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天才學(xué)賦
嘶嘶~…
龍卷風(fēng)中,隨著雷電的威力越來越大,對蘇沐白形成的壓力也越來越大,他緊蹙的眉頭,開始滲出細(xì)小的汗珠,緊咬的牙關(guān)也開始滲血。
轟??!
霎那,龍卷風(fēng)上面的撕裂開的幽深黑洞,開始傳來九重云霄外已經(jīng)劈下的第九十九道天雷的轟鳴聲,一時間,整個龍卷風(fēng)內(nèi)部雷聲轟鳴、電閃雷鳴。
就在最后一道威力最大的天雷,風(fēng)馳電掣,勢如破竹的撕裂空氣,離蘇沐白咫尺之時。
蘇沐白身影倏然一瞬移就是險險的避開了天雷,身影閃現(xiàn)在龍卷風(fēng)外。
他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剩下的,就全靠三眼自己了。
只要能抗住這最后一道天雷劫,護(hù)的掌心上的元嬰不散,三眼此次的歷劫,便算是險過了。
蘇沐白疲憊的臉上,再次刷白,喉頭一甜,忍不住連噴了好幾口鮮血,身子也如一凋零的枯葉,緩緩墜落飛瀑旁的巖石地面上,只手撐地,一手扶膝,緩緩起身。
蘇沐白攤開手掌,只見掌心赫然是一枚泛著淡紫色光暈的龍晶釘。
他身上的衣物,早已經(jīng)在剛才的那十幾道的劫雷中被撕成了碎片,只見他的右下腹,一個幽深的無盡黑洞,正在旋轉(zhuǎn)吞噬著他的氣息。
蘇沐白微微顫栗著手,再次拼勁全身的氣力,將體內(nèi)劇烈倒騰,翻江倒海的鬼厲煞氣,凝聚于右下腹后,他緩緩抬手,將手中的龍晶釘插入,
“嗯哼,”
頓時,龍晶釘巨大的天界神力,使的蘇沐白全身的五臟六腑,四肢百骸仿佛被硬生生的撕裂成了碎片般,劇烈的疼痛感,使的他不禁悶哼出聲。
與此同時,他原本墨黑色的及腰長發(fā),以肉眼可見之速,從發(fā)根到發(fā)梢,漸漸褪去了墨黑,取而代之是銀絲白發(fā)。
龍晶釘重新入體后,蘇沐白又是一口鮮血噴吐而出,
真該死!這具分身的承受能力實在是太弱了,僅僅是調(diào)動鬼厲之氣凝聚出一副初級金鐘罩,就成了如今這副千瘡百孔的模樣。
蘇沐白抬起手背擦試掉嘴角的血跡,繼續(xù)將冷若冰霜的目光鎖定在前方龍卷風(fēng)之內(nèi)的三眼身上。
赤色金鐘罩的力量非常之大,上面,那道勢如破竹的最后一道天雷,此時正隱隱化作一條銀芒巨龍,張牙舞爪,龍須飛揚,震徹九霄的的龍吟嘶吼聲,仿佛欲將面前所有的一切,都狠狠撕碎。
轟!
尖銳的龍爪轟在赤色金鐘罩上,頓時一道巨大的能量波,瞬間蕩漾開去,轉(zhuǎn)眼包裹了整個金鐘罩。
隱約,三眼抬眸,他看見金鐘罩居然被撕裂出了幾條蜘蛛網(wǎng)般的細(xì)小裂縫,還記的數(shù)個時辰前的上一道天雷劫化作的饕餮巨獸,也是威力無窮,迎面撞擊金鐘罩,也只是在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中。將金鐘罩能量削弱了部分而已。
而眼下這最后一道…
三眼緊鎖的眉宇間,浮現(xiàn)濃愁。
他將體內(nèi)的鬼厲煞氣盡數(shù)凝聚,在元嬰上一揮,淡藍(lán)色的元嬰瞬間被一層黑芒覆蓋,而剩余的全部力量,三眼凝集自身,打算殊死一搏。
倏,三眼一飛沖天,急如閃電的飛向上空,伴隨著喉間發(fā)出的一聲沉悶的怒吼聲,他緊緊攥起的拳頭青筋暴突,將燃著濃重鬼厲煞氣的一拳,狠狠砸向天雷幻化的巨龍身上,
砰,轟!
