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寒風依舊,冬天的太陽即使掛在天空也沒有多少光芒,在黑石的人走后沒過多久,李三也回到了住宅。
也幸虧明朝有棉衣,李三這個家伙身披青灰色棉襖,頭上還戴著皮暖帽,只是嘴唇看著有些干裂,此時正在屋內(nèi)向楊?;貓笞约捍蛱降南?。
別以為李三住在宣德巷就能認識曾靜和江阿生,他又不知道兩人是主角,宣德巷這里魚龍混雜,各式各樣的人都有,人員流動很大。李三雖然消息靈通,還真的不會存心留意到兩個存心扮豬吃虎的人。
“少東家,咱去打聽了,您說的那個曾靜應該就是在街上賣布的那個,好像來了也有些時日了,平時很低調(diào)?!?p> 李三說著又喝了一杯暖茶潤了下嗓子,想著剛剛打探到的消息,李三心中很是疑惑眼前的少東家為何要打探那么平凡的兩人。不過李三也沒多想,緊接著說道:
“那個江阿生倒是來得晚一些,現(xiàn)在每天幫著一些人送信,偶爾還幫著人刷馬背、撿馬糞。說來也怪,您說的這兩人好像好準備結(jié)成夫妻呢,聽說還是那個蔡大娘介紹兩人認識的?!?p> “我打聽了一下,說是就在這兩天就要辦事了?!?p> 什么?這么快辦事?楊希還真沒想到有著殺父之仇的兩人這么快就愛上了。
要知道曾靜身為曾經(jīng)冷血的傳奇女殺手,還經(jīng)歷過陸竹的深情點化,按理說應該是心如死灰,情感早已隨著陸竹的死去也消失了才對。
江阿生呢,家破人亡,正所謂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沒想到還沒報仇呢,先找了個老婆,還是自己的仇人當老婆。
這奇怪的命運還真的是愛捉弄人,不知道等兩人發(fā)現(xiàn)彼此的身份后,還會不會是原劇情一樣的結(jié)果。
“好了,李三,你辛苦了。休息后,你就去毛石那,他會告訴你接下來的事情?!?p> 對于李三帶來的消息楊希還是挺滿意的,想著今晚還要去見轉(zhuǎn)輪王,楊希覺得自己應該去找一下曾靜和江阿生了。
以前糊弄幾下轉(zhuǎn)輪王還能頂?shù)米。F(xiàn)在既然轉(zhuǎn)輪王得到了半具摩羅遺體,以其對小弟弟的瘋狂執(zhí)念,楊希不覺得自己還能渾水摸魚了。
“也許該試著除掉轉(zhuǎn)輪王了,可惜如果我的醫(yī)術(shù)太差,不然還能繼續(xù)和他合作一下?!?p> 正所謂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楊希本想著自己身為現(xiàn)代人,能天縱奇才的給轉(zhuǎn)輪王達成長小弟弟的愿望,誰知道最后還得兵戎相見。
“雖然這兩人合作有很大的概率可以殺了轉(zhuǎn)輪王,但是怎么說也是個問題???”
楊??墒菦]忘記快要成為夫妻的二人本質(zhì)上有仇恨的,如果江阿生知道曾靜的身份,可不一定會放過曾靜,畢竟現(xiàn)在兩人還沒像原劇情一樣生活半年多。
“不管怎樣,先去看看,反正這兩人都認識我,希望他們自己不要說漏嘴?!?p> 江阿生兩人當然還沒住在一起,這個時代可不是現(xiàn)代,男女婚前同居是絕對行不通的,楊希只希望他去的時候只有一人,畢竟這是白天,沒有家人的兩人很可能在一起。
相比較曾靜來說,楊希覺得還是江阿生比較容易說話,畢竟黑石相對于他可是殺父之仇。而李三剛剛也把兩人的地址告訴了楊希,簡單了收拾了一下,楊希就出了房門。
因為此事絕密,楊??刹桓译S意讓人知道,也沒去讓三個仆人陪同,告知一聲后,就獨自一人出了院子。
寒風瑟瑟,可惜馬車已經(jīng)歸還,楊希只得一人步行在街道上,道路兩旁的樹木早已枯敗,兩旁樹木上的葉子已經(jīng)落盡了,只有光禿禿的樹枝在這寒冷的天氣中佇立。
江阿生為了徹底隱藏自己的身份,一點不符合自己身份的行為都不敢有,住的地方也是極其簡單的破房子,就在宣德巷最破落的石金橋附近。
一路上楊??吹酵盏慕值离m然人沒以前多,但是還是有不少人在擺攤賣東西,蜷縮著身體,有聲無力的在吆喝著,嘴里冒出一陣哈氣。
路過的行人都是行色匆匆,低著頭還佝僂著身體,有的人穿著厚實的棉衣,有的人竟然還是單薄的長衫,遠遠的看到身體還在打著哆嗦。
“真是哪里都有富人和窮人啊,這種天氣也不知道會凍死多少人?!?p> 沒給楊希太多感慨的時間,僅僅一刻鐘的時間后,石金橋已經(jīng)近在眼前。
眼前是一排排的矮房,黃色土墻坑坑洼洼,茅草房頂鋪得也是雜亂無章。楊希知道這種茅草屋使用期比起青棚長得多,建蓋也比較容易,幾乎不用花多少錢。
但是楊希沒想到江阿生竟然真的能在這里住下去,要知道他以前可是首輔之子,從小錦衣玉食,可謂是天之驕子?,F(xiàn)在卻住在這個破爛的地方,不僅有潮濕、蚊蟲,而且臟亂差,難以想象江阿生怎么忍受的。
就在這時,楊??吹絺?cè)面走來了一個穿著灰色棉衣的人,身材魁梧,相貌英俊,留著短須,手中拿著黑色長長的包裹,臉上一股恬適的笑容,帶著些許的傻勁,步履穩(wěn)健的走向前面的茅草屋。
我去,這不是江阿生么,幸虧來得巧,不然不是白跑一趟。楊希想到這里趕緊向前一步,出聲道:
“嗨,江大哥,你回來了?”
說完楊希卻看到江阿生腳步微頓,轉(zhuǎn)過身來,把包裹放置到了身后,眉毛一皺,疑惑地看向自己。
“江大哥,是我啊,你不記得了?”
說著楊希摘下了自己的帽子,指了指自己的臉:
“我啊,您在李大夫那看病,我是陳七啊。”
總算江阿生不是那種提起褲子不認人的渣男,看清楚楊希的臉后,看了一眼周圍,心中雖然不解為何楊希來這里,還能找到自己,不過好得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臉熱情的問道:
“哦,是你啊,陳兄弟,不管有什么事情,先來屋里談吧,外面挺冷的?!?p> 說著在轉(zhuǎn)身開門之際,又把黑色包裹放在了身前,擋住了楊希的事前,上前開門。
屋內(nèi)地方狹小,設(shè)施卻是很齊全,床鋪,雙鍋柴火灶,水缸等等還都有,只是略顯暗淡,潮濕,整座屋子只有一個紙糊的窗戶。
江阿生進屋之后先是讓楊希找了個小木凳坐下,然后把黑色包裹塞進了床底,這才問道:
“陳兄弟,你此次來找我,是李先生有什么吩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