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殿門,蘇念深深的松了一口氣,李穆只當她是累了,扶住她問道:“可是累了?”
蘇念靠在他的懷里點了點頭,總不能告訴他自己是被他母親給惡心壞了吧。
反正已經(jīng)離了后宮,穿過這條甬道就能上自己的馬車了,李穆索性打橫將人抱起,邀功的說道:“這樣會不會好點?”
蘇念輕嘆了一聲,也不掙扎:“殿下這動不動抱人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改?”
“我抱自己娘子怎么了,從前婦人可以拒絕,現(xiàn)下可不行了?!?p> 蘇念翻了個白眼,比起無賴,自己當然比不過他。
到了王府,云杉急匆匆和他說了兩句,李穆本來還想一路將自己包進臥房,聽了云杉在耳邊說了一番,抱歉的跟蘇念說道:“夫人,勞煩您自己回一下房,為夫有要事先處理一下。”
自己就被他抱在懷中,任憑云杉再怎么壓低聲音,蘇念還是聽到了“丞相”“納妃”等字眼,知道他為難,在他的懷中蹬了蹬腿說道:“我可巴不得呢。”
李穆戀戀不舍的將人放了下來,大庭廣眾之下還輕輕吻了一下面部:“為夫辦完事情立刻就回?!?p> 蘇念的臉皮還沒有他這么厚,立刻爆紅,嫌棄的趕著人:“快走快走,誰愿意見到你?!?p> 李穆一步三回頭,直到上了馬,這才遠去。
蘇念一回到房間,立刻喊來了綠芽,指揮她關(guān)上房門。
“蘇念怎么了?”綠芽關(guān)好門不解的走上來問道。
蘇念挽起了袖子,露出了兩只已經(jīng)起水泡的手。
綠芽驚呼一聲,撲上來抓著蘇念的手氣惱的問道:“這是怎么了,誰干的!”
蘇念原原本本的將今天宮里的事情告訴了綠芽,綠芽氣的牙癢癢,直言要去告訴李穆,讓他主持公道。
蘇念戳了戳綠芽的腦袋:“你呀,快去給我拿點藥吧,這件事情可不許說,他問起來就說是我在小廚房做飯傷到了?!?p> 綠芽表示不解,當是當務(wù)之急就是給這雙手上藥,連忙走了出去,沒一會就拿了一個小瓷瓶走了進來。
綠芽垂著頭一邊小心翼翼的給蘇念上藥,一邊問道:“這涼王殿下現(xiàn)如今太子都不要了,姑娘可如何打算。”
要知道當初蘇念突然改變主意選擇涼王,就是看準了他會成為太子,更能成為以后南魏的一國之君。
“無妨,是他的跑不掉,我們就讓他把這太子之位搶回來就是了?!?p> 晚間李穆回到府中,就有家丁回稟,說是王妃娘娘下午的時候要了一瓶燙傷藥,急的李穆馬鞭一丟就往蘇念的房間趕。
“這是怎么了,哪里燙傷了嗎?”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李穆風風火火的直接闖了進來。
云媽捂著嘴偷笑,蘇念的房間里面已經(jīng)布置好了一桌子的菜,蘇念靜靜的坐著,就等他回來呢。
“怎么了這是?”李穆看著兩人不說話,著急的又問了一遍。
蘇念慢慢吞吞的舉著十只全部被紗布裹著的手指說道:“我本來想給你炒兩個菜的,奈何廚藝不精,先把自己給傷了?!?p> 李穆眉頭緊鎖,心疼的責怪道:“廚房自有廚房的人,你這何必自己來呢?!?p> “得,我這好心,算是白費了?!碧K念故意委屈的嘟著嘴。
李穆長嘆了一聲,云媽見狀退了出去。
這一頓飯,蘇念注定是吃不了的,看著李穆一個人大快朵頤,早上吃的少,明妃那邊的午餐也是味同嚼蠟,相當于市餓了一整天了,一雙眼睛恨不得掉到菜盤子上,可憐巴巴的眨巴著。
李穆像是故意要懲罰她一般,吃飯的聲音又氣的大,不時的還發(fā)出贊嘆。
蘇念實在受不了了,將面前的碗一推:“殿下慢慢吃,妾身累了,先睡了?!?p> 說完起身就要走,可還沒有走出去一步,腰身被李穆一勾,整個人已經(jīng)跌坐到了他的懷中。
“殿下這是做什么,妾身要睡了?!碧K念試著扒開他的手,李穆卻是將手臂收得更緊了一點,氣得蘇念照著他的手被就是兩下。
“夫人找什么急呀,事情得一件一件的做。”李穆故意在她的耳邊蹭來蹭去的。
蘇念停止了扭動,別扭的說道:“那殿下又不讓妾身吃飯,妾身還不能睡覺了?”
“誰說不給你吃的,我看你半天不吭聲的樣子,以為你不餓呢。”
蘇念對著他的腰間就是狠狠的擰了一把,李穆疼的齜牙咧嘴。
“以后不許進廚房了,知道了嗎?”
“知道了。”蘇念委屈巴巴的回答道。
李穆心情大好,夾起一塊牛肉伸到了蘇念的嘴邊:“張嘴?!?p> 蘇念張開嘴將牛肉吃了進去,就這樣由李穆親自喂,一頓晚飯也是吃了不少。
兩個人終于吃完了,這才沖著門外叫人進來收拾了殘局,又由綠芽和云杉伺候的梳洗,換好了寢衣,安置到床上,解下了帷帳,這才所有伺候的人退了出去,屋子內(nèi)一片安靜。
靜的只能聽見燭火燃燒的聲音。
“云媽說,你不喜歡艷色的衣裳,只愛挑些素凈的穿?”身邊躺著的人突然開了口。
云媽當真是事無巨細的都要跟他匯報,蘇念輕嘆了一聲,回答道:“是啊,妾不喜歡滿目的紅,那些艷麗的顏色總叫人想起火光沖天的那晚,家中遇難,也是這樣滿目的紅?!?p> 李穆知道,家中一朝遇難,無論是誰,總歸是放不下的,更何況她這般較弱的女子,安撫的說道:“那本王明日就吩咐下去,以后府中不許采購一些紅艷的東西。”
“多謝殿下?!碧K念在黑暗中答道。
賬外的燭火不停的搖曳,兩人就這樣靜靜的躺著,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外面?zhèn)鱽砹撕r的打更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的清晰。
“睡了嗎?”李穆問道。
“還沒有?!碧K念睜著眼睛望著帳頂。
李穆輕輕的撓了撓蘇念的手心,蘇念不解,黑暗中轉(zhuǎn)過頭去對上了李穆黑亮的眼睛,心中有些不解,卻又有一些明白。
還沒等將那些不解想明白,李穆已經(jīng)直接覆身上來,啞著嗓子說道:“昨晚上的事還沒有做,不吉利的?!?p> “什么……”話還沒有問完,蘇念已經(jīng)被擒住了嘴唇,堵得她說不出話,剩下的所有話都化作了唇邊的碎碎呻吟。
窗外海棠花都羞澀的躲到了月光中,今夜恰好是綠芽在門外守夜,恨不得將自己的兩個耳朵都給堵上,究竟是什么樣的罪孽,才讓自己要飽受這樣的折磨。
窗外叫過了丑時,屋內(nèi)的動靜才停歇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