銀色巨龍被巨大的能量波震開,但眨眼又是呼嘯著卷土重來,龍吟震天。
嗷~…
砰,轟!
三眼又是一拳砸向銀色巨龍后,他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往下凋零墜落,
砰的一聲重重摔在巖石地面上,
他好累……
眼皮好沉……
迷糊朦朧間,他仿佛看到一條血紅色的身影,張開雙臂朝他飛瞬而來,為他擋住了撕裂開了金鐘罩,帶著滾滾劫雷,飛撲而來的銀色巨龍。
……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了鳥兒的啾啾聲,和煦微風(fēng)撫面。
他還未曾感覺到半分這微風(fēng)的舒適,全身四肢百骸傳來的劇疼,就將他扯回了痛苦的深淵。
“你醒了。”
耳邊傳來蘇沐白幽幽的聲音,
三眼抬了抬沉如千斤的眼皮,只見天空湛藍(lán)如水洗,耳邊鳥語,鼻子花香,還有耳邊清晰的飛瀑湍急的水流聲。
“沐白…”
三眼震驚的彈坐了起來,極度驚恐的瞪著眼前正佇立他面前,赤著古銅色肌肉發(fā)達(dá)的上身,俯瞰著他的蘇沐白,只見他的右臂,已然是已經(jīng)沒有了,腦后的垂掛的琉直銀白色長發(fā),隨著和煦的微風(fēng),發(fā)梢蕩漾。
“你…你動用了…血祭?”
三眼震驚,蘇沐白居然以他的血肉之軀為祭,為他擋住了最后一道天雷劫。
“無妨。”
蘇沐白薄唇微啟。
“可是…這具分身,你是好不容易才……”
三眼焦灼的話未說完,就被蘇沐白的云淡風(fēng)輕的話給打斷了。
“你無需自責(zé),這具分身我用之本就甚不趁心,想來那具用我自身意識凝煉而成的分身,再假以時日,應(yīng)該是可以用了?!?p> 三眼嘴唇嚅囁了片刻,終是心情再復(fù)雜,也吐不出一個字。
————
公寓
外面天已白亮。
拉著厚重窗簾的臥室,依舊沉悶黑漆。
夏芊芊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仿若丟失了魂魄般,黑幽空洞。
她蜷縮的靠坐在軟軟的皮床靠背上,攥著手里的被子,就這么呆坐了一天一夜。
身邊。
一條人影靠近。
緩緩落坐在床邊,軟軟的床榻一陷,蘇沐白伸出獨臂,攔過夏芊芊的肩膀,將她擁入懷中。
熟悉的味道,
夏芊芊知道是蘇沐白回來了。抬起呆滯的眼神,望著蘇沐白,
呢喃,
“小白,元樹沒有死對不對?這只是一場夢對不對?可是為什么,這么久了,這場夢還不蘇醒呢?”
