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絕關(guān)系
杜憶靈討厭當(dāng)被動的那一方,來都來了,她當(dāng)然要反客為主。
她非常順理成章地就坐到了沙發(fā)上,翹起腿來。
“我問什么你都會說嗎?”
“如果是珠璣先生的話,我當(dāng)然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公孫堯坐在她對面,坐得端正,嘴角翹起,眼神卻沒有笑意。
杜憶靈盯著他那雙眼睛,說道:“那你說話正常點,不然我怕我控住不住打你?!?p> 公孫堯明顯被杜憶靈這話給噎住了,緩了一會兒,他才出聲應(yīng)下。
“嗯,好?!?p> “那你就先給我解決掉冷先生吧?!倍艖涭`也扯出一個假笑,有些狂放。
“他對先生不利,我自是會解決他的。”公孫堯點點頭。
杜憶靈盯著公孫堯的臉,換另一邊腿翹著。
“你知道關(guān)于萬古卷軸的哪些事?”
這話頭起得莫名其妙,那邊公孫堯卻是接上了。
“萬古卷軸對于我們而言不過是一張比較古老的廢紙罷了?!惫珜O堯迎著杜憶靈的視線保持微笑,“我甚至可以白給先生一塊?!?p> “你為什么要做到這個份上?”
杜憶靈很是不解,她和公孫堯真的不熟,而公孫堯這人看上去也不像是個樂于助人的。
“當(dāng)然是因為我被先生的魅力所折服,一切先生想要的東西,我都可以奉上?!?p> 公孫堯說著肉麻深情的話,眼中更是情緒復(fù)雜,但是除了愛意。
這人的嘴,和這個人一樣復(fù)雜。
“花言巧語?連騙人都那么生硬,太假了。”
杜憶靈撇過頭去,只聽一陣聲音傳來。
“哈哈,那我還真是要多練習(xí)練習(xí),看看要怎么騙到先生?!?p> 伸手不打笑臉人,杜憶靈也不是什么刁蠻的人,面對這樣一個人,她也兇不起來。
同時,她也覺得自己在這里是待不下去了。
“十日后,你去琳瑯闕取煉制好的靈器,今日就到此吧。”杜憶靈放下腿,起身?!案孓o?!?p> 說完她便轉(zhuǎn)過身,往電梯口走去。
公孫堯倒是沒有攔她,只在她身后靜靜地看著。
“先生,有緣再會。”最終傳來告別的聲音。
***
“下來了?”
杜建輝還坐在樓下大堂,旁邊公孫堯的手下也還在。
杜憶靈朝他們走進,最終停在了杜建輝的面前。
“啊,女兒,上面是什么人?”杜建輝看著杜憶靈的臉還是有些心虛的,就連和杜憶靈搭話時,聲音還是有些顫抖。
“你以后都別叫我女兒了?!倍艖涭`整個人身上都是冷的,看向杜建輝的眼神更甚。
“女兒,你怎么這么說話?”杜建輝眉頭皺起,他覺得他今天是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但也不至于這樣吧?
“你見過父親賣女兒的?你既然這么愛錢那就認錢當(dāng)女兒吧。”杜憶靈說著,朝杜建輝身上甩去一張卡,“這是你給我辦的卡,密碼是你設(shè)置的,我一分錢沒動,還給里面打了五十萬,現(xiàn)在給你,今后我們斷絕關(guān)系?!?p> 說完,杜憶靈抬腳就走,只留給杜建輝一個冷漠的背影。
杜建輝第一反應(yīng)是捏緊手中的卡,死死盯住,然后他的視線里,再也看不到杜憶靈。
***
走出酒店,杜憶靈呼出一口氣,冬夜中一團白霧緩緩升起。
她掏出手機,聯(lián)系人中只有兩個號碼,然后她把那個名叫杜建輝的人給拉黑,現(xiàn)在她手機里就只剩一個聯(lián)系人了。
罷了,她注定是一個不會有親緣的人。
她又點開那個被她命名為段天元的聯(lián)系人,看著那串號碼,手指在上面撫摸。
現(xiàn)在是夜晚十一點半,不知道這個點打過去會不會打擾到他。
“嘟——”
電話被接通。
杜憶靈手抵在耳邊,抬頭望著夜空。
“喂,你在哪?我去找你?!?p> 段天元聽出來手機里聲音有些低落,他張了張嘴,報了個地址。
五分鐘后,杜憶靈到了一個高級小區(qū)內(nèi),敲響眼前的門。
不一會兒,門被從里面打開,一個熟悉的面孔露了出來。
“你怎么進來的?”
段天元皺著眉,這人沒找他要通行證,是怎么上來的?
這里是段天元的屋子,此刻他穿著一身非常休閑的白色毛衣,頭發(fā)也十分蓬松,看上去和他在靈組的模樣著實不同。
“當(dāng)然是偷渡進來的?!边@是杜憶靈的慣用手段。
她視線往上移,看著那一頭柔軟的頭發(fā),十分想上手去摸一摸。
段天元瞬間有些啞聲,“下次我下去接你吧?!?p> “嗯,好?!倍艖涭`點點頭,走了進去。
門被關(guān)上。
***
段天元聽杜憶靈要來,一早把招待客人要準(zhǔn)備的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
屋子里東西雖然很少,但比杜憶靈那間破屋子看上去有人氣多了。
現(xiàn)在杜憶靈穿著綿軟的脫鞋,手里捧著一杯熱茶,坐在沙發(fā)上。
她有些不想下口,畢竟她已經(jīng)好幾年沒吃過東西了。
“外面冷,你喝點吧?!?p> 段天元那雙包含著溫柔的眼望了過來,杜憶靈干咽了一口,然后喝口熱茶掩蓋一下。
她假裝打量地望了四周一圈,“這是你住的地方?”
“嗯,我?guī)煾附o我安排的。”段天元點點頭,削著蘋果的手動作不停。
“你師父……”杜憶靈雖然知道上輩子的段天元,但這輩子段天元經(jīng)歷的事她根本不了解,“可以和我講講你的事嗎?”
她望著段天元,熱茶冒出的熱氣氤氳把她熏得也比平日柔軟些。
今日的杜憶靈真的很不一樣。
“可以?!?p> 段天元下意識就應(yīng)下了,不過說起來這本來也不是什么大事。
“在這之前我一直住在御玄山,是師父收留我的?!?p> “我是師父的開山大弟子,盡管后來師父手底下的弟子也越來越多,他也沒讓我下山,直至他坐上了掌教的位置?!?p> “后來我下山來也是受了師父的命。有人請他擔(dān)任靈組組長之位,可師父現(xiàn)在年歲已高,他便讓我下山??粗鴰煾祻哪贻p時的朝氣蓬勃,再到現(xiàn)在的雪鬢霜鬟,我自然是答應(yīng)了他?!?p> 當(dāng)然,段天元說這段故事時,省略了些他不合群的故事。
杜憶靈聽著段天元的話,總感覺有哪里有些違和,她忍不住抬起手來,中斷一下段天元講故事。
“等等,你今年多少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