券,不外,那只不過是他的一廂情愿罷了。是,他一直在欺騙自己,因為在他的心里,他清楚地知道,她永遠都不會愛上自己??墒?,他愿意賭,哪怕賭上自己的一輩子,他也無怨無悔!如今,他連賭的勇氣和機會都失去,他知道,自己該放手了!
次日,蘭汐求見沐羽。當面對沐羽那赫然的黑眼圈,和他那憂傷的眼神時,她的心變得異常沉重。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他為她放下高貴,放下尊嚴,甚至,放下應該屬于自己的幸福,只因,他放不下她一個人!
蘭汐緩緩上前,道:“沐羽,我要走了!”
沐羽情不自禁地將她摟入懷中,道:“不要說話,讓我抱一會,就一會!”
蘭汐靜靜的站著,感受著他的悲傷。而自己,也如被巨石壓著一般,無法呼吸。許久,沐羽問道:“汐丫頭,如果,如果沒有他,你會愛上我么?”
蘭汐心中一震,堅定的說道:“會!”
沐羽又道:“如果有一天,他欺負你,或者你覺得不幸福,記得來找我,我等你!”
蘭汐悲不自勝,無語凝噎,只好緊緊的回抱著他,緩緩說道:“沐羽,你是青丘之君,你值得擁有自己的幸福。桑梓是個好女孩,你值得她的愛!”沐羽未語,他想問,如果,我愿意為你放棄青丘之君的無上地位,陪你遠走天涯,你是否愿意相陪一生?可是,他沒有說出口,因為他深深的清楚答案會是什么。
慕容逸塵牽著蘭汐的手,陪著蘭汐,一步一回頭,緩緩的走下了殿階,坐進了馬車。沐羽站在高高的殿上,遙望著馬車徐徐離去。落寞的背影,在夕陽的襯托下,更顯哀傷。他即使得了天下,卻永遠得不到她的愛!站在身旁的桑梓,懷著離別的痛,深情的看著他,總有一天,你會忘了她,而我,會努力住進你的心里!
逸塵二人剛來到城內(nèi)的大院,昊天和雪飛便急匆匆的迎了上來,道:“殿下,你們回來了?”
蘭汐高興道:“哥,雪飛,讓你們久等了!”
雪飛打趣道:“只要能把你帶走,等多久都沒問題!”
昊天突然神色凝重,對三人使了使眼色,三人意會,隨后走進了里屋。待大家坐下,昊天道:“殿下,宮中傳來消息,此次殿下私自前往青丘,沈霸天借機聯(lián)合眾臣,彈劾太子失德,威逼皇上廢除了殿下的太子之位,冊立煜王為太子。”三人一聽,均大吃一驚。
蘭汐自責道:“都怪我,要不是為了找我,你就不會來青丘,也不會遭此劫難!”
逸塵摟過她,安慰道:“汐兒莫要自責,沈霸天處處針對我,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把柄,必然借題發(fā)揮。但即使沒有這個把柄,他本也不打算讓我活著返回京都?!?p> 昊天氣憤道:“沈霸天欺人太甚!”
慕容逸塵道:“如今,沈霸天和皇后已勢如破竹,距離叛變已不遠,我們要做的,便是趕緊聯(lián)系南宮宰相,商量應對之策!”
