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
我心說這點子也太他娘的點背了吧!我們把一座沉寂了搞不好幾萬年的地下死火山給弄活了?我覺著這似乎不太現(xiàn)實。
更讓我覺著這種原因不可能的是,眼下湖水已經(jīng)不再冒泡,漸漸連湖面蒸騰出的白氣也不見了,湖水好像是退燒了。
若真是火山噴發(fā),沒見過幾分鐘就自己歇菜了的,少說也得噴上幾周,有的甚至得成年累月的往外噴巖漿,那到底是什么導致這原本靜謐的湖水莫名地沸騰呢?
我看這里的布局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那環(huán)繞著的山體露臺,還有電焊的鋼鐵棧橋,抬起頭來,高聳的山體恰好圍成個口子,露出了不知距離我們多遠的巨大光源,也就是我曾推測的人造太陽。
這有點海下工業(yè)基地的神秘韻味,有點像個火箭發(fā)射塔。
我曾經(jīng)看過美國泰坦四號運載火箭發(fā)射時的影像,也就是1998年的那次火箭大爆炸,那時候我還小,只當成大炮仗來看了,但許多年后,當我對祖國航天事業(yè)產(chǎn)生濃厚興趣時,又重溫了一遍泰坦四號A-20火箭爆炸時的影像,留下了刻骨銘心的記憶。
我記得,在泰坦火箭發(fā)射塔的地面也有個巨大的水池,用于吸收火箭發(fā)射時所產(chǎn)生的龐大熱量,而火箭發(fā)射時尾部噴出的白色氣團,便是水池中發(fā)生的汽化現(xiàn)象,這似乎與剛才的景象有些雷同。
我暗說,這他娘的不會從水池底下飛出個火箭吧?那又是誰能搞出這么個超現(xiàn)代理論的航天基地,難道說是外星人?
我有種極為大膽的想法,這片地下世界既然能有滿足人類生存的條件,那么,會不會是這地下的人建立了自己的文明,甚至說,我們所懷疑的外星人,實際上就是那些怪異的藍色生物。
我忍不住好奇地打量著水池,卻什么也看不清,這水池實在是太深了,只能瞧見幽深湛藍的一片,有種看喀納斯湖水怪的感覺。
“狄老九,你丫發(fā)什么呆呢?快來看看這山體里還有個盜洞?!蓖醮笠以诰嚯x我們不遠的巖壁上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盜洞,不知道這個洞又是從哪兒打進來的。
正當一行人都要去瞧瞧的時候,忽然間不知從哪傳來了槍聲,這聲音似乎離我們很近,可任我們四處尋找,也沒發(fā)現(xiàn)對岸或者山體露臺上有人開槍啊。
這就實在奇怪了,難道說是在天上,還是我們都集體幻聽了?不對!我擦,該不會是在剛才的那個盜洞里吧。
我連忙把耳朵放在了山體上,沒錯,就在王大乙新發(fā)現(xiàn)的盜洞里面?zhèn)鱽砹思ち业臉屄?,而且似乎離我們越來越近。
眼下這巖壁延展出來的露臺十分平闊,我們連躲的地方都沒有,從槍聲中可以判斷,他們至少得有十幾支槍,馬上就要沖出來了,我們甚至連思考他們是誰的時間都沒有了。
對我和王大乙來說,他們是誰也指定不是朋友。
僅僅幾秒鐘的時間里,我閃過了很多念頭,無非都是那槍戰(zhàn)的由頭。也許是臨近出口,酒井琺子的隊伍發(fā)生了內(nèi)斗,又或者說是假高耀太與酒井琺子間發(fā)生了沖突……
種種奇怪的念頭在我腦中一閃而過,正如此時從山體里射出的那幾顆子彈一樣迅速。我忽然間做了個決定,我套上了潛水罩,下一秒就跳進了水池里。
說實話,當我跳起的那一瞬間,我有些后悔了,誰知道這湖水降溫了沒有,縱然被槍子兒打死,也好過被熱水燙死的好,老子這么死多少有點憋屈,就是孟婆也不見得愿意接引個燙死鬼。
但當我掉進湖水里的時候,我卻發(fā)現(xiàn)水溫一切正常,什么也沒有發(fā)生。我忙伸手招呼,此時已經(jīng)有幾個倒霉蛋被子彈不幸命中了。王大乙他們見我沒事,也跟著接連跳了下來。
漸漸,我們飛快地往下潛入,上面激烈的槍戰(zhàn)仿佛與我們徹底無關了,我們對這水下世界又充滿了無限的好奇。
越往下潛,水下的光線越差,我感覺我?guī)缀蹙鸵髁?,卻不敢貿(mào)然打開探照燈,因為這水池實在是太深了,我們意識到這里根本就不是個湖泊,更像是某一部分大陸架的海底。
如果我們貿(mào)然打開光源的話,也許就會吸引到某些隱藏著的奇怪生物,也許是未曾見過的魚類,也許是撞擊過我們潛艇的虎鯨,也可能是那些討厭的海猴子,這些都可能給我們造成致命的麻煩。
我們真的再也經(jīng)不起折騰了,經(jīng)過這幾番要命的磨難,臨時拼湊的隊伍里如今只剩下四個人了,墨鏡兒,Alice,還有我和王大乙,之前鏡爺統(tǒng)帥的那些鬼佬都已經(jīng)見了孟婆,如果我們再找不到海底世界的出口,怕是都得陪葬在這里。
而眼下,鏡爺卻突然停了下來,這老爺子看來也沒少倒海斗啊,我看他潛水也溜得很,此時我們彼此看不見互相的表情,只能瞧見鏡爺在胡亂地比劃什么。
“啥?這是個啥啊?”
