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宗內(nèi),一群腳步聲響起。
“祀老”吳嵐鞠躬作輯道,看著眼前這個閉著眼,看起來很慈善的老者,吳嵐也有些捉摸不透了。
“祀老,祀老”后邊眾人也朝面前的老者鞠躬道。
“嗯,來了啊”老者依舊閉著眼,繼續(xù)運轉(zhuǎn)著自己的靈氣修煉著。
吳嵐向后邊眾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下去。
隨后輕手輕腳地走到老者面前,輕聲問道:“祀老,您是不是已經(jīng)算到了白鍛命有這一劫。”
祀老緩緩睜開眼,眼中有絲疲憊:“是的,三年前我就算到了這個小娃子有一道死劫?!?p> “那......您為什么不出手?”吳嵐問出了心中長存了疑惑。
祀老緩緩轉(zhuǎn)過頭盯著吳嵐:“天機是不可泄露的,我既算出這小娃子的命數(shù),那就不能再干預(yù),否則就算改變?nèi)说拿鼣?shù)了,這是會遭天譴的?!?p> 吳嵐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哦,祀老您說過,人的命數(shù)由天注定,三界有算命者,但是算命者不可以干預(yù)被算出命數(shù)的那個人的一生,否則會被天道反噬?!?p> “嗯,唉,真是可惜了,天生的修士啊,還想納為我的親傳弟子?!膘肜习β晣@氣地搖搖頭。
吳嵐聽著祀老的話有些震驚,本以為可能最多成為一個記名弟子就算他上輩子修福了,想不到祀老竟有將他招為親傳弟子的想法。
但是吳嵐也沒多大的眼紅,畢竟她自己的天賦根骨就擺在那,想更上一層樓是沒多大希望了,能在堂堂清音宗長老祀柳的手下當(dāng)一名弟子,對她來說已經(jīng)很滿足了。
吳嵐看著祀柳,想安慰些什么卻不知道從何下口。
“算了,也罷,這只能算老夫與那個小子有緣無分了?!膘肓鴩@了口氣,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起身來望著窗外。
“對了小嵐,此次的修者大會其他長老那邊怎么說,決定好了嗎?”
吳嵐搖了搖頭,皺了一下眉頭:“沒有,大長老和二長老還不清楚什么意思,也沒有說想派哪位弟子前去。”
祀柳習(xí)慣性地撫了撫自己的白胡子:“這次的大會你跟我去吧,弟子里邊就屬你最勤快了?!?p> 吳嵐的瞳孔微微收縮,好似惶恐樣,直擺手:“祀老,吳嵐不敢當(dāng),比吳嵐修為高超的師兄比比皆是,比吳嵐勤快的師弟也是許多,吳嵐實在不敢占了此次這個寶貴的名額?!?p> 祀柳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頭:“他們好勝心太強了,會惹事,只有你讓我最放心?!?p> 吳嵐還想說些什么,但祀柳一道銳利的目光射了過來。
“讓你去就去,哪那么多話,現(xiàn)在翅膀硬了,連師傅的話都可以不聽了是吧。”祀柳盯著吳嵐,眼神帶上了絲審問。
吳嵐瞬間低下了頭,有些畏懼:“弟子不敢?!?p> “那就回去好好準(zhǔn)備一下,五天之后就前往靈蠻州了?!?p> “是……”吳嵐說完就走出了房門。
依舊是那片廢土之上,兩道身影忽現(xiàn)上邊。
白鍛拉著長眉老者的手臂穩(wěn)了穩(wěn)身形,隨后被長眉老者拉住了小手,下方的破磚爛瓦差點讓白鍛摔在地上。
看著眼前的一切,白鍛愣住了,忽的猛然抬起頭看著長眉老者,眼眶瞬間紅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聲音有些顫抖:“這……就是我的村子?”
