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姐姐，你這是給我家送錢呢?！比蓁^聽到莫雪歌的安排，忍不住笑道。
“這叫行俠仗義，見者有份?！蹦└柝?fù)手一笑，但笑容很快散去，漸漸變得嚴(yán)肅起來，“若不是這趟跟著你們來藥王谷，我哪里能見得這么多事情，哪里知道自家治下還有這么多腌臜齷齪。所以，我本來也應(yīng)該好好謝謝你們?！?p> “嗯，輕飄飄一個謝字，確實沒有真金白銀來的痛快！”容璇璣對著莫雪歌一抱拳，“那我就不客氣了！”
商會的人見事情已經(jīng)處理妥當(dāng)，便將圍觀的街坊都驅(qū)散，又與莫雪歌寒暄客套了一番，這才退走。
而一邊雪千影和蓮芙正在安慰隱娘。
“又給你們添麻煩了。”隱娘很不好意思，“都怪我自己蠢笨，被人騙了還不知道?！?p> “隱魚這個手法，內(nèi)陸百姓不知道才是正常的。我也是偶然才得知。”雪千影笑著安慰她。
“再說，這件事明明是那景氏的老不羞奸詐，怎么能怪你呢？”蓮芙拉著隱娘的手，正要繼續(xù)安慰她，結(jié)果自己的肚子咕嚕嚕叫出了聲。
蓮芙很尷尬，隱娘連忙給他們張羅吃食。幾個人圍著一張大桌子坐了，一邊喝著隱娘新泡的茶，一邊說笑。
“這邊的商會真是不錯，能明辨是非，護著百姓和商戶，我也就放心了。”莫雪歌笑道。
“所以你不打算派駐寮署了？”雪千影問道。
莫雪歌搖搖頭：“其實還沒有想好。比如剛才那種事情，若是有寮署出面，即便不能像你這么快識破，但總歸是個震懾。可是現(xiàn)下的寮署制度……我得想一想。”
說著，莫雪歌看向夜小樓：“你今天怎么這么冷靜？我都害怕你氣不過沖上去打那些人一頓?！?p> 夜小樓一笑：“我相信你們肯定能解決呀，我干嘛要動武呢？有些事，明明有理拔了劍反而沒理了?！?p> 莫雪歌神色一滯。雖然夜小樓說得輕描淡寫，但她已經(jīng)知道瀛州發(fā)生的事情，知道這件事夜小樓是受了大委屈的，有些后悔自己提起話茬。
“我沒事?！币剐欠催^來安慰她，“你看，你們總是這么小心，弄得我都不敢說話了?！?p> 莫雪歌勉強一笑，便帶開話題，向夜小樓詢問玄州的寮署是怎么個安排和制度。夜小樓也細(xì)細(xì)給她講了一番。但總體上，各州的情況差不多，對莫雪歌的幫助也不大。
“我之前和阿英也聊過這個，”夜小樓又道，“他說一直想要嘗試寮署輪換和監(jiān)察制度，我覺得可行，也很想試一試。本來這次回家是想要跟大伯父提一提的，沒想到被曹氏給攪合了。”
輪換和監(jiān)察，這兩個詞不需要詳細(xì)解釋，莫雪歌也能明白他們想要怎么做，也試著思考，康州是不是也可以這樣嘗試一下。
容璇璣對夜小樓所說也很感興趣，便主動開口詢問一些細(xì)節(jié)。三人聊得熱火朝天。蓮芙在一旁仔細(xì)地聽著。
本來因為師姐的事情，又因為夜小樓看起來意志消沉，蓮芙對夜小樓一直沒什么好臉色，但眼見這人重新活潑起來，雖然話還是比在昆侖的時候少很多，但身上那種好像是誰都欠他八百金的氣息已經(jīng)不見了。
而且仔細(xì)聽他說話，確實能夠?qū)W到不少東西，這些東西可能她自家兄長也都熟悉，甚至可能更有見解，但卻很少對她念叨。
至少在蓮芙看來，兄長希望自己永遠(yuǎn)是無憂無慮的大小姐。而那些原本可能應(yīng)該由她來承擔(dān)的憂慮，全都被兄長和師姐擋下了。
趁著幾人說話，雪千影和修正兩人去到后廚。
