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忱第一次見到肖曉時,是在清明節(jié)。那是他隨家里給爺爺上墳,因為要在外食餐,所以帶著一堆的鍋碗瓢盆。即使是六歲的小妹,也拿著一袋子糖果。
上了墳,大媽,二媽,和她媽三個女人做飯,至于父親他們則清理墳頭。
阿忱與哥哥姐姐用樹枝搭了個小蓬躲涼,小妹和小侄子呆著無聊,非要四處亂竄,阿忱不得不更在后面。
就是那時,阿忱遇到了肖曉。山路上,數(shù)棵杏桐花夾道而生,肖曉就走在一群人的后面,悠哉悠哉的。
阿忱注意到他是因為他一身白衣白鞋,干干凈凈。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沒弄臟的,阿忱當時就在心里想著這個問題。
肖曉脖子上掛著相機,左右拍著照片,鏡頭轉(zhuǎn)動。阿忱就這么看著他們一隊人緩緩移動上來,從他身邊走過。
擦肩而過。
阿忱想旁邊退了兩步,踩在一朵杏桐花上,一雙白鞋從眼下過,碾碎了地上的花瓣。
第二次再次看到肖曉,阿忱疑惑,不過是一個陌生人,為什么會記那么久呢?還是說那一身白是在太過讓人影響深刻。
“你好,我是肖曉,是你們的導(dǎo)生。在你們軍訓(xùn),和后面的一段時間,我都會帶著你們?!毙阅笾恢缓谏匿摴P,輕輕敲著手心。
阿忱就這么靜靜地,愣愣的看著那只鋼筆,現(xiàn)在還用鋼筆,還蠻罕見的。阿忱忽然記起那次清明,他似乎也帶了支鋼筆,不過后來他對鋼筆的興趣減弱,已經(jīng)不知道把它丟到哪里去了。是在家里書桌柜子里嗎?還是送給了小妹?
“因為我們也有課,所以需要有個人方便聯(lián)系。這位同學(xué),你可以嗎?”肖曉似是隨意,點了站在前面的他。
阿忱連忙點頭,互加了聯(lián)系方式。直到肖曉帶著他們前往操場和教官見面,整個人都還是神游的狀態(tài)。
軍訓(xùn)枯燥且艱辛,但每晚的時光卻讓人享受至極。教官和同學(xué),都自愿的在高臺上表演,一支歌接著一支歌,一陣掌聲,一片歡笑。
教官耍笑:“大家想不想讓學(xué)姐學(xué)長們來一個?”
“想!”
“那讓導(dǎo)生來一個,哪個排先上,那個就先走!”教官總是不會讓游戲那么輕松的。
旁的排一陣起哄,排里的同學(xué)只有一個膽大的央求。誰讓肖曉雖然總是帶著微笑,罰人時卻毫不留情。
阿忱身為在這里與他最熟的人,也是跟著央求,不經(jīng)誰不想最早的回去呢。
肖曉笑看著阿忱,看得阿忱都有些虛了,才開口:“想先走?求我??!”
頓時聲音就大了,阿忱雙手合十放在頭頂:“學(xué)長英明神武,英姿颯爽,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讓小的們回吧!”
肖曉這才慢悠悠的上去,是一首阿忱沒聽過的歌。
日子過得很快,軍訓(xùn)結(jié)束送走了教官。分班阿忱有幸分到了依舊是肖曉帶的班,阿忱做著他的助手。
但導(dǎo)生不可能一直帶著他們,阿忱做了班長。肖曉同他發(fā)消息,讓他上寢室去同他完成工作的交接。
阿忱等肖曉上完晚自習(xí),讓室友留門,去找肖曉。兩個寢室相隔不遠。到時,肖曉也不過才剛剛回來,書包剛剛放學(xué)。
肖曉讓阿忱先做著,他去把東西整理出來。阿忱坐在椅子上四處打量,普普通通的四人間,陽臺上帶著男寢獨有的混亂。
不過肖曉這片卻是干干凈凈的,書桌上的書擺的整整齊齊,不像阿忱的,東一本西一本。
肖曉把東西給他,說了些注意事項,又聊了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才放他回去。
阿忱回到寢室,翻閱零零散散的資料。最后一個是個牛皮袋子,捏著有些厚重。
阿忱不知為什么心跳突然加速了一下,打開,是幾張照片,每一張都是它。都是軍訓(xùn)的時候,在他不注意時被拍下的,唯有最后一張,是在杏桐花前,他手放在額前,瞇著眼睛看向鏡頭。
順帶的還有一個杏桐花的書簽,被做成標本的杏桐花依舊栩栩如生。
杏桐花,情竇初開之意,也代表……同性之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