長眉老者凝了凝目光沒有說話,只是不住地摩擦著白鍛的肩膀。
“怎么會成這樣啊,村長他們都那么好的人,他們從不招惹別人,為什么會招來滅頂之災(zāi)啊……為什么會這樣啊……”白鍛的眼淚無聲地低落在地上,隨即突然跑向那些倒塌的房屋前。
“哎”長眉老者欲言又止,最終沒有攔著白鍛。
白鍛蹲下身子,將拿一塊塊磚瓦掀開,不一會,手上的皮膚就破了。
但是白鍛仿佛渾然不覺的模樣,一副失了魂似的繼續(xù)挖著土。
“不可能的,三叔那么厲害,怎么可能會死啊……”
“小胖你還沒有教我怎么制作捕獸網(wǎng)呢,你怎么能失信啊……”
“我們說要一起修煉,以后長大了一起去挑戰(zhàn)亡莽森林啊,你們怎么全部都說話不算話!”白鍛大吼著,眼淚“啪嗒啪嗒”地如同雨水般往下墜。
“啊!”白鍛嘶吼著,突然一拳錘在地面上,那些磚瓦瞬間破碎開,露出了埋在下面已不完整的尸體。
白鍛看著那一幅幅熟悉的面孔,眼淚涌的更快了。
長眉老者這時走了過來,將白鍛的頭抵在了自己的腰間,輕輕地拍著白鍛的腦袋。
輕聲說道:“想哭就大聲的哭一場吧?!?p> 白鍛靠著長眉老者,只剩抽泣,全身都顫動起來。
兩分鐘后,白鍛慢慢的停止了哭泣,隨后用手抹掉眼淚,看著長眉老者笑著說道:“我沒事啦老爺爺。”
長眉老者抿了抿嘴巴,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別人。
只見白鍛拿出藏在衣里的骨笛,撫摸了兩下,接著哼起了小曲。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白鍛自顧自地哼著曲,隨后吹奏起了骨笛。
隨著一個一個的音符飄蕩過這片土地,被雷擊過的草木如獲新生般,嫩芽冒出一顆顆地突破土地。
而白鍛依舊微閉著眼,按照自己的心聲吹奏著這首長輩們經(jīng)常哼的曲子。
長眉老者看著這些冒出的嫩芽,眼皮張了張,有些驚愕的神色,喃喃著:“在雷擊下重生,在毀滅中生存,此笛音竟達到了與萬物生靈共鳴,此子不得了啊......”
遠處突然卷起一陣風(fēng)暴,幾道身影朝這邊飛奔而來,帶頭的是一頭猿猴,體型強壯,身手極敏捷,它奔跑的速度堪比獵豹了。
在它的身后還跟著幾頭猛獸,在那些猛獸的身上還坐著許多身形嬌小的獸類。
長眉老者瞇了瞇眼,用感官勘測了一下,發(fā)現(xiàn)幾頭大型猛獸都屬于堪比魂丹巔峰圓滿的修為。
長眉老者剛想抬手震殺他們,但是自己的神識突然進入了一個奇異的空間。
“神魂攻擊!”
長眉老者剛想震破空間,但是一股熟悉感涌來。
長眉老者有些驚訝地看著白鍛,不錯,將自己帶入那個空間的就是這個吹笛者。
雖然這種攻擊傷不到自己,但是一個僅僅靈筑六層的修士竟然可以將一個悟道大能帶入他自己所造的異世界,這有些不可思議。
但是這個異空間沒有維持多久,沒一會就回到了現(xiàn)實,白鍛還在繼續(xù)吹奏著笛子,天空上又飛來了許多翼獸類。
它們?nèi)际窃谶@次災(zāi)難下僥幸生存下來的,迷茫,無助,恐慌占據(jù)了它們的所有,但就在剛才,它們突然又聽到了那股熟悉的笛音,一股熟悉的安全感充斥著它們的全身,不知不覺就被笛音牽引了過來。
這幅場景挺壯觀的,許多大小不一的獸類全部都圍在一個吹奏笛子的孩童的身邊。
在這里,不管是以兇猛著稱的禽饕翼還是齒巨鬣,它們都能和諧相處。
兩分鐘后,白鍛睜開眼睛,停止了吹奏,看著周圍的情況,有些自責(zé)。
“大家......還好嗎,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大家,讓你們的家人以及好朋友丟了性命......”白鍛說完朝眾獸深深地鞠了個躬。
長眉老者挑了挑眉,捻了捻眉毛,看著白鍛沒有說話。
眾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它們本就沒有責(zé)怪任何人。
一只身形嬌小的玲瓏兔跳到了白鍛的肩頭,蹭了蹭白鍛的腦袋,它在用自己的方式來告訴白鍛,它沒有怪過白鍛。
白鍛讀懂了玲瓏兔的意思,將它放在了手心,輕輕地吻了一下它的額頭,輕聲道:“謝謝?!?p> 隨后白鍛抬起頭看著眾獸:“我要離開這了,可能會好遠好遠都不回來了,你們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啊?!?p> 獸群聽完產(chǎn)生了躁動,它們的身體全都往白鍛身旁湊了湊。
白鍛不舍地摸了摸它們的腦袋:“好啦,以后有機會我還會回來看你們的?!?p> 眾獸還是沒有任何動作,一個個的眼神委屈得很。
白鍛無奈地看了看手中的骨笛,看著它們挑了挑眉:“那我再吹一曲?”
眾獸這才抬起頭,點了點它們的頭顱。
長眉老者都被這一幕樂到了:“這些獸好通人性,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