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軒來到城頭上。
看著滿目瘡痍堡壘墻,許多地方都被開花彈炸出大坑。
女墻也有許多段被炸塌,甚至還露出巨大口子,尸體被士兵們搬了下去,并收拾干凈。
這里屬于南方,可不像北方,三四月份還在下雪。
尸體三天沒有處理就會開始腐爛,發(fā)臭,然后引發(fā)疾病,甚至是瘟疫。
這也就是為什么,在古代往往一場軍事戰(zhàn)爭,死亡的不僅僅是士卒,還有周圍的百姓。
樂府詩中:“戰(zhàn)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烏可食。”
古代戰(zhàn)場無名小卒基本就死哪里丟哪里,任由野獸搶奪,百姓就去撿破爛,順便染上瘟疫,然后周圍地區(qū)立刻爆發(fā)大規(guī)模瘟疫,要是人口密集,一次能死上千萬人口。
所以戰(zhàn)爭人口下降厲害原因,除了戰(zhàn)爭死亡,屠殺,饑荒,最大一點就是瘟疫。
而戰(zhàn)爭收尸可是在二戰(zhàn)開始流行。
只是鄭軒將這提前,防止戰(zhàn)爭之后的大瘟疫,也為自己死去的士兵執(zhí)行“不拋棄不放棄”的人道精神。
“都什么年代了,還用這種老款的野戰(zhàn)炮,看來和蘭東印度公司窮瘋了。”
鄭軒摸著一門青銅火炮。
青銅炮上面滿是雕塑,有花有草,有文字還有耶穌。就連木炮架上也滿是精美的雕塑,輪轂太陽的形狀,炮架尾上都是天使圣經(jīng)造型。
鄭軒直搖頭,“怪不得他們打不贏英吉利,總是弄些花里胡哨的東西,還不如扎扎實實搞工業(yè),學什么神圣羅馬帝國豪華儀式,打個戰(zhàn)都要把自己打扮得非常豪華。”
“首長你知道這炮?”彭韜好奇地問道。
“這應該是神圣羅馬帝國生產的獵隼炮,只有那個奇葩國家王室才會在火炮上添加一些雕塑,讓人感覺兇悍,實則看起來中二,沒想到和蘭也學了這一套?!编嵻廃c頭道。
此時一個士兵急忙的跑了過來,“報告,發(fā)現(xiàn)福壽膏倉庫?!?p> “嗯…?帶我去看看?!编嵻幇櫫艘幌旅肌?p> 立刻跟著眾人下去瞧瞧。
堡壘后方是一個不小的城區(qū),有臥房,倉庫,武器庫,全都是用木頭石料堆積而成。
一間巨大的石木倉庫,被炸塌了一半,還能看到幾處小火苗,其他都被士兵滅掉了,不過還冒著一些煙。
鄭軒拿來麻布,沾濕水,捂在鼻子上。
便弓著身子進入這鴉片房。
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幾十個箱子滿是黑乎乎的東西,還有一股怪異的味道。
鄭軒盡量不讓自己多吸空氣,防止上癮,要是有個防毒面具可能會好許多。
整個鴉片房起碼有成噸的鴉片,應該囤積有一段時間了。
“呼……看來他們想把這里當成鴉片種植基地了?!编嵻幉灰粫睦锩娉鰜恚缓笸鲁隼锩鏈啙岬臍怏w,大口吸著新鮮空氣。
“這些福壽膏都是賣到宜蘭?”都格力皺著眉頭問道。
他知道鴉片為何物,這種東西吸了會上癮,還會產生幻覺,最后傾家蕩產,妻離子散,能讓兄弟變仇人的東西,并發(fā)生弒父的現(xiàn)象,族里曾經(jīng)可是出現(xiàn)過此類現(xiàn)象。
“不是,我可查得很嚴,就連紅毛商人敢把鴉片帶下碼頭,我都直接抓捕槍決,他們不可能賣進來,我估計他們是走私到廣州十三行。”鄭軒一邊說,一邊來到堡壘外走去。
他剛剛忙著指揮戰(zhàn)斗,觀察敵情,卻未注意種植的農作物。
只見上百畝的罌粟花海,許多都已經(jīng)開花或是枯萎。
鄭軒皺起了眉頭,原本想要抽煙,卻又放下了,然后插了回去,他對這種東西只能用“恐懼”來形容。
他在后世,可沒少看到過一幫年輕人在公共衛(wèi)生間里,拿著針筒互相插,然后躺在地上傻笑。或是在公園里,隨處可見是他們的塑料袋,以及帶有血跡的小刀。
他甚至看過一個癮君子為了拿錢買粉,拿著菜刀將母親的頭顱生生掀開,還在路上怒吼著別人不給他錢,逼他走上絕路。
鄭軒忍住自己不回憶這些恐怖的畫面。
“這真是要斷人子孫后代,毀人文化呀!”鄭軒咬著牙說道。
此時的阿美人也跟了過來。
他們是過來看看鄭軒的戰(zhàn)果,當然也有些不安分的人,比如阿里·美麗,看到從來沒有見過的美麗花朵,就想摘下來,戴在身上,愛美永遠是女性的天性。
伸手沒多久,一柄刀以極速,狠狠地把罌粟花砍成兩瓣,還帶著破空聲。
驚得她立刻往后退了一步,而她的族人也圍了上來,拿出短刀,警惕地看著都格力。
“(阿)你這是在干嘛?!”阿里·美麗疑惑的罵道。
“(泰)你這個笨女人,這花你也敢摘?不要命了是吧。”都格力抑制住自己的憤怒罵道。
“(阿)難道這些花都是你們家的?!”