蘇沐白沒有說話。
低頭用微涼的薄唇,輕啄了一下她的額頭。獨臂更緊的擁抱著她,想要給她足夠的安全感,讓她不再這么害怕。
“你,你的手…”
夏芊芊驚詫的看著蘇沐白空蕩蕩的右邊,頓時驚恐不已。
“無妨,過陣子就長出來了?!?p> “你的頭發(fā)怎么也…”
“我沒事,我都好,只是你,看起來不怎么好?!?p> 蘇沐白愛憐的更緊的擁住了夏芊芊,下巴在她發(fā)頂摩挲。
————
陵園
排排錯落的黑色墓碑,標(biāo)記著生前主人的出生年月至享年的時間,一張張黑白照片貼在上面,音容笑貌。
元樹的黑色墓碑前,夏芊芊和蘇沐白分別穿著一襲黑裝,一前一后站立,
夏芊芊腰身一彎,將手中的花束放在了墓碑前。
單膝曲蹲下來,夏芊芊伸出微涼的手,輕撫著墓碑上元樹生前的照片,那音容笑貌,言猶在耳,只是從此,生死兩茫,再也不復(fù)見。
回去的路上。
夏芊芊終于再也忍不住,伏在蘇沐白肩頭,嚎啕大哭。
淚水如斷線的珠子,流不盡,滴不完。
蘇沐白伸出獨臂,輕輕的拍著她一聳一聳的后背,
“哭吧,哭出來你就會好受些?!?p> ————
公寓
周日晚。
坐在沙發(fā)上,夏芊芊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面前的麋鹿時鐘。
秒鐘嘀嗒嘀嗒的不知倦的走著。終于三針重疊,
……
星期八
六界當(dāng)鋪
正廳
大門徐徐打開,血色的濃霧涌入,兩束刺眼的遠(yuǎn)光燈下,飄蕩進(jìn)來一個虛無縹緲的熟悉身影。
一見這身影,夏芊芊頓時不禁紅了眼眶。
終于,她又見到他了。
“這…這里是?”
元樹的靈魂怔怔的飄到夏芊芊的紅檀木大班臺前。
“這里就是可以完成你心愿的當(dāng)鋪?!?p> “原來…真的有這種地方,太神奇了。”
元樹不見有絲毫痛苦的樣子,夏芊芊驟時有些欣慰。
“坐吧,”
夏芊芊對著對面的圈椅伸手一邀。
“你,是這里的主人?”
“不是,我只是管理?!?p> “哦…”
元樹好奇的東張西望。
“你那個…死前未了的心愿是…”
夏芊芊眼神復(fù)雜的望著元樹,問了一句。
想起了死前那一幕,元樹表情一滯,顯然那些經(jīng)歷太過于痛苦,他根本不想再回憶。
但想到瀕臨死亡的時候,他忽然想要實現(xiàn)的愿望,他清澈的眼睛,浮現(xiàn)一抹期待。
“我的心愿就是,將我的天才學(xué)賦,轉(zhuǎn)嫁到你身上?!?p> “什…什么?”
夏芊芊驚詫不已。
“你…你的心愿,居然和我有關(guān)?”
“是的,因為……我不想再看到你,因為沒有得滿分,而受別人的歧視和欺辱。”
元樹回憶道。
“可是…”
夏芊芊本能的想要拒絕,她并沒有覺得,自己這樣靠努力得來的分?jǐn)?shù),有什么不妥,不管是28分,還是82分,她都沒有覺得這有什么丟臉的。
“芊芊,我真的很想為你做點什么,你知道嗎?”
元樹表情真摯,夏芊芊竟是不忍再拒絕。
“那,那好吧?!?p> 夏芊芊意念一動,清朝尸傀就端著上面放了一個紫色琉璃瓶的托盤,腳步滯緩的走了出來。
與此同時,桌上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卷深灰色的羊皮卷軸。
“這是契約卷軸,你需要在上面簽字按手印?!?p> 夏芊芊手一揮,卷軸呼啦一聲展開。
“好,”
元樹說著就拿起旁邊筆架上的自來墨毛筆,在卷軸上落下一筆簽的名字,又按下手印。
忽然,契約卷軸生效,光芒一耀后,自動回卷收攏。
夏芊芊閉著雙眼,胸前的血玉陡然光芒大作,張開白皙的手掌,朝著元樹的眉心處一吸,頓時金光閃閃的天才學(xué)賦,便在夏芊芊手心的血玉力量的牽引之下,緩緩鉆進(jìn)了紫色琉璃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