“配陰婚的事兒，你怎的不告訴大家？”修正也是知道各地風(fēng)俗的，便問雪千影。
“不知道也挺好的，不然那幾位怕是出不了康州?！毖┣в暗恍Α?p> “別說人出不了康州，棺木都要被砸了的?！毙拚胍幌?，還是覺得不解氣。
“移風(fēng)易俗非一朝一夕。再說了，寧州的事兒，要解決也要去寧州才行?！?p> 修正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又覺得無奈，只能搖了搖頭。
來娘見了有人來了后廚，有些意外，連忙四處找她的圍笠。
“大娘，這位修先生是谷中的醫(yī)者，你上次見過的，這次給你帶了些藥膏?！毖┣в斑B忙拉住她安慰她。
來娘張了張嘴，像是推辭，又像是感謝。
修正把藥膏拿出來，在雪千影的幫助下，教給來娘如何使用。之后兩人又把隱娘找來，又教了一遍。
修正道：“你別怪我啰嗦，用藥這件事，總要家屬比病患更堅持些，才有效果?！?p> 隱娘連連說是，又表示了感謝。等到兩人回到桌子旁，滿滿一桌子菜已經(jīng)擺好了。
“來娘的傷比我想象得重，那些藥膏未必能夠達到你那種效果。”修正有些擔(dān)憂。
雪千影笑著搖搖頭：“總要好過現(xiàn)在吧。”
“那倒是?！?p> “只要能好一點，哪怕一點點，也是好。”
修正聽了釋然一笑，點了點頭。
眾人飽餐一頓，個個吃得人仰馬翻，蓮芙摸著肚子攤在椅子上，直說這要是天天這么吃，等到自己回家的時候，怕是門框都要跟著擴大一圈了。
一句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夜小婉覺得來娘有幾道菜很有巧思，便在隱娘的帶領(lǐng)下鉆進了后廚，去跟來娘切磋廚藝了。
莫雪歌說吃多了想要走一走消消食。容璇璣想了想說道：“聽隱娘說鎮(zhèn)上有幾家不錯的鋪子，咱們?nèi)ス涔?。?p> 于是三個女孩子決定去逛街，修正也跟著去了。小店里就剩下夜小樓和雪千影兩個人，對坐喝著隱娘送來的熱茶，相顧無言。
最終打破沉默的還是雪千影：“過幾天我們要出趟門，去尋一些給我和璇璣解毒用的藥材，你要不要一起去？”
“好，正好我也有些悶。想出去走走?！币剐切χ饝?yīng)下來。
然后兩人再次陷入沉默。
夜小樓這才發(fā)現(xiàn)，這些日子雖然雪千影每天都來找他切磋練劍，但實際上兩人除了修習(xí)上的爭論和研究之外，幾乎沒說過什么別的話。偶有幾句玩笑，也是莫雪歌或是夜小婉等人在場的情況下，而且?guī)缀醵际撬齻冋f笑，自己在一旁聽著。
除了今天早上，自己去找她的時候，她還在跟自己開玩笑，說以為自己看不見她沒穿衣服。
想到這里，夜小樓忽然臉紅了。
“你怎么了？熱了嗎？”雪千影見夜小樓臉色變了，伸手去摸了摸他手中的茶盞，并不算燙，但夜小樓的臉卻越來越紅了。
“那個，我想說，阿正給你的祛疤藥膏真的很管用嗎？”夜小樓靈機一動，沒話找話。
雪千影點點頭：“現(xiàn)在幾乎已經(jīng)看不到了，摸起來也幾乎是平的。”
夜小樓想起自己給她療傷的事兒，當(dāng)時只顧著她的傷勢，并沒有留意過她的肩膀摸起來是什么感覺，現(xiàn)在想想，多少有點后悔。
想到這里，夜小樓的臉更紅了。
大大大水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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