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出來前還在床上睡覺的白陸千,此時正呆愣愣的站在下一層,雙目無神的看著電梯口。
白宇率先開口喊了一聲:“爸爸?!?p> 小白宇緊跟著喊了一聲,可,白陸千仿若未聞,依舊呆滯。
鬢角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白宇已經(jīng)分不清自己是在現(xiàn)實,還是在夢境,畢竟,那汗珠太過于真實了些。
隨著時間流逝,兩個小孩子早就忘記了找?guī)氖虑椋丝?,只是緊張的看著白陸千,許久沒有說話。
突然,電梯本來恢復(fù)的照明,再次開始忽明忽暗起來。
白宇靠在左側(cè),一股寒氣迎面襲來,他緩緩抬起頭,蒼老褶皺的面龐上,一雙死魚眼正在注視著自己。
沒錯,那雙眼看的,正是自己。
這時,下方的白陸千動了,全身血氣彌漫,雙手抓住電梯,不過數(shù)秒,他竟把電梯硬生生的拉到與自己身體持平的位置。
同時,他的身體開始發(fā)生變化,先是頭顱轉(zhuǎn)變成獅頭,然后全身覆蓋宛如魚鱗一般的鱗甲,不時閃過的鱗甲寒光,讓人不禁萌生懼意。
妖靈,自己的父親竟然變成了妖靈,這...為什么記憶中從來沒有過這一段影像?
白宇有嚴重密閉空間恐懼癥,這個病癥,正是從揚市旅游回去后查出的,他清楚的記得,那時候腦海中總是出現(xiàn)一個畫面。
就是自己乘坐電梯,突然下墜,不過之后的事情,十分模糊,但他知道,之后的事情,才是他真正恐懼的源泉。
難道說,潛意識中封存的,就是這段記憶嗎?
收斂心神,他不由深呼幾口氣,盯著爬進電梯的白陸千,身體挪動了幾下,把小白宇和冷翰護在身后。
不過白陸千沒有傷害兩個小孩子的意思,而是雙手扒住上一層的橫梁,又回到那顆頭顱面前。
顯然,白陸千的出現(xiàn),令那顆頭顱很害怕,她漂浮著頭顱,不斷后退,拉開足有五六米的距離,這才停住,看著白陸千。
“你是誅心小地獄的哪個地獄惡靈?”
開口,白陸千便叫破了那顆頭顱的身份,白宇聽后,雙瞳不禁一縮。
陰間分十殿閻羅,每一殿都會有管轄的小地獄,其中,第五殿閻羅王的誅心小地獄中,最出名便是寒冰地獄。
這個頭顱來自誅心小地獄,實力肯定不凡,可,為什么她要纏上自己呢?
頭顱眼睛飄向白宇,良久后,她才回道:“黑身地獄,煉獄妖靈何時多管閑事了?”
“輪不到你發(fā)問?!?p> 白陸千說著,一只大手伸出,指尖,數(shù)道紅線纏繞射入,直逼頭顱的面門。
見白陸千直接動手,頭顱張口吐出一團黑霧,緊接著,頭顱下方出現(xiàn)一個模糊的佝僂身體。
蛇頭拐杖重重砸在地面,恐怖的氣息蕩起漣漪,抵御住紅線。
黑霧消散,頭顱的頭發(fā)隨風(fēng)飄揚,白宇終于見到這個人的全貌。
年近花甲的老嫗,頭發(fā)幾近花白,一身綾羅紅袍,似是古代女子出嫁的嫁衣,手中握住的拐杖,蛇頭的雙目,豎瞳綻放著青光。
這一身打扮,就算是放在陰間,也算是一個另類吧。
“老太婆很久沒有動手了,區(qū)區(qū)一個妖靈,見到我本體,還不下跪?!”沖天而起的靈氣,把整層樓震得微微一顫。
白陸千雙目一凝,膝蓋控制不住的就要彎曲跪下。
就在雙膝徹底要彎下的時候,他低聲怒吼一聲,全身紅光乍現(xiàn),一把骨劍,緩緩從他的脊梁脫離而出。
右手平伸,手掌猛地一握,紅色骨劍被緊緊抓在手中,隨即,他化為一道殘影,撲向老嫗。
場面瞬間變得激烈起來,白宇根本捕捉不到他們戰(zhàn)斗的招式,只是感覺一道道凌厲的氣息劃過臉頰。
轉(zhuǎn)身護住兩個孩子,他發(fā)現(xiàn),兩個孩子不知何時昏迷了過去,如果不是平穩(wěn)的呼吸,單從白皙的小臉看,簡直和死人沒什么兩樣。
“哼,不過是一個黑身地獄的犯人,竟然私自脫離誅心小地獄,今日,我就用煉獄之血,送你回到第五殿!”
側(cè)身看過去,白陸千咬破手指,一滴血珠憮然升起,等到離地兩米左右的位置,血珠爆裂,化為一道紅色的箭矢,落入他的手中。
血色骨劍漸變,一把彎弓出現(xiàn)在他左手當(dāng)中,搭上箭矢,全身血氣洶涌注入箭矢當(dāng)中。
老嫗身形一顫:“煉獄血靈弓,你是煉獄妖靈十首之一,血靈箭尊,陸千!”
“答對了,獎勵血靈箭一支?!?p> 咻!
血箭破空,老嫗身體化為一團黑霧,頭顱消失在走廊之中,白陸千輕笑一聲,血箭一甩尾巴,沖著他的面門刺來。
不躲不閃,就在距離不過五厘米的時候,血箭的路線再變,閃過他的臉,射入背后,一聲慘叫傳出,白陸千身后的地面上,滾落著一顆頭顱。
頭顱眉心插著血箭,難以置信的表情,被永久禁錮。
“啊啊啊,好疼,疼,嗚嗚...”
白宇以為一切都結(jié)束的時候,身邊,小白宇凄慘的聲音響起,白陸千一個閃身到他身邊,身體恢復(fù)如常。
摸著自己兒子的額頭,他的手,開始劇烈顫抖起來,大概十幾秒后,他怒斥一聲:“你給我出來,如果你傷害我兒子,我一定會親手把你送入每一層地獄。”
“陸千首領(lǐng),我們黑身地獄,還會在乎這些嗎?當(dāng)你們踏入揚市時,我就感應(yīng)到這個小家伙了。
身體不錯,靈魂很強,血脈中流淌著一道金色血液,是你當(dāng)年斬殺槍尊尉遲松,拿到的那滴血液吧?
當(dāng)真是強大,只是沒想到你給了你兒子,我們來做個交易,讓你兒子解封黑身地獄,我就自愿離開,任你處置。
如若不然,你兒子的小命,馬上就沒了。”老嫗的聲音逐漸狠厲,一旁的白宇聽到,心神變得不寧起來。
白陸千起身,雙手負于身后,快速捏動幾個血印后,沉聲問道:“解封之人眾多,為何單單盯上我的兒子?”
老嫗沉吟半晌后,說出一句讓他臉色大變的話:“槍尊有旨?!?p> “他沒死?!”
“沒有,只是在一個你找不到的地方沉睡,怎么樣?箭尊想好了嗎?”
“想好了?!卑钻懬Х鍪?,一枚血印沒入小白宇的額頭,片刻,小白宇叫喊的聲音降下去,呼吸恢復(fù)如常。
“你會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