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兒沒想到阿丑是這樣乖巧懂事的孩子,在這之前,她還擔心阿丑醒來后會大哭大鬧,現(xiàn)在阿丑的表現(xiàn)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她又驚又喜,感動之極,把阿丑摟得更緊了。
這時,杵了半天的李征朝著兩人走來,熱淚盈眶,嘆聲道:“我的阿丑真是一個懂事的孩子!”
阿丑初見大將軍李征,一下躲到嬋兒的身后,滿目驚恐的打量著李征。嬋兒拉著阿丑,安慰道:“小姐不怕,這就是老爺呢!快叫父親!”
阿丑搖搖頭,冷漠的盯著李征,說道:“阿丑是舅舅帶大的,阿丑沒有父親!”
李征聽罷,眼眸低垂,心中悲涼,怔怔的看著阿丑說不出話來。
嬋兒對阿丑輕聲勸道:“小姐,你的舅舅固然很好,但老爺也不是不疼你啊。這十七年來,老爺天天盼著你回家呢!”
阿丑不聽,理直氣壯道:“那他為何要拋棄我!”
李征聽了心塞,抹著眼淚,哽咽道:“孩子,爹爹的心里苦啊!爹爹是迫不得已才把你送人的,你是爹爹的骨肉,爹爹怎會不要你呢?”
阿丑不想原諒李征,轉身跑回屋里去了。嬋兒急著對李征安慰道:“老爺,你別生小姐的氣,她可能是一時接受不了,您得給她點時間?。 ?p> 李征嘆氣道:“我沒事,你快去照顧阿丑吧。她肯叫你一聲姑姑,可見她對你是有親近感的,你務必要把她照顧好了。”
“諾!”嬋兒答應后,轉身走了。
李征望著眼前的紅梅花,悲喜交加的嘆了幾聲,失落落的離開了梅園。
嬋兒追進屋里后,看見阿丑正立在廳里的一副畫像面前靜靜的看,畫里是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子,女子處身于一片紅梅花里盈盈淺笑,溫柔可人。她好美,她就是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我夢里的那個女人嗎?我終于看清了她的臉,我跟她長得好像,她就是我的娘親嗎?阿丑在心里暗自想道。
嬋兒默默走到阿丑身邊,望著畫中的女子,對阿丑輕聲說道:“小姐,這畫里的人,就是你的母親,你看你們母女倆長得多像?!?p> 阿丑摸著自己臉上的疤痕,搖了搖頭,說道:“娘親的臉上沒有胎記,她比阿丑長得好看。”
“胎記!”嬋兒有些驚訝,難道阿丑還不知道這條疤痕是怎么來的嗎?
阿丑望著嬋兒,疑道:“姑姑為何驚訝?難道阿丑臉上的這條疤痕不是胎記嗎?這可是舅舅親口跟我說的?!?p> 嬋兒擠出一絲笑容,善意欺騙道:“你舅舅沒有騙你,你臉上的這條疤確實是胎記。”
阿丑眉心一低,有些自卑的對嬋兒問道,“姑姑,阿丑是不是真的很丑?我好討厭臉上的這條疤,更討厭阿丑這個名字?!?p> 嬋兒拉著阿丑輕聲安慰道:“我們的阿丑長得跟個仙女一樣,怎么會丑呢?至于阿丑這個名字,不過是一個代號而已,小姐不必在意。最可貴的是,這個名字是你母親親自取的,你的母親已經(jīng)不在了,這是她留給你的唯一念想,你應該珍惜才對,而不是討厭。”
阿丑聽了嬋兒的話,心里釋懷了很多,轉頭望著三娘的畫像,對嬋兒又問道:“姑姑,你們是不是都把我娘親叫作三娘?我娘親可還有其它的名字?”
“其它的名字?”嬋兒疑思著,對阿丑搖搖頭,“在姑姑的記憶里,大家都叫夫人三娘,沒聽過其它的名字?!?p> 阿丑在心中細細想著:看來將軍府的人并不知道母親還有一個叫作“莫清兒”的名字,這個名字一定是娘親在北朔時的稱呼。以后我務必要守緊自己的嘴巴,可千萬別出賣了舅舅和娘親的真實身份,否則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嬋兒見阿丑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對阿丑疑道:“小姐,你怎么了?”
阿丑回過神來沖嬋兒一笑:“沒怎么,我是覺得三娘這個名字真好聽,聽起來特別親切?!?p> 嬋兒一臉慈愛的摸著阿丑的頭發(fā),傷感道:“夫人是一個好人?。≈豢上Ъt顏薄命!”
阿丑眼睛里閃著縷縷憂思,對嬋兒問道:“我娘親的墓碑在哪兒?我想去看看她?!?p> “夫人就埋在將軍府的墓園里,待小姐的身體好些了,姑姑就帶你去。”嬋兒說著拉起阿丑的手貼心道,“你都一整天沒吃東西了,一定餓壞了,現(xiàn)在你乖乖的躺回床上去,姑姑去給你做吃的好嗎?”
阿丑聽話的點了點頭,說道:“阿丑想吃糖心蛋,以前舅舅經(jīng)常做給我吃,他做的糖心蛋可好吃了!”一提起舅舅,阿丑就特別傷心,眼淚又止不住流了下來,泣涕漣漣道,“姑姑,我想舅舅了,他不要阿丑了!”
嬋兒看著難受,把阿丑抱在懷里安慰道:“阿丑不哭,姑姑做的糖心蛋也很好吃呢!你娘親在世的時候,也愛吃糖心蛋!”
阿丑收了收眼淚,默默的轉身回屋了。嬋兒望著三娘的畫像,小聲哽咽道:“夫人,小姐回來了,她很乖很懂事。你剛剛聽見了吧?她還說要去墓園看你呢!夫人放心,嬋兒會好好照顧小姐的,一輩子守著她,直到嬋兒老去,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