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籠罩著一個人影,站在周蕓蕓十幾米開外,她的手中,提著那個噩夢中顯現的洋娃娃。
只是一眼,他就能確定,這是在趙悅夢中的那個風衣怪人,可,她看向周蕓蕓的目光,卻是溺愛和閃躲。
不對,她的目光,好像是放在...那個嬰兒鬼魂的身上...
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短短一瞬,那風衣怪人消失不見,想要收回的目光,無意看到嬰兒鬼魂露出的小臉,灰色的瞳孔,斑裂的皮膚,還有那呼吸間閉張的黑色口腔。
經受過多次驚嚇的白宇,此刻看到那張臉,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恐懼。
別過臉,深呼幾口氣后,看著遠方那棟房子,低喃道:“也許,一切的答案,都在那棟房子里?!?p> 周蕓蕓挑眉深深看了白宇一眼,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那笑容,很美。
幾分鐘后,冷翰喊兩人去挑房間,白宇想也沒想的值了指趙悅的家說道:“我要能看到那棟房子的房間。”
詫異的又多看白宇兩眼,周蕓蕓也是跟著說道:“我和他一樣?!?p> “切...那你們住一間房就是咯?!?p> 冷翰打趣一句,然后轉身回去跟老板要房間了。
一句無心之言,讓白宇和周蕓蕓臉頰都微微泛起了紅暈,至于他們心中想的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
簡單休息了兩個小時,在附近的飯店吃過午飯,三人決定先去那個房子看看。
一路上,周蕓蕓一邊帶路,一邊講著當初探險的經歷,她刻意隱去了關于那晚遇到的詭事。
冷翰在白宇耳邊解釋說,周蕓蕓并不是想隱瞞什么,只是說出來,會讓她陷入恐懼,造成二次心理創(chuàng)傷。
“我不理解,既然她不能提當初遇到的事情,為什么還要堅持帶我們去遇到怪事的地方,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白宇茫然的問道。
“怎么說呢,算是一種記憶錯亂的前兆,越是恐懼的地方,她就要越要去看,反向思維遺失記憶,屬于罕見的心理疾病。
主要這件事的重點是,皮球和那個出現在民宿的怪人,只要不提及或者再次遇到,她就不會產生心理恐懼。
這些都是我老爹說的,當時我和你一樣納悶,聽他說完,感覺有道理,可又不知道道理在哪,反正聽我老爹的準沒錯?!?p> 沒錯嗎?
聽到這一番解釋,白宇是不相信的,他雖然沒有學過心理學,但網上很多雷同的案例,都證明病人根本無法克服心中恐懼,也就更加不會有遺失記憶這一說了。
況且,他的心中逐漸不安起來,那些不安的感覺,都是周蕓蕓所帶來的。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白宇的不安漸漸得到了印證,大約距離百米的時候,周蕓蕓開始陷入沉默,腳下的步子變得緩慢。
和冷翰對視一眼,他們同時停下腳步,而周蕓蕓仿若未覺,依然自顧自的前進。
“不對勁,前面的陽氣在被削弱,陰氣在節(jié)節(jié)攀升,恐怕不出一刻鐘,那棟房子四周五十米內,都會被陰氣籠罩。
方塵告訴我,有什么東西在里面沉睡,千萬不要過去,那東西的氣息很強。”
付蛇在白宇停下的剎那,聲音便傳了出來。
白宇聞言大驚,對著周蕓蕓的背影喊道:“別走了,快回來?!?p> “嘿嘿...”
“桀桀...”
“來追我呀...”
話音剛落,他的耳邊充斥著數道鬼嘯低語,環(huán)顧四周,除了自己三人外,沒有一個人影出現。
突然,他的衣角被拉扯了一下,低下頭,一張熟悉的臉浮現在眼前,他連退數步,身體頓時融入一團白霧之中。
“你...看到我的小熊了嗎?”
趙悅的聲音如同鐵錘重重敲在他的心頭。
“你是誰?我是誰?”另一道耳熟的聲音在趙悅身后傳來,白宇臉色蒼白的抬眼看去,風衣怪人正提著小熊,一步步走來。
啪
肩膀吃痛,他轉頭用余光掃視身后,一張靑虛的嬰兒臉頰,已然貼在他的肩膀上,并且,還伴隨著咯咯的笑聲。
“啊!”
詭異的事情接踵而來,就在他將要被嬰兒咬到肩膀的時候,周蕓蕓的慘叫聲,自遠處傳來。
剛剛意識有些模糊的他,頓時清醒過來,閃到一旁。
站穩(wěn)身形,他沒有絲毫猶豫,右手食指點在左手掌心,一枚金色玉符由虛凝實,接著,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在他面前站定。
方塵、付蛇。
“怎么回事?夢境現實疊加,大人,你這次遇到的,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不用想,說話的肯定是付蛇,白宇擺擺手,目光注視著風衣怪人,剛才因為太過于緊張害怕,沒有看到那人的臉。
這一次,他清楚的看到,那張臉,是個女人的臉。
驚悚的是,她只有一張臉,應該說,她...只有一張臉皮。
方塵順著白宇的目光看了一眼,雙手兩把寒刃驟然出現,下一刻,寒刃劃過迷霧,破入風衣女人的身體。
女人不閃不避,等寒刃穿透后,裂開嘴皮,笑了笑。
“沒用的,這個女人實力超出鬼差期,我們兩個聯(lián)手才能勉強一戰(zhàn)?!备渡唠p腳處,白光閃過,隨即,一條尾巴有規(guī)則的左右擺動著。
就在他們嚴陣以待的時候,白色迷霧頃刻間轉變?yōu)榛异F,一道沉悶的呼吸聲,從遠處傳來,忽遠忽近。
眼前的景象,發(fā)生了變化。
他們站在樓梯臺階上,拐角位置趙悅的身影已經消失,只留下一個皮球靜靜躺在那里。
下方,客廳在燈光的照耀下,大理石茶幾,反射出刺眼的光。
在茶幾一角,躺著一個滿臉是血的女人。
咔嚓、咔嚓
劈砍骨頭的響聲,敲擊著三人的靈魂。
趙悅捧著一團粉紅色的粘稠物體,露出森森白牙,對著樓道,低聲問道:“要吃嗎?”
“嘔...”
白宇趴在欄桿上干嘔,眼中的驚懼只增不減。
方塵和付蛇,因為沒有了肉身,所以反應不是很大,但臉上的神色證明,他們此刻...很緊張。
啪
肩膀又是一痛,這次他沒有選擇回頭,而是看向方塵和付蛇,想要靠他們的神情,來判斷拍自己的是什么東西。
可轉頭看去,他的心涼了半截,明明剛剛還在兩個人,已經不知所蹤。
啪
腳踝吃痛,一個低沉的聲音順勢響起。
“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