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嶺縣衙。
此時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正在焦急不安的來回渡步,今年的旱情實在是太過于嚴重,這半月來他每天都在盼著老天下雨,為此都急出了一嘴燎泡,在醉仙樓高價買來的炒菜和叫花雞也無心食用。
這個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這高嶺縣縣令,同時也是當代陳家家主陳敬業(yè)。
說起這陳家可是從東漢末年就崛起的高門大閥,幾百年來那是財權(quán)雙收,一時好不得意,族人一致認為,自己的陳家完全可以和五姓七家相提并論。
正好趕上隋末大亂,家族為了更進一步,想混個從龍之功,好將來位列公僚,于是就傾全族之力支持王世充。
結(jié)果…王世充兵敗,陳家人被亂兵狠狠殺了一批,降唐后為了振興家族,又全力支持太子李建成,結(jié)果…陳家人又被亂兵狠狠殺了一批。
現(xiàn)在陳家僅剩的幾百口人,被李二趕到這邊疆之地當個小縣令,沒想到第二年就遇上百年不遇的大旱之年,這讓他如何不急,這次處理不好自己一家就算不死在流民亂兵手上,也會死在正看他們不爽的皇帝手里。
縣令來到門前,看著萬里無云的晴朗天空,覺得這一切都充滿了諷刺,難道真是天要亡我陳家?
“家兄!家兄!快來看我買了個好東西?!?p> 隨著聲音落下,只見一個富態(tài)可掬的胖子跑了進來,一邊檫著頭上的熱汗一邊向后邊抬著壓泵的下人催促道:“快點抬到后院井邊裝上去?!?p> 縣令看到族弟買了個怪模怪樣的東西進來,心中也略微有些好奇,將煩躁的心情沖淡了一些,天不下雨娘不嫁人一切都隨他去吧!
這個胖子叫陳敬泰,是和他一起長大的堂弟,現(xiàn)在陳家人才凋零精明強干者幾乎都在那兩次動亂中死喪殆盡,這個胖族弟雖然長得其貌不揚,但卻是個難得的經(jīng)營人才,將陳家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條,總是能在絕境中為陳家找到一條財路,是目前陳家唯一能給他這個家主分擔壓力的人。
縣令隨著眾人來到后院,看著下人們七手八腳的將那個模樣怪異的東西套在井口上,心中詫異的問道:“敬泰啊!你將這東西堵住井口以后還如何取水?這個怪東西莫非是取水裝置不成?”
胖子陳敬泰憨厚一笑,道:“這何止是取水裝置,簡直就是抗旱神器,一會家兄一看便知?!?p> 幾個伙計手腳麻利的組裝好了壓泵,在里面倒了一些引水然后開始壓了起來,另外一個伙計拿來十個塑料水桶放在出水口。
一股清泉源源不斷的從出水口流出,很快十個水桶都被裝滿。
稟報老爺!一共用時三十二息,出水十桶,每桶三十斤。一個伙計對胖子道。
嗯。你們都下去吧?胖子一揮手,伙計們很快都走了個干凈。
這時縣令才從驚訝中反應(yīng)過來,口中喃喃自語道:“三息一桶水,一個時辰就能出水七百來桶,要是晝夜不停,一口井一天豈不是能澆一二十畝地?”
他雙眸中爆射出炙熱的光芒,死死抓住族弟敬泰道:“你剛才說這是你買的?在哪里買的?可還有?你可知道這東西現(xiàn)在能救陳家于水火?”
他怎能不急,所謂屁股決定腦袋,他既然是縣令不管他愿不愿意,這全縣十多萬人的生死他是必須負責的,這些日子他寢食不安為何?還不是擔心天旱讓莊家絕收,如今終于看到了希望,可是如果這東西太少的話也是空歡喜一場。
嘶……胖子痛的齜牙咧嘴道:“兄長你先冷靜點,有話好好說。”
額??!失態(tài)了!縣令有些尷尬的松開手…
經(jīng)過胖子的一番解釋他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今天一大早,壽春堂的趙掌柜就邀請了幾乎全城的商戶,說讓大家觀看一件奇物,這個壓泵和水桶就是他說的奇物,幾百臺當場就搶購一空,我也是只搶到了十臺,其它九臺都安裝到家里田間井上了。
他還說下一批會盡快打造好,然后再通知大家。
縣令摸摸壓泵的不銹鋼的泵體,又看看這奇怪的黑色水桶,嘆道:“這東西可真的是巧奪天工??!多少錢一臺?”
一萬錢。胖子答道。
嘶……縣令有點牙疼:“我們的田地里有三十多口井,那豈不是要花三十多萬錢?”
