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空曠的平原上,一支平北軍騎兵正在獵殺著四散而逃的平民,平原上有不少平民都被斬殺在地。
這支騎兵的營長漠然的看著奔逃的亂賊,他的任務(wù)是殺光所有能看見的亂賊,確保不會有一個活口留下。為此他損失了幾十個手下,自己也被反抗的亂賊砍了一刀。
“一個都不能留!全部壓上去,殺光這些亂賊!”
話音剛落這名騎兵營長就帶著身邊的幾十名騎兵加入了獵殺亂賊的行列,絲毫不顧肩膀上還在溢血的傷口。
類似的事情北疆各地都在上演,每天都有平民和平北軍士兵死于雙方之手。
太冰城內(nèi),一名赤膊漢子臉色鐵青的聽著手下的匯報。
漢子身邊還有幾個雄壯的男人,這些男人都是身著單衣,時不時喝一口手里的烈酒。
“事情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喝口酒暖暖身子,讓我和幾位族長商議一二?!?p> “是,大族長?!?p> 赤膊漢子將目光看向其余幾個男人,眼神之中透露出詢問的意思。
其中一名男子開口說道:“那些王八蛋想要吸引我們出去,我們要是出去就中他們的計了………………”
另外一名男子愁眉苦臉的說著:“不出去也不行啊,城里的糧食和酒水都已經(jīng)不多了,外面支持我們的人越來越少?!?p> 大族長聽后嘆了口氣,雙方說的都很對,局勢對他們越來越不利了,他必須盡快破局才行。
看著身邊的幾名得力干將,大族長開口說道:“剛剛探子說的話你們也聽到了,他們這是想要斷我們的根??!”
他們都是出生于北疆各個部族的人,他們最大的倚仗就是北疆惡劣的溫度和無條件支持他們的族人。
而如今平北軍大肆殺戮北疆漢民,就算他們能夠守住太冰城又有什么意義?
“不能讓平北軍在這么殺下去了!我們的人本來就少,要是再這么下去恐怕……………”
大族長看了說話的男子一眼,是四族長啪啪兒。
“老四你說的我們何嘗不知?可我們現(xiàn)在的實力出去和平北軍廝殺可有勝算?并非我等怕死,只是這注定會死的結(jié)果誰會去?若是依靠城池之力還能一戰(zhàn),出城和平北軍野戰(zhàn)的結(jié)果你們哪個不清楚?”
他們和平北軍野戰(zhàn)多次,往往都是敗多勝少,不然也不會被平北軍困在太冰城而不敢出去了。
“那我們就這么看著平北軍殺戮我們的族人?就這么看著平北軍在外面耀武揚威?”老四憤怒的看著老二,若不是要顧全大局他早就和后者干起來了。
老二沒接老四的話,后者是個愣頭青他可不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是傻逼才做的事。
“老二雖然說的慫了點可的確在理,老四也沒說錯,再這么下去的話族人們的士氣就沒了?!崩衔鍎窳艘痪鋬扇?,他也更傾向出城決戰(zhàn),哪怕知道出城戰(zhàn)敗的幾率會很大。
“老三你的意思呢?”
被稱作老三的男子喝了一口葫蘆里的酒水,對身邊的幾人說道:“我聽老大的,老大說殺出去我就殺出去,老大不讓我動我就坐著喝酒?!?p> 眾人的目光再次看向大族長,在場眾人中只有大族長才能拿定主意。
大族長頭疼的揉了揉眉心,不同于另外幾個家伙,他的肩膀上背負著北疆?dāng)?shù)百萬父老的期望。他不敢走錯一步,更不敢讓父老失望。
“守城是不能守了,城里的糧食還能支撐一個月,一個月后我們就會缺糧。外頭平北軍自從進入北疆以來殺戮我們的族人,你們都知道族人對我們意味著什么,我們能夠和平北軍對抗依靠的就是這些族人。我們不能放棄他們,我決定今晚就殺出城去,將平北軍的目光都吸引回來,務(wù)必不能讓平北軍在抽出身子去殺戮我們的族人了,你們誰有不同的意見嗎?”