蘭汐又道:“如今宮中造此變,想必他們早已布好了天羅地網(wǎng)等著我們回去,我們務必小心謹慎!”三人默默的點了點頭。
夜幕降臨,四人秉燭商談。慕容逸塵道:“沈霸天身為云啟國大將軍,兩朝元老,一直手握兵權。而云啟國的兵權,在于虎符,虎符有兩半,一半在父皇手上,一半在沈霸天手中,只有虎符合二為一,方能指揮軍隊。然而,我擔心,沈霸天一旦叛逆,父皇手中的虎符也難保。另外,他還掌控著五千黑騎,黑騎乃朝廷精兵,一直傳言有‘秋風掃落葉’之勢。為了克服這個軟肋,父皇登基后,培養(yǎng)了自己的暗衛(wèi)飛騎,飛騎雖然僅有區(qū)區(qū)兩千人,卻足以敵黑騎。如今,我們需要做的,便是奪取虎符。一旦虎符在手,沈霸天便如那無牙的獅子,只能到處張牙舞爪,無法為害?!?p> 昊天道:“盡管我們有南宮宰相一眾文臣的支持,但畢竟非將門出身,一旦發(fā)兵,還是無法抵抗之。另外,宮中傳出,皇上被逼廢除殿下太子之位時,氣的口吐鮮血,如今病危,倘若…….”眾人見慕容逸塵一臉神傷,頓時不再言語。
蘭汐安慰道:“逸塵,你放心,只要我們盡快采取行動,救出皇上,一切都還來得及?!鳖D了頓,又道:“如今當務之急,是弄清楚兩塊虎符的下落,巧而奪之,只要有了兵權,任沈霸天有再多的黑騎,也不足為懼?!?p> 慕容逸塵點了點頭,又眉頭緊皺,道:“說來容易,可是虎符豈能輕易取得。我們還需同時召集我們可能召集到的兵力,以防虎符未奪,依然能抵抗之!”
蘭汐建議道:“我們可以向沐羽求援!”
慕容逸塵苦惱道:“兩國剛結束交戰(zhàn),即使沐羽有心為之,青丘眾臣也是不可能支持他出兵支援。我們不能將他陷于不仁不義之地!”
蘭汐聽罷,不再言語。突然,她想起了神醫(yī)谷后山山洞內(nèi)的硫磺,激動的拍了拍頭,說道:“我怎么沒想到呢!”三人“嗖”的一下,目光全部集中在她身上。
蘭汐兩眼放光,道:“我有十足的把握能打敗沈霸天,可是,如此一來,必會死傷無數(shù)。因此,我們還是要設法奪取虎符,但我有辦法在無法奪取虎符的情況下,依然能大敗沈霸天?!比艘宦?,全都屏息凝視,蘭汐又道:“哥哥,你還記得,我們神醫(yī)谷的后山山洞么?”昊天點了點頭。蘭汐繼續(xù)道:“很小的時候,我便發(fā)現(xiàn),山洞四壁全部是硫磺!”眾人不解,均疑惑地看著她。
蘭汐嘆了口氣,問道:“你們不知道硫磺能干嘛?”眾人搖頭。
蘭汐又道:“硫磺能制作炸藥!”三人一聽,無不大吃一驚,雖然不解炸藥為何物,但均意識道是很厲害的武器。于是,蘭汐將炸藥的功能、制備等事宜悉數(shù)告知。
待蘭汐說完后,眾人皆茅塞頓開,慕容逸塵問道:“汐兒何以得知炸藥及它的制作?”
蘭汐詭秘一笑,道:“你忘了我是哪來的了?”說完,迎著另外二人那疑惑的目光,又道:“這事以后再提。如今,我們需要先商討,如何在神醫(yī)谷建立武器庫,迅速趕制炸藥及相關武器設備?!?p> 慕容逸塵點了點頭,道:“另外,我可以通過飛騎的情報網(wǎng),設法聯(lián)系玉楓和秋紋,他們二人尚在京都,讓他們設法找出虎符的下落。待神醫(yī)谷一切安排就妥,昊天,你和雪飛留在神醫(yī)谷監(jiān)察和待命,我和蘭汐返回京都,一切見機行事?!?p> 蘭汐突然一驚,問道:“秋紋是你的人?”慕容逸塵點了點頭,道:“當年,我遵父皇之命,前往云蕩山拜師學藝,途中救下玉楓和秋紋兄妹,后來他們隨我上山學藝,其實算是我的師弟師妹。練成后,他們隨我一起下山,如今是飛騎的正副首領。秋紋的真名叫暗香。”蘭汐啞然,原來秋紋在煙花之地是為了潛伏,替逸塵辦事,自己還曾經(jīng)冤枉了他,想到這,蘭汐偷偷的瞄了逸塵一眼。
逸塵見狀,笑問道:“很意外?”蘭汐用力點了點頭。
次日,蘭汐逸塵二人喬裝成夫婦,雪飛和昊天分別喬裝成二人的隨從,四人騎馬前往神醫(yī)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