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蹲坐在涼水江邊,看著湖面上撒著稀碎白光的江水,一雙狹長的雙眼,將眼前的江面深深地收入眼底。
涼風(fēng)襲來,越過這波光粼粼的江面,迎風(fēng)而來的風(fēng)撥動他身邊的柳樹,被風(fēng)吹的漂浮著的柳絮紛紛揚(yáng)揚(yáng),像極了他以前常常見到的光景。
“公子,走吧,花世子請公子過去?!?p> 泠泠的月色在他金屬的服飾上暗暗發(fā)出金屬的光澤。
“嗯,好?!?p> 這算是他第二次來這里了。之前有幸來過這里一次,之后時隔許久,久到他都不記得到底是什么時候來的。
年代久遠(yuǎn)的事情,想起來的時候令他有一種昨日重現(xiàn)的即視感,強(qiáng)烈的懷念讓他久久沒能從方才的思緒之中抽離出來。
陳賦驊看著一群穿著舊紅色官服的侍衛(wèi)將人群驅(qū)散走。
嘴上喃喃道:“散了散了,即日起,霄禁提早了,沒事都回去睡覺!”
他們井然有序,動作有素的驅(qū)散了人群。鬧的人群不悅,人人都道這般尚早的時候,怎的就霄禁了?
他們一時覺得不可思議,一時又覺得不痛快。都說酒膽壯人心,那些不服氣的酒鬼大聲吆喝著,連連打了幾個酒嗝,還沒說上幾句話,這些人被侍衛(wèi)抓起來,無一不是被請去了吃官家地牢飯。
這下,那些騷動的人們也終于停歇了些許。
“看來,還是有所動作的?!?p> 陳賦驊臉上有些許慶幸。
夜里的都城最是容易遮掩那些骯臟的事情,如若真的有個什么,這樣(霄禁)也能大大減少了損失,只是,這地牢里頭的事情似乎是越來越嚴(yán)重。
車夫驅(qū)車,卻被人群堵塞在了街頭,一時之間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況,車夫下了馬車,侍衛(wèi)上前態(tài)度生硬,同他們道了一句。
“今天夜里起,都城霄禁提早了。”
如果不是礙于那是花家的馬車,怕是二話不說就連人帶馬就要立刻趕走。
馬夫是個細(xì)心大膽的,上前塞給了他一串銅板,好言好語打聽了一番,那官爺不吃這一套,將錢推回去了,直言道。
“你官爺我是那種人嗎?不過看在你有這份心上,只能提一句話,指點(diǎn)你:夜里少出來,白天——也少出來吧?!?p> 話畢,他又被前邊幾個哥們招呼過去協(xié)助驅(qū)散人群了,車夫看著他連忙小跑過去,就連一句追問的機(jī)會都沒有。
手里將銅錢收起來,心滿意足。
這次倒是不破費(fèi)錢財。
“既然這樣了,那就回去吧?!?p> 姝苑這么說道,一張白凈的臉上,一雙噙著笑的眼睛看著陳賦驊,那笑意從眼角到眉頭,染上了喜悅的情緒,像極了水中瀲滟的花色。
臉上貌似在期待著什么。
陳賦驊別開視線不去瞧姝苑那熱切的視線。
“我送你回去吧。夜里黑,你們幾個姑娘回去也不放心?!?p> 他撩起了車簾子,手腕上的黃金護(hù)腕鑲嵌著寶石,奪目耀眼,從馬車?yán)锫冻鲆粡埪燥@稚氣的面孔,約莫有十七八歲的樣子。
他看著外頭人山人海,覺得熱鬧嘈雜。
車夫走過來,嘆息了一句。
“這幾日都要實行早早的霄禁,晚上怕是沒法子出門,大抵是出了什么事吧?!?p> 車夫一邊說著一邊上了馬車,緩緩驅(qū)使著馬車,聞言,他放下了車簾子。
人群之中下意識的讓出來一條路,讓馬車從自己身側(cè)行駛過,陳賦驊的目光停留在朝著這邊過來的馬車上,一手將身邊的人護(hù)在背后。
陳賦驊認(rèn)出了那輛馬車,那是花家的馬車,上頭有花家的徽標(biāo)。
馬蹄聲在道上響起,從顛簸的馬車?yán)镱^隱隱約約露出金屬的光澤,隨即,迅速的朝著遠(yuǎn)去離去。
阿熹淹沒在被擁擠的人群之中。
馬車也漸行漸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