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是面試官?
走到馬路對面,自行車另一個輪胎也被釘子扎破。
人倒霉起來,喝涼水都塞牙。
凌木懊喪地把自行車往路邊一扔。
用力踢了幾腳,對著大排檔方向,狠狠吐了口唾沫。
尼瑪?shù)摹?p> 等老子發(fā)達(dá)了,老子用錢砸死你丫的。
路上行人嫌棄地避著他繞開走。
有和凌木一樣的人類,有大腦袋大眼睛的伽馬星人,有長著人類身體面目猙獰的異形。
異族大部分是來天地城觀光旅游的。
行色匆匆。
天地城生活的大部分是人類。
像凌木這樣的人,沒人會在意他。
走出幾步后,他還是老老實實回頭。
把爆胎的自行車扶起來。
賣了好歹夠吃一份炒面,丟了太可惜。
推著自行車走過一條商業(yè)街。
商業(yè)街兩旁商鋪遍布。
精致昂貴的商品琳瑯滿目。
他連看的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他就像無人問津的小石子。
扔進(jìn)湖水中,連一點水花都看不到。
沒有人會關(guān)心他的死活,過得怎么樣。
凌木回到橋洞出租屋。
從貼身衣服里掏出一個黑色塑料袋。
里面裝的是凌木從大排檔順手拿的面餅。
誰讓黑心老板故意扣他的工資,幾個面餅就當(dāng)是抵工錢了。
凌木住的橋洞出租屋位于天地城貧民窟。
聯(lián)盟專門建造給貧民租住的。
不到十平米的地方。
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衛(wèi)生間。
還有一個通風(fēng)口,連窗戶都沒有。
橋洞出租屋上面是星際高鐵和大馬路。
每次星際高鐵通過,房間就像地震一樣,嗡嗡顫動個不停。
用開水泡面餅,邊吃邊看手機(jī)。
關(guān)鍵是要等大屁股老舊電腦開機(jī)。
面餅下肚,又等了一會兒。
大屁股電腦勉強(qiáng)開機(jī)。
耗時三十分零六秒。
超過天地城百分之零點零零一的用戶,比上次快了一秒。
登上異師網(wǎng),開始找工作。
在天地城,擁有特殊技能的人才,都被稱為異師。
凌木前世學(xué)的是生物制藥,今生學(xué)的專業(yè)是能量平衡學(xué)。
慶幸的是,他有初級能量師證。
能量平衡學(xué)屬于超級冷門專業(yè)。
除了特定的工作崗位,幾乎毫無用途。
特別是初級能量師。
前身選擇能量平衡學(xué)專業(yè)是因為學(xué)費(fèi)便宜。
高級能量師大都找不到工作。
更別說他這個半吊子的初級能量師了。
每次人家一聽他只是初級能量師,壓根不鳥他。
沒錢沒勢,沒背景沒人脈。
只能在大排檔里被人欺負(fù)。
瀏覽了半天,投出去的簡歷超過二十份。
困意襲來,他倒頭就睡。
接下來的兩天,凌木都去附近的工地搬磚。
投出去的簡歷石沉大海,沒有半點回音。
每天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登陸異師網(wǎng)。
看看有沒有面試通知。
異師網(wǎng)上方滾過一行醒目的橫幅字幕:聯(lián)盟公職招聘正式開始。
凌木點開橫幅字幕,無聊地查看起來。
翻到一個頁面,停下了鼠標(biāo)。
其中一個職位赫然寫著:天地女獄招收能量師(初級),性別:男,數(shù)量:1。
臥槽。
女獄招收男人?
像他這種要錢沒錢要背景沒背景的農(nóng)村屌絲。
拼爹等于自殘。
小說里美女總裁愛上窮小子,從此一步登天的橋段。
比中大樂透幾率更渺小。
聯(lián)盟公職對他的吸引力無疑是巨大的。
與其每天不穩(wěn)定搬磚,不如去試試。
說不定真的考上了。
工資不高,待遇還行。
好歹屬于聯(lián)盟公職,也算是鐵飯碗。
天地女獄是天地城的女性放逐之地。
要是走了狗屎運(yùn)被錄取,豈不是...?