兄長就先不要去計較這些錢的事了,你想想我們這個地方之所以是苦寒之地的原因?除了冬季漫長一年只能種一季莊家外,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從三月到八月,這最適合莊家生長的季節(jié),偏偏卻干旱少雨,這才導致年年減產(chǎn)。
說到這里,胖子目光深邃的看著縣令道:“但兄長不防反過來想想,我們這里從三月到八月,大多風和日麗,除了干旱基本沒有任何別的災(zāi)害天氣,現(xiàn)在有了壓泵這種神器,唯一干旱的問題也解決了,也就是說以后我們這個地方,只要井打到哪里,哪里就是旱澇保收的良田沃土。
縣令目中的光芒越來越亮,凝視著胖子補充道:“而且這里地廣人稀,無主之地數(shù)之不盡。”
“然也。只要操作得當我們陳家未必不能再次崛起?!迸肿雍┖褚恍?。
心中一塊大石頭落地,縣令頓覺神清氣爽,撫摸著壓泵想了想道:“只是這東西只靠買的話畢竟有些受制于人,我們陳家不是也有鐵匠鋪子嗎?這東西可能仿造?”
胖子嘆了一口氣道:“我買來的第一時間就召集家族鐵匠來研究了一下,他們說光是打造這內(nèi)部平滑的鋼桶都是困難無比,而且下面那根長長的管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還有鋼桶里那個園型的東西,上下活動的時候還能變形,非金非木非皮,還有這東西到底為什么能將水從深井中取出來?他們也沒有搞清楚。要仿造恐怕不太容易!”
“哼!這群無能的東西,別人都造出來了,他們連依葫蘆畫瓢仿造都不會,一會將我這個壓泵卸下來給他們送去,讓他們仔細研究一下,不需要搞清楚原理,也不需要做的這樣精致,搞不清楚材料就想辦法用別的東西代替,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做出來的東西能用?!笨h令道。
胖子連忙召來下人讓他們將壓泵卸下來給鐵匠鋪子送去。
安排完畢,胖子揉了揉有些饑餓的肚子,看向兄長強行將他的胖臉笑成一朵花,道:“我剛才看見你屋子里還有一桌子美食,你看我也餓了,不如我們邊吃邊聊?”
…………
胖子又揉了揉肚子,看著桌上比狗舔過還要干凈的空盤子嘆口氣道:“自從這醉仙樓推出這炒菜和叫花雞我就瘦了十多斤,吃過這種飯菜后回家吃什么都覺得難以下咽,但這種炒菜又太貴,天天吃實在是吃不起!”
縣令也是感同身受,心中一發(fā)狠咬牙道:“你今天就傳令下去,今后凡我陳家子弟一律不準去醉仙樓吃飯,我們陳家現(xiàn)在沒落至此正該勵精圖治,豈能被區(qū)區(qū)美食所誘惑?這一頓飯幾百錢,陳家數(shù)百口人,如果人人都被這美食所惑,不久我們就破產(chǎn)了?!?p> “嗯!”我一會就吩咐下去。胖子也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這種飯菜沒有嘗過的人到也罷了,一但嘗過一次,就仿佛中了惡魔的詛咒一般,日夜不停的都在想念這種味道。再說不讓別人吃,是為了勵精圖治,對于他這個掌握經(jīng)濟大權(quán)的人來說,如果每天偷偷去買點嘗嘗,誰又能發(fā)現(xiàn)呢?
兄弟兩人對視一眼,瞬間就達成默契,像他們這兩個高層肯定沒有必要遵守禁令的,再說他們肩負著家族興衰,精神壓力何其之大,如果不吃點好的那怎么行?
“你說這個趙掌柜也真是神了!前段時間突然醫(yī)術(shù)大進,許多必死的絕癥都能藥到病除,這也勉強可以理解,就當他是老樹開花突然悟道了,畢竟他本來就是搞醫(yī)術(shù)的?!?p> 胖子目光深邃的接著道:“一個搞醫(yī)術(shù)的開一家酒樓,一下子碾壓城里所有酒樓,現(xiàn)在又突然弄出個壓泵,兄長不覺得奇怪嗎?”
縣令用手指一下一下的輕叩桌角,思索了一會道:“你這么一說這趙掌柜確實很不對頭,這趙家雖然是個不入流的商賈世家,但在這北庭已經(jīng)發(fā)展一百多年了,可謂是樹大根深不太好惹,而我們陳家現(xiàn)在是虎落平陽,如果來硬的,恐怕也討不了什么好處!所以最好是智取,或者是共贏。”
“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做到知己知彼?!笨h令凝視著胖子道:“從今天起將我們家的眼線都放出去,全力監(jiān)視這個趙掌柜的一舉一動,必須數(shù)清楚他到底有幾條尾巴?!?
七色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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