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執(zhí)念難消的傅啟涵
“你,可有受傷?”江溫搓了搓手,眼睛瞟向別處,壓低了聲音問道。宋良錦輕聲一笑,嘴角邊的兩個梨渦顯得嬌俏可愛,江溫的眉不動聲色地輕挑了一下,“看到宋小姐無恙,在下也就安心了?!?p> 宋良錦想到為趙公子擋刀命懸一線的妹妹,笑容突然就淡了下來,“勞煩江公子擔憂,孟神醫(yī)正在為趙公子療傷,先請進來吧?!?p> “趙……三哥受傷了嗎?”
宋良錦看了江溫一眼,心想,他不知趙公子中毒之事?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道“陳六爺和其他鏢師呢?怎么不見他們?”
“在我們攔截悍匪險些不敵的時候,突然來了一隊官兵,那些土匪被沖散,官兵要求宏遠鏢局的人帶他們一起去剿匪了。”那隊官兵要求江溫及隨從也一起去,江溫作為定遠侯世子,豈會聽從官兵的安排?他擔心趙慎初的安危,亮出身份急匆匆追趕上來,但因沒人帶路,竟比他們晚了一天才找到神醫(yī)所在。
宋良錦點了點頭,正要將他引薦給孟神醫(yī),卻見傅啟涵朝宋良韻養(yǎng)傷的房間走去,她顧不上江溫,直接開口阻攔到:“傅公子,我妹妹剛剛醒來,還很虛弱需要休息,請傅公子不要去打擾她?!?p> “小錦,”傅啟涵回頭朝她苦笑了一下“我想去看一看韻韻,看在我們幼時的情份上,讓我去看看她吧!”
宋良錦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不為所動,“傅公子,我們姐妹作為庶出子的女兒,不敢高攀傅家,還望傅公子不要讓小妹徒增煩惱。再說,她已經忘記你了……”
“不會!她說過永遠不會拋棄我的,我信她!”傅啟涵幾乎是剎那便紅了眼睛,“我只信她!”
宋良錦嘆了一口氣,“你信又如何?貴府又不只有你一人?!彼菜闩c傅啟涵一起長大,熟知他怎樣在傅母逼迫下長大,見過他被罰不許吃飯,見過他冬天穿著單衣被罰跪,甚至見過他后背上縱橫交錯的鞭痕,在她兒時的印象里,傅母就是惡魔一般的存在,當她懂事后,第一個想法便是離傅家遠遠的,遠遠的……只有那個傻妹妹,始終愿意陪伴在傅啟涵的身邊,向他問寒暖,給他贈衣飯。
江溫見兩人各不相讓、僵持不下,遂出聲問道“不知這位兄臺如何稱呼?”
傅啟涵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番江溫,拱手說道“在下是云州傅啟涵,不知兄臺?”
“江溫。”江溫朝傅啟涵拱了拱手,轉身問宋良錦“你妹妹受傷了?可嚴重?孟神醫(yī)可有為她醫(yī)治?”
宋良錦順著他的話回到“可能這一路頗與趙公子投緣,我那傻妹妹竟然替趙公子擋了一刀,雖說經過神醫(yī)的救治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但現在還虛弱的很,”說著她瞟了傅啟涵一眼,“孟神醫(yī)讓她靜養(yǎng),所以我才出來了?!?p> 房中的宋良韻聽著他們在門外的對話一陣心虛,媽呀,我真的沒有為趙慎初擋刀呀!這個誤會實在有點大啊,現在告訴他們我是被自己絆倒了,他們會信嗎?至于傅啟涵說什么永遠不會拋棄他,那可不是我說的,那是傻子宋良韻說的吧?可我現在是傻子宋良韻,我該怎么辦?
門外的傅啟涵袖中的拳頭緊緊攥起,他不信他的韻韻會為別的男人擋刀,他堅決不信,就算是,也是因為韻韻太善良了,對,就是韻韻太善良了,盡管他討厭她那該死的善良,但總好過于她與那個將死之人投緣。
將死之人趙慎初終于在疼痛中醒來,迎來一波更劇烈的疼痛,他把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努力地忽略那充斥到四肢百骸的痛意,卻怎么也忽略不得,直到恍惚中聽見有人叫著韻韻的名字,是個男人的聲音,他咬著唇角笑了,韻韻?韻韻豈是誰都能叫的?