嘿嘿。
想想都美得慌。
接下來的日子,凌木白天去工地搬磚,晚上回來看書復(fù)習(xí)。
自從和美女發(fā)生那事之后,凌木感覺腦子好像一下開竅了。
記憶力也好了許多。
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太骨感。
他不僅筆試掛了,由于睡覺時間少,白天去工地搬磚,還把腳給砸傷了。
包工頭丟給他兩百塊錢,無情地開除了他。
查看筆試成績,零分!
黑幕,絕對的黑幕。
但他毫無辦法。
提出申述?
結(jié)果懂的人都懂。
沒想到。
幾天后,峰回路轉(zhuǎn)。
他接到通知,說是工作人員粗心。
把他的成績和最后一名的成績弄錯了,讓他星期一去面試。
凌木特意上官網(wǎng)查了一下電話號碼。
確定是天地女獄的官方號碼。
幸福來的太突然了。
把他砸得暈乎乎的。
終于等到面試到來。
被石頭砸斷的腳恢復(fù)得差不多,正常行走沒有問題。
凌木換上他唯一的西裝。
夜市買的,花了他一百大洋。
早早趕到面試現(xiàn)場外面等候著。
這幾天,他也試著找過待遇不錯的工作。
可對方一聽他的專業(yè)和工作經(jīng)歷。
直接啪的一張返程“飛機(jī)票”甩他臉上。
一直等到上午十點半,面試開始了。
他排在最后一個。
前幾個面試的人出來后,全都瑟瑟發(fā)抖。
其中一個口吐白沫,是被抬著出來的。
還有個精神恍惚,褲子濕了一大片。
像是遭受了滿清十大酷刑。
有了前車之鑒,凌木對自己的面試信心大跌。
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凌木走進(jìn)了面試房間。
對面坐著五個女考官。
中間坐著一個黑色長直發(fā)女人,抬起頭來。
凌木和她目光觸碰。
看清了她的臉。
孤傲而冷漠。
明麗的眼睛里夾雜著一絲恨意。
凌木心里咯噔一下。
心涼了半截。
是她!
那個女人!
朝桌上的牌子看去。
沒有名字。
只有一個稱呼:總考官!
美女用冰冷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凌木。
凌木心里發(fā)毛,身體僵硬地站在原地。
早早準(zhǔn)備好的回答一下子忘得干干凈凈。
腦子里一片空白,瞬間宕機(jī)。
滯澀的氣氛幾乎讓他窒息。
一個女考官問:“凌木,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信什么?上帝?神佛?”
“我信自己。”
凌木脫口而出。
神佛虛無,上帝縹緲。
在天地城受夠了冷眼欺辱。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信誰都不如信自己。
這是卑微螻蟻最后的倔強(qiáng)。
美女無情地打斷女考官的問話,冷冷說:“你可以走了,從小門離開。”
凌木的心哇涼哇涼。
面試徹底沒戲了。
美女一句話斷了他所有的路。
任何有關(guān)專業(yè)的問題一個也沒問,直接讓他離開。
不就意味他被淘汰了嗎?
也對,他動了美女。
美女肯定恨死他了。
不可能讓他順利通過面試。
凌木走進(jìn)旁邊的那道小鐵門。
哐當(dāng)一聲,小鐵門重重關(guān)上。
什么人啊。
不通過就不通過,趕什么趕。
又不會賴著不走。
關(guān)鍵想賴,也不敢啊。
小門里面是一條黑漆漆的走廊,沒有燈。
隱約回蕩著瘆人的叫聲,很像深夜的墳地。
陰森,詭異。
向前走了幾分鐘。
凌木犯起嘀咕。
有大門不讓走,非讓走小門。
那美女不會為了報復(fù)自己。
故意把自己關(guān)起來。
一輩子留在暗無天日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