幾人都沒有說話,大族長的眼光是他們公認的強,后者做出的決定他們不會反駁。
“諸位,不管是為了族人還是為了自己,請盡全力!”
“大族長放心,我們一定盡力把平北軍的目光吸引過來。”
為了活著他們這些人都可以拼命,為了讓族人更好的活著他們可以劫掠魯洲的人。一切都是為了能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活著,哪怕丟掉自己的命也要在這里活著,這是祖輩留給他們的土地。
夜色漸濃,太冰城城門悄悄開啟,一隊又一隊身著棉衣的北疆亂賊趁著夜色走出太冰城。
手里緊握著刀劍,這些身著棉衣的男人一言不發(fā)的走在堅硬的土地上,他們要和平北軍作戰(zhàn),很有可能一去不回的那種。
小規(guī)模的戰(zhàn)爭他們往往能占據(jù)上風(fēng),一旦平北軍的士兵組成軍陣他們就抓瞎了,他們畢竟不是真正的軍隊,大規(guī)模的作戰(zhàn)他們遠不是平北軍的對手,即使如此他們也能在平北軍身上撕下一塊肉。
薩摩帶著親兵巡視著營寨外圍,他接到的任務(wù)就是巡邏軍營外圍,攔截住太冰城的亂賊。
“將軍,喝口酒吧。”
身后的親兵解下了腰間的水囊,遞給了薩摩。
“你們喝吧,我這還有點酒?!彼_摩拒絕了親兵的好意,他知道那些水囊里的酒是親兵們晚上守夜的資本。
軍中缺乏烈酒,除了守夜的士兵還能有些烈酒飲用外很多士兵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喝酒暖身過了。
即使他是少將一天的酒水也不到一水囊,這還是他主管夜間防務(wù)才有的待遇,其他兄弟也都好長時間沒有喝過酒了。
軍營外箭塔林立,就算是太冰城內(nèi)的亂賊殺出來也能憑借這些防御設(shè)施與之周璇。
“殺??!”
“沖過去!”
“敵襲!”
混亂又凄厲的聲音在某處響起,薩摩臉色大變。
“李毅你快去通知各位將軍,其他人跟我去擊潰敵軍!”
平北軍和點蒼軍加起來有二十萬人左右,雖然和亂賊的戰(zhàn)爭死傷了不少以及不少軍隊被羅素派遣出去屠殺平民,可軍營里依舊有著十多萬的軍隊!這些軍隊的營帳連綿十?dāng)?shù)里,薩摩巡視一遍都要走半個時辰。
當(dāng)薩摩帶著親兵趕到戰(zhàn)場時,數(shù)不清的北疆亂賊已經(jīng)殺進了軍營。
這種混戰(zhàn)對大族長這一方極為有利,平北軍無法組成軍陣,亂戰(zhàn)中不少平北軍的士卒死于他們的刀劍之下。
和衣而睡的平北軍士兵在喊殺聲中驚醒,這些精銳士兵用最快的速度跑出睡覺的營帳,拿起武器就朝著喊殺聲最高的地方?jīng)_了過去。
大族長一刀砍死了一個平北軍士兵,他帶來的人已經(jīng)成功攻破這里的防御了,地上最少躺了大幾百人的平北軍。
老四擦拭了臉上的血跡,看著大族長大聲喊道:“大族長咱們撤吧,在不撤的話平北軍的援軍就會纏上來了。”
看著不斷有平北軍的士兵加入戰(zhàn)場,大族長也覺得是時候撤退了,畢竟他的目的是將平北軍的目光吸引過來。如今目的達成了自然要考慮撤退一事,他可不覺得憑借自己手里的萬余人就能趁著夜襲大敗十幾萬人的平北軍。
薩摩手中長劍揮舞,一名北疆亂賊就這樣死在了他的手里。
“將軍,退吧!”