宋良錦小小地打擊了傅啟涵一回,攔在門口不讓他去見宋良韻,江溫見此只能領著人自己去找趙慎初。
孟神醫(yī)家的院子并不大,現在已經住滿了人,江溫只得領著眾隨從去鄰近的農家借宿,遇到悍匪的時候他們棄了趙慎初所乘的那架馬車,身上的銀兩已所剩不多,幸好宋家人樂善好施,又感念趙、江二人的一路相助,倒也沒讓江溫他們?yōu)殡y。
養(yǎng)傷的日子,宋良錦對她看管頗嚴,宋良韻無所事事,每天等著趙慎初來給她送銀子。她都想好了,拿到銀子就去買地,做個小地主,每日吃香喝辣、混吃等死、斗雞走狗、游手好閑……斗雞走狗、游手好閑就算了,養(yǎng)養(yǎng)貓、逗逗狗,每天無聊了就帶著貓狗去地里巡視一圈,告訴那些貓狗臣民,“看!朕的江山!”這小日子,想想就美滋滋??墒?,狗日的趙慎初怎么還不來送錢?
趙慎初每天扎針、泡藥浴,痛的死去活來,已經被折磨得幾乎脫了一層皮,每次覺得自己熬不下去的時候,他就想那個傻丫頭,想她哭著說疼的樣子。他想,不能讓她白替自己挨了一刀,無論如何都要熬過去,他還有太多的事沒有完成。
傅啟涵幾次三番想去探望宋良韻都被宋良錦擋在門外,他終于沉不出氣去找了宋城,開門見山地對他說,“宋伯父,您是看著我長大的,我的為人您也清楚,我喜歡韻韻,想娶她為妻,請伯父成全。”
宋城愣了一愣,他雖然看出傅啟涵對韻韻的態(tài)度不一樣,但沒想到這人如此直白,大家到底都是讀書人,不能含蓄一些嗎?那樣他拒絕起來大家的面子也都過得去不是?他沉吟了一下說道“韻韻還小,尚未到婚配年紀?!?p> “伯父,”傅啟涵叫了一聲,便跪在宋城面前,嚇得宋城從座位上跳起來,身上的肉跟著直抖,“男兒膝下有黃金,你起來,你有話就說話,別來這一套……”說著便扯著他的袖子想拉起他。
“伯父,我是真心喜歡韻韻,我向您保證,一定會讓她幸福的。她如今還小,我可以等,只要您同意將親事先定下來,多久我都等?!备祮⒑虻夭黄穑纬菗狭藫项^,無奈的說“不是我不信你,只是韻韻這種情況你也知道,她并非是良妻之選,伯父不能答應你,也是為你好,你是鄉(xiāng)試頭名,將來前途無量,有朝一日你飛黃騰達了,韻韻她,韻韻她便是高攀了……”
對于傅母的情況,宋城多少也知道一些,在村子里,傅啟涵是炙手可熱的女婿人選,但他從來沒想過要把女兒嫁去傅家。
“伯父,我向您發(fā)誓,無論以后前途如何,我都只有韻韻一人,我會愛她、護她、珍惜她,不讓她受任何苦楚?!备祮⒑瓐猿终f道。
“不是伯父不答應你,韻韻現在這種情況你也看到了,連孟神醫(yī)也束手無策,實話跟你說,我們已經決定給她招婿了,令慈可會同意你做上門女婿?”想想那傅家夫人也不肯答應,宋城這是明著難為他了。
傅啟涵低了頭,咬了咬嘴唇“若是,若是韻韻肯嫁我呢?伯父能否答應?”
宋城沒想到傅啟涵竟然這么固執(zhí),他心生不悅,“涵哥兒,以韻韻現在的神志,便是肯嫁你,又如何分辨是否出自她本心?姻緣之事,也需天定不可強求,如今會試在即,你何不等會試后再行定奪?再說,我宋家雖無權勢,但也算耕讀傳家,好歹也要講求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你一無父母出面,二無媒妁牽線,空口白牙便讓我將女兒許給你,是否有些強人所難?”
“若是伯父在意這些,回到云州后,侄兒便請媒人上門提親……”
“爹,便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兒也不贊同你把妹妹嫁給他!”宋良錦在門外聽了一會兒,實在聽下去了,她震驚于傅啟涵的厚顏無恥,更怕她爹沒扛住一不小心就答應了傅啟涵,趕緊出聲制止,“爹,你可知道當年小妹是怎么落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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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流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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