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為難女人
“長學(xué),問你話呢,你啞巴了?”羅小鳳不滿的大聲嚷道。
“我不想說,我怕我說的話難聽,傷到金月?!比~長學(xué)把洗好的碗筷遞給周婉琴,端著水盆出去倒水。
周婉琴默默地把碗筷放好,屋里收拾干凈,轉(zhuǎn)身出去。
開始的時候,周婉琴還做做面子功夫,打個招呼問個好,時間一長,她也懶得問,懶得搭理她,愿意干啥干啥,愿意說啥說啥。
“沒事,長學(xué)哥,你說吧,再難聽的話,我都聽過,以前我有孩子,現(xiàn)在孩子歸朱家,我什么都不怕,風(fēng)言風(fēng)語傷不了我?!眲⒔鹪鲁蛑芡袂俪鲩T,故意扯著嗓子喊道。
劉金月也不清楚為啥,非要和周婉琴作對,可每當(dāng)想起她男人,她就是心里不平衡,憑啥啊。
城里的那個有錢富婆她見過,長著一張刻板的男人臉,要不是她有頭發(fā),真的要誤解她是個男人。
可就是這樣的女人,把她好好一個家給毀掉了,她現(xiàn)在有錢又如何,她的兒子不歸她,跟著公公婆婆住,她的丈夫不歸她,跟著有錢富婆住。
只有她孤零零一個人。
連娘家都沒臉回去。
劉金月沒有聽過那首“女人何苦為難女人”的歌,即使她聽過,她也會這么做,誰讓別的女人先為難她了。
既然別的女人可以為難她,她就可以為難別的女人,不就是比誰比誰更加不要臉,誰比誰更霍得出去么,她雖然沒有為難她的女人有錢,也沒有她要為難的女人有貌,可她有肚子。
她可是生過雙胞胎的女人!
她這樣的女人,打著燈籠都難找!
誰家要是找到了,一定是祖墳冒青煙了。
劉金月帶著對她男人的報復(fù),帶著對所有女人的怨恨,開始她的啃骨頭之路。
沒錯,啃骨頭。
對劉金月來說,葉長學(xué)就是她有生以來,史上最難啃的一塊骨頭,她決定給她失魂的人生一個重新開始的目標(biāo),拿下他!
“我不清楚宋二到底為啥看上城里那女人,不過他要說是因為愛情,我肯定會啐他一臉。
既然如此,那就別拿愛情當(dāng)借口,真以為大家都是沒文化的,他想當(dāng)沒志氣吃軟飯的慫包,那就光明正大說出來。
何必搞得誰耽誤他尋找愛情,真是比舊社會的婊子還惡心!”葉長學(xué)進(jìn)屋拿毛巾擦干凈手,站著就是一頓猛噴。
葉長學(xué)說完話就直愣愣的盯著劉金月,已經(jīng)做好挨打的準(zhǔn)備,她記得印象中劉金月唯一一次的發(fā)狂,就是城里那個女人帶著她男人回來辦離婚手續(xù)的那天。
老實說,劉金月長得比較嬌小,屬于嫵媚類型的,周婉琴則剛好相反,屬于大家閨秀,端莊典雅,清新脫俗。
可那天,劉金月撒潑的場面,讓葉長學(xué)印象深刻,并且終身難忘。
沒文化的葉長學(xué),第一次聽妻子含著淚念一首古詩,那韻味,盡管他聽不懂意思,可是詩里的意境,他不懂。
皚如山上雪,皎若云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躞蹀御溝上,溝水東西流。
凄凄復(fù)凄凄,嫁娶不須啼,愿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竹竿何裊裊,魚尾何簁簁,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
生平第一次,葉長學(xué)覺得,他根本不了解枕邊的這個女人,雖然同床共枕十多年,可是他似乎沒有真正完全走進(jìn)過她的心。
看似他把她照顧的無微不至,看似他給她一個溫暖的家,可這些是她真正想要的么,他不知道。
為此,沒文化的葉長學(xué)第一次放下男人所謂的尊嚴(yán),帶著兩瓶二鍋頭,一包花生米,一盤豬耳朵,在某個夜深人靜的時候,敲開村里某個男人的家門。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葉長學(xué)說起那首詩,那男人卻潸然淚下,葉長學(xué)反復(fù)追問詩里的意思,那男人卻給他讀了另外一段話。
你走,我不送你。你來,無論多大風(fēng)多大雨,我要去接你。
葉長學(xué)聽完很懵逼,“我沒文化,你別騙我?!?p> 那夜,葉長學(xué)喝的酩酊大醉,喝掉的不光有他帶去的兩瓶二鍋頭,還有那男人家里存著的很多燒刀子。
吐出的不光有胃里的苦膽汁,還有多少年淤積在心里的苦悶。
“唉呀媽呀,這大白天的,還有人呢,怎么著也得注意點(diǎn)影響,長學(xué),再咋說你也是有老婆的人,不能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還有沒有點(diǎn)階級兄弟的輕易,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吳有福吊兒郎當(dāng)?shù)目邕M(jìn)門檻,一進(jìn)屋就看見兩人摟在一起,當(dāng)時的心就碎一地。
劉金月羞紅著臉,戀戀不舍的從葉長學(xué)的懷里出來,含羞帶嗔的瞪一眼葉長學(xué),不好意思的鉆進(jìn)羅小鳳的身后。
羅小鳳和葉老太對視一眼,嗨,有門兒。
葉長學(xué)懵懵懂懂的站著,他剛才一直在想,為啥他找過那個男人之后,他媳婦兒就不讓他碰,還不和他睡一個屋,對他冷冰冰的。
難道他媳婦兒到現(xiàn)在還介意那個男人,難道她一直就沒有放下過那個男人,葉長學(xué)一時間心亂如麻,根本沒有注意劉金月不知何時已經(jīng)抱著他的腰感激涕零了。
吳有福大嘴巴嚷嚷的整個村子的人都能聽見,葉長學(xué)顧不上吳有福,更不顧上劉金月,趕緊出屋去找周婉琴。
剛走到屋門口,就看見他媳婦兒匆匆忙忙的跟著人往外走,那人赫然正是閆國富。
你到底放心不下他!
還是說,你始終不曾放下過他!
也是,當(dāng)初要不是姓閆的三心二意,勾搭別的女人,搞大人家肚子,說不定你倆早就結(jié)婚了,說不定你倆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自家女人心里一直有別的男人,換誰誰都不舒服,葉長學(xué)心里不痛快,身體的本能卻第一時間拿著把雨傘追出去。
“長學(xué)哥,你干嘛去?”劉金月光著腳丫子,俏生生的站在門口。
葉長學(xué)嘴巴張張,想要說點(diǎn)啥,卻沒說出來。
“長學(xué)哥,下著雨呢,你快點(diǎn)回來啊!”劉金月顧不上滿地的泥濘,跑過來拉著他的手,就往屋里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