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云苑。
一行人從榮禧堂回來后就一直未說話,葉淺沉默著,其余幾人只是在一旁默默坐著。
“我想知道當(dāng)年母親和徐尚書的事情?!痹緲O為安靜的院子被葉淺一句話打破。
“淺兒,我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父親與我們說了一些,望我們引以為戒,別讓姑姑的悲劇重蹈在你與筠兒的身上?!?p> 王錦云一番話不僅葉淺驚訝,就連王庭筠也頗為驚訝。
“姑姑的悲劇……”王庭筠睜大了眼,方才還有些困意,聽見此話,困意全無。
“嗯,姑姑當(dāng)年的確差一點(diǎn)就嫁給了如今的徐尚書?!蓖蹂\凌插了一句,“母親一直感慨姑姑的遭遇,因?yàn)楣霉玫氖虑?,祖母曾與祖父鬧了許久的別扭。祖父哄了許久,才將祖母哄回來。”
王錦云讓芷蘭拿些吃食上來,再泡一壺濃茶過來,“這事說來話長,我擔(dān)心你們一會兒遭不住,吃些東西,喝些濃茶提提神再說?!?p> “嗯?!蓖蹂\云不說葉淺還未發(fā)覺,自己有些餓了,也有些困了。
吃著糕點(diǎn),喝著濃茶,王錦云才慢慢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出來,“錦凌,一會兒我若是有什么沒說清楚的,你幫我補(bǔ)充一些?!?p> “好?!蓖蹂\凌點(diǎn)點(diǎn)頭,王二夫人私底下與王錦凌也說了一些,他懂的自然要比王錦云知道的多些。
“這得從當(dāng)初葉玄中了探花開始說起……”
當(dāng)年,葉玄的確對葉夫人一見鐘情,只是那時葉夫人的心思從未在葉玄身上,只是將葉玄當(dāng)做王老太爺一名的普通學(xué)生看。
那時,徐尚書也下場科考,約定一旦中榜便會迎娶葉夫人。
葉夫人與徐尚書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感情自然是好的。徐老夫人與王老夫人也對這門親事十分滿意。
尚在閨中的葉夫人早已名滿京城,掌家理事,插花品茶無一不通,無一不曉。
那日,葉玄到王家尋葉老太爺,遠(yuǎn)遠(yuǎn)看見站在梨花樹下一襲白衣的葉夫人便喜歡上了。
明明知道葉夫人已經(jīng)有心上人,葉玄依舊緊追不舍。加之日夜苦讀,高中探花,討好了王老太爺,王老太爺便將自己的愛女嫁給葉玄。
聽說自己要嫁給葉玄,葉夫人當(dāng)年可是哭著求了王老太爺許久。
雖說平日里葉玄會將自己的詩詞文賦交給葉夫人,但葉夫人也僅僅是欣賞罷了,未作出任何回應(yīng)。
后來,葉夫人見自己拗不過,只能聽從王老太爺?shù)陌才牛藿o葉玄。
婚后,葉玄一張俊臉加上溫柔體貼,自然俘獲了葉夫人的心。
葉夫人也曾被葉玄所打動,一切都是和和美美的,直到那日,葉老夫人接盧氏入府。
盧氏是陪著葉玄吃過苦的,長相嬌媚,眼睛一紅,葉玄就受不住。加之盧氏背后有葉老夫人撐腰,葉夫人也無可奈何。
最開始,葉玄還說得好好的,只將盧氏當(dāng)成妹妹看,還讓葉夫人在京中替盧氏尋一門好親事。
葉夫人信了葉玄的話,千挑萬選之下替盧氏選了一名王家旁支的親事。
雖說是旁支,但家中富裕,那名公子也中了榜,在翰林院任編修。
葉夫人與葉老夫人及盧氏說此事時,葉老夫人及盧氏明顯不滿。葉夫人還以為是葉老夫人及盧氏看不上人家。
當(dāng)時葉夫人還與王大夫人說過此事,以盧氏的身份嫁給人家也不算辱沒。怎么,盧氏還想嫁給高門大戶的嫡枝嫡長子不成。
結(jié)果,一月后,在榮禧堂一同用晚膳時,盧氏突然干嘔。葉老夫人大喜,立刻請來了郎中,一摸果然是喜脈。
一個未嫁的姑娘何來的喜脈。葉老夫人又為何大喜,葉夫人全然知曉。
這樣一口惡氣,葉夫人自然是忍不下的,發(fā)話要打死盧氏以正葉家家風(fēng)。
葉老夫人和葉玄拼命攔著,為了盧氏,葉玄第一次對葉夫人動粗,一巴掌扇倒葉夫人,葉夫人頭碰到一旁的椅子出了血。
受不了如此大辱的葉夫人當(dāng)日就帶著人回了王家。
王老夫人見到自己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女兒被人打成這樣自然是氣不過,當(dāng)即上門討個說法。
葉老夫人氣勢囂張,一口一個葉夫人活該,一個妒婦,被打也是活該。還放出話,若是三日內(nèi)葉夫人不回來,就讓葉玄休妻。
葉老夫人本以為這樣能逼迫葉夫人回家,結(jié)果,聽到消息的徐尚書立刻放話,只要葉玄休妻,他立刻請皇后娘娘的母親做為媒人,上王家提親。
薛老夫人也一口應(yīng)下,只要葉玄休妻,立刻上門替徐尚書求親。
葉老夫人聽到消息有些慌了,她沒想到一個被夫家休棄的女人竟然還會有如此多的人求娶。
慌了神的葉老夫人急忙帶著葉玄上王家,讓葉玄認(rèn)錯反思。
王老夫人自然是不肯點(diǎn)頭的,只一句話,既然知道錯了那就和離。葉夫人拿回自己的嫁妝,也不用委屈盧氏做個姨娘。
聽到王老夫人這話,葉老夫人怎么可能會點(diǎn)頭。奈何王老夫人強(qiáng)勢,葉老夫人也沒什么辦法。
“我聽大哥說,當(dāng)時連族中長輩都請來了,差一點(diǎn)點(diǎn)姑姑就和葉玄和離了。”王錦凌補(bǔ)充了一句。
“嗯,的確是這樣,可誰曾想,葉老夫人行事實(shí)在腌臜,姑姑沒辦法才跟著回葉家?!?p> 葉老夫人見王家心意已決,便一狠心,跪在王家門外求葉夫人回去。
葉夫人的意思是既然你要跪那就跪著,反正自己是絕對不會回去的。
那曾想,葉老夫人人在王家門口跪著,心里卻盤算著如何壞了葉夫人的名聲。
盧氏暗中散步王家自視清高,打壓葉家的流言,又說葉夫人逼迫婆母在自己娘家門外跪著。
一來二去,此事就驚動了陛下與昭成皇后。昭成皇后的本意是讓葉夫人與葉玄和離,徐尚書也打算在葉夫人和離后上門下聘。
可皇帝擔(dān)心徐家與王家聯(lián)姻后勢力更大,便只是下了旨意,讓葉夫人回葉府。
在圣旨面前,葉夫人也不敢再說什么,只是一臉不快地回了葉府,自此,關(guān)了觀云苑的門,過自己的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