我猜不出他手語的意思,看他描述的樣子,他似乎在比劃個柱子,不對,是很多很多的柱子,可現(xiàn)在要個柱子能有什么用呢?又他娘的不是孫猴子的金箍棒,能長長能短短的。
我看王大乙和Alice的樣子,他們也沒明白老爺子的意思。鏡爺稍微冷靜了一下,他把手指向了一個方向,卻不讓我們游過去。
這時我們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那里似乎有東西,確實像無數(shù)根柱子。等我們仔細打量之后,更為的震驚,這東西過于的龐大,足足得有幾層樓那么高,而且非常的長,像是由柱狀的東西拼湊而成。
好在這東西不像個活物,可它到底是個什么呢?
我隱約有種不詳?shù)念A感,鏡爺好像想到了什么,他又跟我們比劃,這次我卻好像猜著了,這些東西是骨頭?
我覺著十分的貼切,因為海下的能見度本來就不高,這東西之所以能讓我們隱約看見,除了潛水罩中有微弱的光暈,還主要是因為它似乎泛著白光。如此一推敲,確實可能是某種生物的遺骸。
可什么生物能如此龐大呢?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鯨魚,可實際上這東西可比鯨魚要大得多,而且更為細長,我們幾乎不知道它到底延伸到了哪里。
這次連王大乙也參與了進來,他比劃的是,龍?
我嘞個去!我瞬間差點就笑尿了,治好了我的前列腺。
我本以為他說的是恐龍,因為從書本上迄今學到的最大的生物可能就是早已滅絕的恐龍了,如今碰見了個化石也很正常。
但王大乙這孫子再三強調(diào),這是傳說中的龍,并不是恐龍!
我們都覺著他是異想天開,但我忽然想起了靖王墓那峽谷里豢養(yǎng)著的王蛇,如此人間罕跡的異獸都尚且活著,那龍會不會真的也曾存在過呢?
我們幾個爭持不下,再加上強大的好奇心驅(qū)使,更為重要的是,我們的氧氣支撐不了多久了,最多不過2個小時。若是再找不到其他出口,我們只能游回岸上,但愿那時他們已經(jīng)走了。
這次由王大乙打頭陣,鏡爺?shù)詈?,我們拉成一字型隊列,往那神秘的地方游去。離得越近,我們越感覺這東西可能真的是龍的遺骸,因為它實在是太像了。
我不禁想起了王大乙跟我嘮叨過很多回的營川墜龍事件,據(jù)說這事還登在了當年的《盛京時報》上。
那是1934年的7月,在營口的田莊臺上游有漁民發(fā)現(xiàn)了一條活龍,其長有四爪和鱗片,有雙角且是鹿角式的杈角,嘴上兩條長須,眼睛宛如燈籠,身長大約十米。寺廟僧侶們曾用葦席給它搭涼棚、挑水澆,每天為它作法超度,數(shù)日暴雨后便神秘消失了。
而最為精彩的是,此龍似乎渡劫失敗,數(shù)月后,在距遼河入??谑锾幍奶J葦叢中,發(fā)現(xiàn)了一具與其相似的尸體,腥味遠飄,死前聲音猶如牛叫。當時偽營口第六警察署將龍骨運至西海關碼頭附近的空地陳列了數(shù)日,《盛京時報》還曾派人采訪,稱為“營川墜龍”事件,圖文并茂,轟動一時。后期骨架保存在營口一個師范學校做標本,但因抗日戰(zhàn)爭時期社會極其的混亂,最終下落不明。
這個幾十年前的靈異事件,甚至說后來還有央視的節(jié)目組專門做成了紀錄片,里面還曝光了1934年報紙上的老照片,雖然極其的模糊,但這也是我第一次對龍有了如此深刻的印象。
而眼前這骨架也十分的模糊,但這恰與當年模糊的照片很相像。我不禁有些相信了王大乙的猜測,心說難怪這家伙如此強調(diào)這東西是個龍骸。
我轉(zhuǎn)念一想,心里不禁更莫名地發(fā)慌,難道說他們一直再找的龍骨,是這個東西?并不是那BJ人的頭蓋骨,而是傳說中的龍?
