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愁眉苦臉的?”獨自在黃沙中等待良久的無名,見到自孟婆莊歸來的陳桐后,一臉好奇地問道。
陳桐伸手勾住他的肩膀,小聲地在他耳畔道:“假如說,你有一個上司,這個上司想要對你潛規(guī)則,通俗點講就是想要睡你,你怎么辦?”
無名目光漸漸怪異起來,同樣壓低了聲音道:“孟婆想睡你?”
陳桐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假如,我是說假如……”
“以孟婆的天香國色來說,不虧。”無名說道。
陳桐:“……”
“狗子,你變了,再也不是曾經(jīng)那個老實和尚了?!?p> “你才是狗子呢?!睙o名沒好氣地說道:“而且我都還俗十年了,還算什么和尚?”
陳桐道:“算了,問你也是白問,走吧,我們返回陽間?!?p> “往哪走?”無名眨了眨眼,認真問道。
“??”陳桐愕然道:“你不能一拳破碎虛空,由黃泉直達人間?”
“誰告訴你的我可以?”無名更加詫異地問道。
“不對啊,連昆侖宗主都能做到……”
“那老頭是以自身仙氣為媒介,勾連昆侖內(nèi)的龐大靈氣,完成的破碎虛空,不是他自身就有那份實力。否則的話,他又何懼孟婆?”無名攤手說道。
“那他回去的時候呢?”陳桐疑惑問道。
“回去的時候,自然是借助的黃泉靈氣。”無名道:“你以為他來的時候和走的時候說的那一句,天地?zé)o極,乾坤借法是干什么使的?”
陳桐一臉無辜地攤手道:“我以為是單純裝逼用的,就好像裝逼的時候喊一嗓子,退后,我要開始裝逼了。”
無名:“……”
般若諸佛,誰能收走這扯淡的玩意?!
就在他無語間,陳桐掏出通行令,隨手向上空一扔,剎那之間,一艘龐大的幽冥鬼船便出現(xiàn)在無名眼前:“走吧……無名大人?!?p> 作為往返人間和黃泉的利器,幽冥鬼船確實挺好用的,唯一令陳桐比較無奈的是,也不知道是啥原因,這船在人間的另一個定位就認準了遏陘山,無論他怎么做都無法令其改變著陸地點。
“陳桐,王猛已經(jīng)驅(qū)逐胡虜,建立了后漢王朝,我們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蔽磶祝叱龃摵?,無名突然說道。
陳桐微微一怔,驚愕道:“無名,你……”
“是時候說分別了。”無名笑了笑,解開一直背在身后的古琴,輕聲說道:“如今天下太平,我不必再避世了,不過卻想帶著她浪跡天涯,看一看不同地方的風(fēng)景。”
陳桐心里清楚,無名口中的那個她指的是古琴中的那只女鬼。
這些年來,無名將那只女鬼保護的很好,即便是自己都沒能見到女鬼真容。
“看在我們曾并肩作戰(zhàn)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兄弟,在你彈奏古琴的時候,千萬不要向其中灌輸仙氣,否則琴聲悠悠,上達天聽,下入幽冥,很容易招惹禍端?!标愅┻t疑了片刻,到底還是懷著一片真心告誡道。
即便是因為他這番話改變了劇情,令世間少了一個叫趙吏的靈魂擺渡人,他覺得自己也不會后悔。
畢竟,這十年來與他并肩作戰(zhàn)的人喚作無名,不是趙吏。
“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這些年來,你可曾見到我在彈琴的時候灌輸仙氣?”無名呵呵一笑,擺手說道:“陳桐,山長路遠,有緣再見?!?p> “一定會。”陳桐揮手道。
半日后。
長安城。
安居里。
陳桐推開了東頭第三家的一個門房,走過灰石鋪就的院子,來到一間簡陋的正堂門前。
“開國大典早就結(jié)束了,你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這時,寧靜到冷清的正堂內(nèi)突然響起了一道詢問聲,陳桐目光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郡主一襲紫衫,身姿端正的坐在一張梨花木的桌案后方,黑白分明的眼眸哪怕是在昏暗的環(huán)境中亦是閃閃發(fā)光。
“很久沒回黃泉了,趁機回了一趟,給三七那孩子送了一份禮物?!标愅┏烈髁似?,并未講今天遭受修行界刁難的事情,語氣輕松地說道。
郡主不疑有他,疑惑問道:“無名呢,他怎么沒隨你一起回來?”
“他走了,要去浪跡天涯?!标愅┳叩剿媲埃_她對面的椅子坐下:“也是,仗打完了,天下安定,是時候去浪一圈了?!?p> 郡主點了點頭,輕聲問道:“他走了,那我們呢,是不是也要離開?”
“我們不能離開?!标愅u了搖頭,嘆息說:“無名孤家寡人一個,平天下的心愿了結(jié)后,自然能夠無牽無掛的逍遙世間,而對于你我來說,天下平定后,才是本職工作的開端?!?p> “靈魂擺渡人嗎?”郡主輕聲呢喃道。
陳桐道:“沒錯,靈魂擺渡人……長安如今是八朝古都,如果后漢滅亡了的話,未來很有可能會成為十三朝古都。
在這座古城內(nèi),發(fā)生了太多故事,留下了太多傳說,同時,也隱藏了太多積年老鬼。
若是將這些老鬼全部找出來,渡化掉,那么我們黃泉擺渡司才算是打出了名頭?!?p> 郡主抬目望著他的臉龐:“你有什么計劃嗎?”
“我計劃著,先開一家酒館?!标愅┟蛄嗣蜃?,目光純良地說道:“可是……我不會釀酒?!?p> 郡主:“……”
不會釀酒,你開什么玩意酒館?
等等……
思維在腦海中轉(zhuǎn)了一圈后,郡主終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嘴角抽搐著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學(xué)?”
“不然總不能是我去學(xué)吧?”陳桐道:“畢竟作為擺渡司的司長,我有太多的問題需要思考,沒精力做別的。”
“我也不學(xué)。”孫尚香道:“副司長也很忙?!?p> “那怎么辦?”
兩人大眼瞪小眼,靜默了許久后,終于就此問題達成一致:既然他們都不會,且都不想學(xué),那就去買一個酒鋪好了。
連帶著……將酒鋪老板一起買下來。
于是,數(shù)日后。
安居里內(nèi)的一間酒鋪突然換了一個名字,門前多出了一個青色的酒旗,據(jù)附近的住戶說是換了一個老板,并且多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規(guī)矩……