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回到府里也有點暈暈乎乎地不適,雙眼迷離,飄飄忽忽地手舞足蹈,周彪一看不對,立即請來詹太醫(yī)。詹太醫(yī)來了一看,立即看出是中了南疆的致幻藥“青粟散”。
待得到令狐斌出事的消息,詹太醫(yī)趕到后,令狐斌已經(jīng)蹦跶地筋疲力盡,四仰八叉地躺在冰涼的石板上喘粗氣,誰上來想給蓋件衣服,令狐斌立即連咬帶撓,連踢帶踹地給趕走。整個府里,令狐斌最大,妻妾們不拿事,沒人敢跟他動粗。
詹太醫(yī)一見,直搖頭,暗暗心驚,這肯定是深仇大恨,要不不至于把“青粟散”下到這個分量。這個分量足以讓令狐斌徹底癲狂!
五皇子吃完自己的“蔓冰肉”后意猶未盡地又從令狐斌的“蔓冰肉”上挖去好幾口,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這樣嚴重的癥狀。令狐斌如果全都吃進去這些浸透了“青粟散”的“蔓冰肉”,絕對會癲狂不止,直至力竭而死。
但是,如今,令狐斌畢竟也沒少吃,不死不瘋也會落下病根。下半輩子,令狐斌怕是難過了:每到夜晚,就會頭痛難忍,用上“青粟散”會改善一些,用多了,控制不好,又會癲狂如舊,甚至徹底瘋掉。以令狐斌堅忍狠辣的心性,必定不會讓自己瘋掉,那么就只有日日承受頭疼欲裂的痛苦。
詹太醫(yī)跟令狐斌沒什么交情,對他也不了解,只是單純從醫(yī)者看待病者的角度,不免心有戚戚。
太常少卿左丘劍明帶著戶部尚書沮渠巖從五皇子府跑到御史府,又從御史府跑回五皇子府,然后直接又跑到淮安候府興師問罪!
謀害御史大人已經(jīng)罪無可赦,現(xiàn)在還搭上了皇子,不想活了?!
整個侯府猶如大禍臨頭,人心惶惶,清姨娘鬧吵吵鬧吵吵地揪住邱紅梨,邱紅梨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把自己冒名頂替的事情和盤托出。
一群人又去廚房揪福艷,福艷和廚房一幫人證明,是“蔓兒”做的,再找蔓兒,哪里有蹤影?
但洪培菊就是洪培菊,一點都不緊張,左丘劍明和沮渠巖進來的時候,洪培菊正不慌不忙地喝著茶。
慌什么?洪培菊看著嚇成一團,如蒼蠅般嗡嗡叫的家人們,很是氣惱,一個個的不成器,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如若不能,還奢望什么潑天的富貴?當泥腿子去得了!
多少達官貴人來我家吃“蔓冰肉”都沒有事,五皇子也不是一次吃,偏偏這次從你令狐斌碗里舀了幾勺就中了毒,不是你令狐斌的問題?
要么是你令狐斌拉著五皇子同歸于盡,要么是五皇子跟著你吃鍋烙!想往我身上潑臟水,你還棋差一著。
洪逑濱有點擔心地道:“可是,父親,畢竟是在侯府出的事,畢竟是侯府的丫鬟下的毒,現(xiàn)在丫鬟又找不到了,侯府難辭其咎。萬一,咬死了咱們,畢竟,皇子出事,必須要有交代,何況,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擔心會讓咱們頂罪?!?p> 洪培菊笑笑,覺得洪逑濱腦子還可以,但是還是差點火候,于是嘆口氣,點撥道:“你說的不錯,不過,害人總要有理由,我們侯府為什么害五皇子或者令狐斌?”
洪逑濱有點明白:“害他們對咱們一點好處都沒有,要是有,就是咱們替別人或者幫別人害五皇子。那么,咱們就不是主謀?!?p> 洪培菊點頭:“這件事,誰得利最大?我侯府賠上全府的性命前程害了皇子,能得到什么?”
洪逑濱明白了:“目前,大家都會認為是二皇子干的,或者是三皇子,甚至可能是六皇子和秦國公府。當今圣上最不愿意看到兄弟相殘,因此,必然不會讓這事情太過擴大?!?p> 左丘劍明見到洪培菊鎮(zhèn)定自若暗暗贊了一聲,他很清楚此事與洪培菊無關(guān),但是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盡管他一點不喜歡令狐斌,看到令狐斌出事,要說滿京城第一高興的是二皇子的話,第二高興的就是他左丘劍明。
左丘劍明覺得自己跟令狐斌不是一路人,左丘劍明也會害人,甚至不擇手段地害人,但是他害人,從來都是為了利益之爭,因為對方擋了自己的路。而且,他盡可能給對方留一線生機,如果對方放棄,他絕不窮追猛打。左丘劍明覺得,窮寇莫追,狗急跳墻,太緊的逼迫容易引起激烈的反抗,不僅會得不償失,說不定還會前功盡棄。
而不象令狐斌,有時候,僅僅因為看不慣,不喜歡,有時候僅僅因為心情不好,就會把對方逼上絕路。比如,那個得月樓的廚子阿漁,上菜的時候慢了一些,趕上那天令狐斌心情不好,又被菜燙了嘴,于是暴跳如雷,讓手下把阿漁打了個半死,阿漁的媳婦沖出來,也被暴打。
阿漁夫婦不久重傷不治去世,左丘劍明知道后,讓人把阿漁的女兒遠遠送走。他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以后的造化,就看這女孩自己的了。
如今,令狐斌被下毒,左丘劍明隱隱感到與這個女孩有關(guān),但是他也不確定,畢竟令狐斌的仇家很多。說不定是哪個呢!
如今,令狐斌被毒成這樣,左丘劍明想,太好了,至少能讓他老實幾天!按照他這個樣子下去,五皇子早晚被他拖累!
而且令狐斌心胸狹隘,唯我獨尊,如今,跟自己合作幫助五皇子對付二皇子他們。五皇子登位后,他馬上就會對自己下手!
但是,畢竟都是五皇子的人,不能讓別人看笑話!所以,左丘劍明盡管是故意拖延時間,但是聲勢上,左丘劍明做的讓眾人都豎大拇指:先是不辭勞苦從城南跑到城東拽上沮渠巖,又一起跑到令狐斌府,左問右關(guān)切,堂堂的少卿大人,親自迎送詹太醫(yī)、看著煎藥!再跑到五皇子府請示,再回到令狐斌府轉(zhuǎn)達五皇子的問候!
這一折騰,幾個時辰就過去了,“蔓兒”就有了足夠的時間跑路。
倒是二皇子知道后,第一反應(yīng)就是自己哪個得力的手下悄無聲息地幫了自己這個忙?要知道,五皇子那邊的人,二皇子最懼怕的就是這個令狐斌。
待最后失望地得知,自己的手下沒有一個為自己不聲不響地出了這口氣,二皇子惱羞成怒,沖進宮里面見皇上,懇請父皇允許他全城戒嚴,親自緝拿害自己五弟的兇手!
左丘劍明知道后,哭笑不得,二皇子,你不知道“蔓兒”在幫你嗎?抓到了蔓兒,蔓兒如果咬定是你指使的,你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