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2、繡春樓（2）
經(jīng)老買辦太監(jiān)這么一說，吳懼恍然大悟。連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是啊，去那種地方，太子當然不敢黃袍馬卦穿著、八抬大轎抬著，大吹大擂、大搖大擺、明目張膽地去啊。
“可是、可是，我也不認識太子呀，不穿這樣的衣服，不抬那樣的轎子，我怎么認得出來?！?p> “上一次，你不是見過他了嗎？”
“上一次，我只是從轎子里看了那么一眼，也沒能把太子記下來?！?p> “難道你就一點印象都沒有？”
“有、有那么一點點?！?p> “就是啊，你又不進去，不近距離去看、去找，你怎么能認得出來，找得到？！”
“可我……”
吳懼一聽提到要進到那種地方去，臉一下子又開始紅了起來。
“哎呀，你都多大了，若在太平年間，像你這樣二十好幾的男子，早就三妻四妾了，還不敢去親近那些，我怕你天天都盼望光在里面都嫌不夠?！?p> 從老買辦太監(jiān)處出來，吳懼慢慢回到了南邊小鎮(zhèn)上。胖大娘一如既往地給他準備好可口的飯菜，一如既往地對吳懼這么晚回來、出去做了什么，仍然一句話也沒有問。只要吳懼能夠回來，只要吳懼還在京城的這小鎮(zhèn)上出現(xiàn)，胖大娘心里就有說來出的高興。就像那孤獨的老娘，總希望自己的孩子隨時出現(xiàn)在自己身邊一樣。
吃完飯，洗漱好，重新回到樓頂他那僻靜的住處。
躺在床上，吳懼認真地想著今天發(fā)生的事，還有最后老買辦太監(jiān)的話。
這一天，自己真是白忙活了。正如老買辦太監(jiān)所說，太子雖然貴為太子，除了皇上，太子任何事情都可以為所欲為?？墒牵ミ@種地方，當然只能喬裝改扮才能去，這不是為了怕別人，而是為了他自己，為他將來之皇位。
還有，自己如果不敢進入那種場合，又怎么能遇得上太子，就算是看到真真切切的太子，也搭不上話。他再想想老買辦太監(jiān)所說的話，男女之事，本就平常，只不過，分在哪種場合而已。在家，與自己的妻子夫人侍妾，那是正常之事；在外面，特別是像繡春樓這種場合，那就是一種發(fā)泄，但過程和途徑一樣。沒什么可怕的，也更沒什么見不得人的。
吳懼決定，明天一定要進入個院子里，不管發(fā)生什么，也只有這一條途徑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也就是見到太子。
想著想著，由于一天的疲累，吳懼慢慢地進入了夢鄉(xiāng)?？墒牵裉?，他卻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月亮從東方升起來，他帶著自己的信念來到繡春樓前，幾經(jīng)決定，他硬著頭皮、鼓起勇氣，朝著那扇門走了過去。
剛剛走到門外，和昨天那位太爺爺一樣，站有門外的所有女子一下子全朝他捅過來，手、腳、身子、嘴一起向著他身上的任何一個部位湊來，他的每一個地方，都毫無保留地暴露在她們面前，或者說的在她們的手上、嘴上。幾片紅唇，像雨點般朝著他的臉上壓過來，幾乎糊滿了他整個寬大的臉。
“軍爺！”
“大哥！”
“硬漢！”
吳懼被一種氣息緊緊地包圍著，裹得他喘不過氣來。他全身燥熱，汗流滿面，頭上的汗水，從肩夾流到后背、后腰，再往下……
他突然感覺到像有無數(shù)只螞蟻在爬、在跑、在咬，渾身癢癢著難受。
啊？？？?。。?！
這一激動，吳懼從夢中醒來。原來只是南柯一夢。
他趕緊爬起床，沖進廁所。一骨碌把身上所有的衣物全脫下來，放入澡盆，然后把冰涼的水一瓢又一瓢往自己身上沷。然后，把干凈的衣物換上，才重新入睡。
可是，這一下，他怎么也睡不著了，剛才夢中出現(xiàn)的場景，卻永遠在他的‘眼前’晃悠著。
好久，吳懼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接近中午，他才睡醒，總感覺到有些頭昏腦脹。
中午沒有起床，也不會有人來打擾他，吳懼已經(jīng)習慣了，店里也是一樣。
吳懼又在床上干躺了一陣，才慢慢爬起來，已是午時過后。下得樓來，吃過飯，他又慢悠悠朝京城方向而來，繼續(xù)昨天他該去完成之事。
天黑之前，他來到昨天所在的位置，繡春樓里的燈又亮了。陸陸續(xù)續(xù)有好幾抬花轎、好幾匹馬來到院子前，‘媽媽’帶著她的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姑們一如既往地熱情招攬著‘生意’。
吳懼在自己心里下了好幾次決心，才鄉(xiāng)最后鼓起勇氣，朝那扇桃紅柳綠的門走過去。
“哎喲，這位小哥可是新客，你看，這還沒進門呢，臉都開始紅了，這哪是來我們這玩的，這明明是來嘗鮮的；小哥哥，媽媽一定為你找一個有經(jīng)驗的姐姐，好好教你幾招，也不枉你初來乍到?！?p> 還沒等吳懼有任何反應，如昨天他所看到的老太爺爺，以及昨晚他夢中的情形一樣，門外那些姐姐們一哄而上，把吳懼纏了個里三層外三層，直纏得他喘不過氣來。
吳懼動不了手，也說不上話，就被幾個熱心的‘姐姐’架著，抬到二樓，打開一扇門，里面如夢如幻的燈光下，吳懼被毫無知覺地摔在了床上。
接著，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吳懼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他再一次醒來，也不知是什么時候。外面已經(jīng)安靜了很多。他抬起頭四周看看，自己的衣物即身上的一切，都被糊亂地扔在地上，就如招了賊一樣。吳懼試圖爬起來，卻只感覺到全身無力，腰有些痛，也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無力地又一次倒在床上，閉上眼又休息了一會，才再一次爬起來。走進里間，沖了個涼水澡。然后穿上衣服，身上的銀子卻一個也沒有了。好在，這一次，他也沒帶太多的銀子在身上。
走出京城，吳懼看到，東邊的天空已經(jīng)開始發(fā)白。
天就要亮了。
既然天已亮，回去也沒什么事，疲憊和困倦又一次襲上身來。還不如倒在這路邊的干草從中，先睡上一會，等中午些再回去。
不沒等他想完，雙腳已經(jīng)不自主地軟下去，吳懼倒在草叢中，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