此時,不管是阿里·美麗所在的部落,就連其他部落的人也對鄭軒感到深深的恐懼和警惕。
甚至他們都認為,鄭軒炫耀完武力之后,就是圖見匕首之時。
畢竟擁有這等恐怖實力,還能這般和藹說話頗為少見。
鄭軒看著有些緊張的氣氛,這不利于兩族關系平穩(wěn),于是走了過來,拍了拍都格力的肩膀,讓其把刀收了回來,準備耐心解釋一下。
“這些都是罌粟,會……”
“報告!卑南俘虜們因毒癮發(fā)瘋了!”
鄭軒開口說了一半,就被一個急匆匆跑過來的士兵打斷了。
“他們像發(fā)了瘋一樣,需要幾個戰(zhàn)士才壓得住!”士兵繼續(xù)道,語速也加快許多,多少有些緊張。
“快帶路!”鄭軒急忙了一聲,就立刻跟著士兵跑了,彭韜和其他人也都跟了上去。
阿美人看著鄭軒急忙離開,也不知所以然,茫然地看著。
都格力把刀收回劍鞘里,冷眼地看著阿里·美麗,“(泰)你們不想知道摘這些花的后果嗎?那就跟上來瞧瞧吧!”
接著便跟了過去。
阿里·美麗咽了一下口水,腿微微地顫抖,但還是帶著族人一起尾隨而去。
~~
只見一個帳篷周圍,全都是被三四士兵壓著的卑南人。
他們全都是面目猙獰,口水流了一地,不斷地掙扎,不時大口喘氣,并大聲叫嚷著:“(卑)快……給我!快給……我!你們這些魔鬼……”
彭韜看著這些已經(jīng)發(fā)瘋的卑南人,手立刻放到手槍的位置上,并急道:
“快增加人手,把他們壓住。”
“這些卑南人可都是斯巴達式的生存方式,要是暴起傷人就麻煩了。”
鄭軒看著他們語重心長地說道,也握住了長刀,開始糾結要不要下令了結他們。
卑南人可是天生的戰(zhàn)士,他們十一二歲就被長老酋長派去與野獸搏斗,幾乎是九死一生。
所以他們才有如此兇性,可以說是整個大島最能打的種族之一,幾乎就是亞洲版的斯巴達勇士。
如今他們就像打了腎上腺激素一般,力氣暴增,更是讓人覺得瘋狂,士兵用盡全力,才勉強將他們壓住。
鄭軒情不自禁想起紀錄片里,二戰(zhàn)的德軍,就是大量使用神經(jīng)藥劑,把士兵培養(yǎng)成只知道戰(zhàn)斗的狂戰(zhàn)士,沒有人任何痛覺,如瘋狂的喪尸。
此時,都格力趕了過來。身后可是跟著阿里·美麗以及其他阿美人。
“(泰)這就是你們想要知道那花的后果,能讓人發(fā)瘋,連自己親人都不認識。”都格力淡淡的說道,眼睛更冷,手也是做好準備。
此刻,在阿里·美麗眼中。那些卑南人就像失去理智的怪物,不斷用沙啞的聲音喊道:“(卑)快給我!快給我!”不斷掙扎,不斷撕咬,有些甚至開始吐白沫。
突然間。
一個離她不遠的卑南人,突然掏到了士兵的小刀。
將一個士兵手劃傷,還捅了一第二個士兵的大腿,再一頭把第三個士兵撞得鼻青臉腫,然后暴起。
“你這只魔鬼,去死吧?。?!”那卑南人拿著小刀,就快速地朝阿里·美麗沖了過來,或許因為在這里只有她是女的,就認定她是這里主人,畢竟高山族社會里,女子一般為掌權者。
這可把阿里·美麗嚇傻了。
猙獰臉龐,暴起的青筋,還有那怪異的速度,和握緊的小刀。
都格力立刻拔出雙管燧發(fā)手槍,朝他大腿開了一槍,爆出血洞,足以讓腿殘廢。
可他只是有輕微的感覺,隨后更加賣力地沖了過來,快到阿里·美麗的跟前,都格力只能再朝他腦門開一槍,他直接飛撲到阿里·美麗面前。
手握著刀,深深地插進土里,距離阿里·美麗雪白的小腳丫,還有不到兩個腳掌的距離。
阿里·美麗臉上蒼白地跪在地上,雙腳無力站起來,族人也在這時候才剛剛圍了上來。
鄭軒看著被人扶起來的士兵,以及癱軟在地上的阿里·美麗,長長的嘆了口氣,下令道:“給他們一個痛快吧,他已經(jīng)出現(xiàn)被害妄想癥,紅毛藩給他們的吸得量太大了,我們沒有那個資源幫他們戒毒,不做無畏的浪費?!?p> 他其實想要招募這些戰(zhàn)士,這可都是天生特種兵的料,可惜被和蘭人用鴉片吊住,基本就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