一名親兵沖到薩摩面前,面色難看的大聲說著。
跟著薩摩的九命親兵如今只有四人存活,其余人都死在了亂賊手里。
“不能退,退了這些亂賊就會順勢殺進軍營內(nèi),再堅持一會援軍很快就…………到……”
一支利箭穿過薩摩的胸膛,薩摩話還沒有說完就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將軍!”
“將軍!”
薩摩身邊的幾個親兵眼睛瞬間就紅了,按照漢國軍規(guī),主將戰(zhàn)死身邊親兵如果還活著是會被軍規(guī)處死的!而且不會有撫恤發(fā)給家人。
“和這些狗日的拼了!”
“殺…………”
當(dāng)然如果親兵也死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老三冷笑的看著不遠處倒下的薩摩,他注意這個平北軍的軍官有一段時間了,剛剛找到機會就果斷出手,果然成功射殺了后者。
大族長也注意到了這邊,贊許的看了老三一眼,果斷的安排了一些斷后的族人后,帶著大部隊迅速的離開了這片戰(zhàn)場。
越來越多的平北軍士兵涌入戰(zhàn)場,原先北疆亂賊占據(jù)的上風(fēng)也因為大族長帶人撤離而逐漸被壓制。
羅素面色難看的看著尸橫遍野的戰(zhàn)場,他身邊站著平北軍的各個將軍。
“老羅,節(jié)哀?!睏钗男窨粗厣纤_摩的尸體語氣平靜的勸著,不是他冷血,而是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陣亡什么的實在是太平常不過了。
“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p> “元帥,是否讓我?guī)б粻I騎兵追殺逃脫之賊?”一名少將看著羅素主動請纓。
“不可,亂賊進退自如恐其設(shè)伏…………”
如今外頭天色烏漆麻黑,帶騎兵去追一旦落入埋伏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少將聽后沉默,他也知道亂賊可能設(shè)伏,可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亂賊殺了他的袍澤兄弟后就這么輕松得跑了吧?
“先把這里清理干凈再說吧!”羅素指著戰(zhàn)場上還在負隅頑抗的亂賊冷聲說著。
這些負隅頑抗的亂賊終究沒能堅持太久,憤怒的平北軍士兵將能看見的亂賊全部砍死,連已經(jīng)死了的尸體都不放過。
“統(tǒng)計傷亡,半個時辰內(nèi)我要在大營里知道確切數(shù)字!”
眾將目送羅素離開,眼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楊文旭身上。
“看我干嘛?還不趕緊統(tǒng)計傷亡?”楊文旭看著這些將軍們沒好氣的說道,難道看他就能解決問題了嗎?真是的,他又不是什么美人。
半個小時不到,這些將軍全部出現(xiàn)在大營內(nèi)。
“說說吧,今晚的夜襲死了多少將士?!?p> 一名中將在眾將的目光下硬著頭皮說道:“我軍死亡一千七百四十三人,輕重傷一千三百五十五人………………”
“亂賊又死了多少?”
“來襲亂賊萬人以上,死亡兩千人,大部分亂賊早早逃離?!?p> 羅素的目光從眾將身上一一看過,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些家伙竟然松懈到了如此地步!他和楊文旭在中軍都比這些家伙先一步趕往戰(zhàn)場!
楊文旭和羅素相處多年,看著羅素這樣的目光就知道后者準(zhǔn)備說什么話。
“元帥,我以為亂賊出城夜襲是為了吸引我軍之注意,元帥萬萬不能被亂賊牽著鼻子走啊。”
楊文旭很少喊羅素元帥,可他每一次喊都證明他是很認真的勸說著羅素。
兩人關(guān)系極好,楊文旭這話的意思羅素聽懂了,只不過讓羅素沒想明白的是為什么楊文旭要為這些家伙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