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剛從東方升起,空氣里還帶著朝露的潮意。
顧西樓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許清秋蹲在墻腳,拔著院子里的小蔥,“秋秋,拔這個干什么?”
許清秋抬起頭來,揚起手中的東西,雙眸閃閃地看著顧西樓,“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顧西樓搖了搖頭,“不知道。”
“這是野蔥,也許許久沒有人住了,竟然在這里長了出來,還挺多的。”許清秋給顧西樓放開一個位置,“我們中午包包子吃吧,這個餡的包子可香了,你一定沒有吃過?!?p> “好?!鳖櫸鳂悄贸鍪纸?,幫許清秋擦拭額頭上的汗珠,“起來多久了?”
“我昨天晚上做夢了?!痹S清秋停下手中的動作,起身,坐到院子里的石凳子上面,繼續(xù)說道,“小時候,奶奶經常帶我上山,挖野菜,摘野果子,編花環(huán)。昨天晚上,我夢到奶奶又帶我上山挖野菜了?!?p> “那我們去看看奶奶?”顧西樓開口。
許清秋轉身看著顧西樓,“墳地很遠,比較偏僻。而且我們這里有個說法,外人是不能去別人家的祖墳,好像對他們自己的風水不好?!?p> 顧西樓雙手握著許清秋的肩膀,“秋秋,你……我是你的男朋友,去見奶奶是正?,F(xiàn)象。在我這里,有關你的事就是最好的風水?!?p> “好吧?!痹S清秋想了半天也只想出這句話。
吃過早飯后,趁著日頭還沒有上來,顧西樓和許清秋就出發(fā)了。
剛開始還好,順著大家踩出來的小路走,但是走著走著,雜草越來越多,越來越茂盛,顧西樓一只手拿著棍子,一只手牽著許清秋,“小心點兒?!?p> “好?!痹S清秋說完以后,默默地跟著顧西樓,半天,她緩緩開口,“其實我是可以自己走的?!?p> “什么意思?”顧西樓順著許清秋的視線看過去,“不用,我牽著你比較放心?!?p> “那好吧?!痹S清秋爭取了,但是失敗了。
許家的祖墳已經埋了很多代了,顧西樓跟著許清秋走到許奶奶的墳墓前面,跪下去。
“奶奶,這是顧西樓?!痹S清秋緩緩地說道,把帶來的東西放下去,“我們兩個來看你了?!?p> “秋秋,在旁邊撿幾塊石板,壓一下?!鳖櫸鳂侵钢贿h處的小碎石堆說。
“好。”
許清秋應聲離開,顧西樓挺身直直地跪在許奶奶的墳前,語氣堅定地說,“奶奶,我是顧西樓,是秋秋的男朋友。你放心,我會照顧要她的,不會讓她下雨天一個人待著,我會一直陪著她,直到我生命的盡頭?!?p> “你在跟奶奶說什么?”許清秋走過來問道。
“說我們下一次帶著寶寶過來看她老人家。”顧西樓一邊接過許清秋手上的石塊兒一邊說。
“你亂說什么呢!”許清秋嬌嗔地看著顧西樓。
“好好,是我亂說?!鳖櫸鳂呛闷獾孛S清秋的頭,“秋秋不要生氣了?!?p> “我哪兒有生氣!”
“好好,沒有生氣?!?p> 午日太陽正高,陽光星星點點地從樹蔭間灑下來,在草地上投下斑駁的陰影。
許清秋揉著酸痛的膝蓋,扶著顧西樓的胳膊站起來,“我們明天回去吧?”
“好?!鳖櫸鳂前攵紫律恚吧蟻??!?p> “不好吧!”許清秋雖然這樣說,但還是順勢爬上去。
她感覺蹲了太久,腿腳麻木,靠自己是走不下去的。
許清秋環(huán)住顧西樓的脖子,趴在他的背上,“你好像一位老父親?!?p> 顧西樓背著許清秋的手顛了一下,“什么老父親?”
“不是那個意思,很安心,是我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感覺?!痹S清秋更緊地環(huán)住顧西樓的脖子,湊在他的耳邊,絲絲縷縷的熱氣噴灑在他的耳廓周圍,顧西樓的步子頓了頓,接著若無其事地往前走。
“秋秋?!弊吡税虢?,顧西樓開口叫了一聲。
“怎么了?”許清秋在顧西樓的背上昏昏欲睡,聞言微微抬起了頭,軟糯地問道。
“沒事兒,就是叫叫你。”顧西樓說完,抬頭看了一眼湛藍的天際。
心里默默地說,傻丫頭,以后我們兩個會有一個家,一個屬于我們兩個的家。
許清秋看了看旁邊的男孩,笑得甜蜜,來的時候孤零零的只有一個人,現(xiàn)在,她終于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