我們實在壓抑不住此刻強大的好奇心,王大乙率先打開了頭頂?shù)奶秸諢?,?jīng)這么一照,我們瞬間就被震懾住了,這是一具綿延千米的巍峨白骨,這……這竟真的是傳說中龍的遺??!
咦?可下一眼,我似乎覺著哪里不太對。
我忙讓王大乙把光聚成一點,打在了那“龍頭”的地方。
龍頭十分的猙獰,與我印象中的很相似,同樣有著鹿角牛頭蝦須,不過身軀卻不是傳統(tǒng)式的盤著,反而像個弓著身子的竹節(jié)蝦,但氣勢上絲毫未減威嚴。
但不知怎么的,它總讓我覺著哪里不舒服,好像這并不是個生物,更像是個冰冷冷的鐵器。
嗯?我終于找到了問題的關鍵,這并不像具塵封已久的骨架,尤其是當光打在遺骸上的一剎那,它是隱約有光澤的。
我忽然沖動了起來,超過了王大乙,率先游到了那龐大龍骨的肋部。當我敲擊到其中一根骨頭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這東西比是龍的遺骸還要可怕!
這好像是個規(guī)模難以想象的現(xiàn)代機器,并不是什么龍骨遺骸,更確切的說,這些看似骨骼般的東西都只是精銅焊接的管道,而這些管道又拼湊成了這具氣勢磅礴的龍骸。
這些精密的銅管就好像電纜一般,又不知連接到了哪里。
此時,我好像明白了剛才為什么水池中會冒泡,可能是由于這些銅管需要大幅的散熱,所以才會被放置在了海底,就好像微軟把上千個服務器放在海下一樣,這樣不僅節(jié)能,而且在密封的環(huán)境下,機器不會受到灰塵、酸性物質(zhì)的腐蝕。
我很難想象這種超前的科技,當年建造的人是如何實現(xiàn)的?
但這洽洽說明了我的猜測是正確的,他們真的建造了個人造太陽,而這里就是整個海下世界的核心中樞,整個海下建筑群都是靠這“龍骸”來供能的。
究竟是什么人能如此臭屁地建造了這么個玩意兒?
我下意識就想到那肯定是個中國人,因為只有東方傳說中才有這樣的龍,西方的龍是帶翅膀的??芍袊糯两竦娜魏我粋€時期都沒有能力建造如此規(guī)模的海下基地,甚至說,現(xiàn)今世界上任何一方勢力都不能,這就更加匪夷所思了。
難道說,中華文明之前還有更為先進的史前文明?
我還沉浸在自己的思考當中,王大乙突然往后拉我,這時我才意識到銅管附近的水溫有些變熱了,我暗道糟了,這機器肯定是定期散熱的,水溫比我想象中升高得要快。
盡管我們拼命地遠離這具“遺骸”,但水溫升高地比我們游得還要快,現(xiàn)在皮膚已經(jīng)有些燙得發(fā)癢了。我忍不住暗罵了一聲,我擦,這回老子真要被人給煮了。
此時,我們盲從地跟在鏡爺?shù)暮竺?,這賊廝發(fā)覺得最快,一時間游在了最前面,可他怎么忽然往下游了呢?
“老閹鬼,你他娘的想害死我們?”可惜他聽不見我的叫罵。
咦?不對啊,我感覺跟著鏡爺越往下游,這水溫確實是沒那么燙了??伤膊皇且晃兜赝?,有時他也在猶豫,我感覺鏡爺似乎能精確地感受到周圍水溫的變化。
我們就跟著他像個泥鰍一樣鉆來鉆去,果然水溫越來越?jīng)?,甚至說還有些冷,但不知為什么,水里的阻力似乎越來越小了,我們好像被什么東西給吸引著。
還沒等我們來得及發(fā)現(xiàn),我忽然間就被個黑洞給吸進去了,瞬間消失在了這片海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